第六章 勝新婚

帝妃二人旁若無人在殿門口相擁想要到天荒地老,隻苦了跪了一地請安的人,不敢抬頭,還是韓興小聲提醒,齊樅汶才牽著秦雲頤的手一路走了進去。

坐下也不說話,隻互相看著,活像一對癡兒女。

最後還是秦雲頤先不好意思,偏頭笑道,“十五日那天,陛下不是見過我?”陛下初一十五都要去太廟,一個月總要見上兩次,怎麽還像許久沒見過似的。

“父皇駕崩,朕留在宮裏,一個月後才見到你的麵,以為那是最長的分別。”齊樅汶歎道,“卻不想這之後還會有這麽長時間的離別。”在太廟相見隻用眼睛看,如何能有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實感。

秦雲頤扣扣他的掌心,“我也想陛下。”

齊樅汶成了陛下還是有變化,縱然一直摟著秦雲頤說話,那眼神刻骨的像生了手,會脫衣,但還是等到天色擦黑,才讓宮人下去,說要安置,秦雲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陛下倒是正經了許多。”從前在王府,興頭上來,可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

“你還有閑心打趣朕,等會不準求饒。”齊樅汶笑說。

於是一夜被翻紅浪,琴瑟相和。

幾乎是沒怎麽睡就到了天亮,齊樅汶雖然忙碌了一晚上,精神還挺好,叫人進來伺候洗漱,準備等上完朝再回來小憩一回。

秦雲頤趴在鬆軟的被褥裏,微蹙的眉頭顯示她的不適,她似乎想掙紮著從夢境裏起來,卻困頓的睜不開眼皮。

齊樅汶反回去親吻她的肩頭,“朕去上朝了,皇後那朕讓人去給你報了不適,安心睡吧。”

秦雲頤放棄起床,倒是很快就睡的安穩。

“輕聲點,不要吵她。”齊樅汶對宮人說。

江素玉端坐寶座,嬪妃們魚貫進來請安,江素玉賜座,李嬪坐在末座,往外探頭看去,“貴妃今日有些遲了?”

“她著人過來告了惱,說是身體不適今天不過來了。”江素玉說。

“怎麽才從太廟出來,就身體不適啊?”呂嬪說,“不知道的還以為貴妃在太廟吃了不少苦呢。”

“貴妃在太廟替陛下祈福。”宋妃說,“很是誠心,灑掃跪經從不怠慢。”

“貴妃娘娘身體不適,嬪妾等應該去探望才是。”姚嬪說,她小心看著皇後。也不知道是真不適,還是假不適。

“那你們就代本宮去探望一下貴妃。”江素玉說。

“皇後娘娘,大公主那有些瑣事,我就不去了。”賢妃說。

從地泰宮出來,三嬪商議一下先回宮準備些禮物再去榮華宮,宋妃躊躇一下,借口說要去看大公主,便不跟她們去榮華宮了。

“仗著是妃位就瞧不上我們諂媚嗎?”李嬪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說。

“她們在王府是側妃,進宮後卻被庶妃壓倒一頭,自然是心中不喜。”姚嬪說,“不管她們,反正也是皇後娘娘說的,讓我們代她去探望貴妃。”

任誰初到榮華宮都要為那正值盛花期的紫藤牆歎為觀止,感歎著貴妃娘娘宮裏真是好景致的三人被指引到側殿坐下。

妙平知道時已經來不及,隻能讓妙安出去奉茶,“陛下交代不能擾了娘娘的睡眠,你好生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先走,等娘娘身體康健了,再過來。”

“沒眼色的東西,既然知道娘娘報了不適,就該把來客攔在門外的,竟然就這麽給迎進來了。”妙安不悅的說把人引進來的宮女。

“娘娘不準備留她們,我也就沒說伺候娘娘的忌諱。”妙平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妙安笑著出來奉茶,“三位娘娘來的不巧,貴妃娘娘身體不適,還沒起身呢。”

“無妨,長日沒事,正可以在這等著。”呂嬪說,“畢竟是聽皇後娘娘之命過來探望貴妃,若是連麵都沒見著,怕是回去不好回稟。”

妙安看著她們三人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如何能不知道她們的意思,打量著陛下會來榮華宮,想等著麵聖吧。

妙安福身,“如此,要不要奴婢在院中設凳,娘娘們能就近賞花。”得讓她們離的遠點,免得等會陛下發怒了,還會驚著娘娘。

能從娘娘這把陛下截走的人,她自來伺候娘娘後還沒見過。

朝會進行到後半,齊樅汶就有些困了,強撐著說出退朝後,就往回走,“相公們若要議事,讓他們午後再來。”齊樅汶對韓興交代說。

“是。”韓興扶著他,“陛下是回天清宮,還是去榮華宮。”

“去榮華宮。”齊樅汶說,“朕要不去,她能睡上一天,清減了那麽多,一頓飯都不能少吃。”

知道她還在睡,齊樅汶就沒讓人唱到,繞過紫藤花牆,就被珠翠閃了一下眼,“誰在那?”

三嬪慌忙起身行禮,“臣妾給陛下請安。”

“你們怎麽在這?”齊樅汶皺眉說。

“回陛下話,是皇後娘娘知道貴妃身體不適,特意讓臣妾等來探望貴妃娘娘。”姚嬪蹲身回道,嬌嫩的聲音如黃鶯出穀。

可惜齊樅汶無暇注意這個,隻是不悅的說,“貴妃身體不適,不能見客,你們倒是能在人家院子裏安然坐著喝茶吃點心,悠閑的很。”

三嬪被奚落的臉色一白,呂嬪仰頭對齊樅汶說,“臣妾等來探病,不好打擾娘娘,隻能在這此等候娘娘起身。”

“貴妃身體不適,難道還非得強撐著不適來見你們不成?”齊樅汶說,“既然知道貴妃沒起身,問候到了就該告辭才是。”

“還不走?”

齊樅汶脫了外衫輕巧的躺下,沒想到他以為睡熟的人自動滾到他懷裏來,一雙雪白手臂從被子下伸出摟住了他的脖子。

“把你吵醒了?”

秦雲頤搖頭。“陛下走了,我睡的不安穩,總是做夢。”

“那朕陪你再睡會?”齊樅汶說。

兩人一直睡到午時三刻,齊樅汶被腹中饑餓喚醒,出去叫人擺了膳桌,才把秦雲頤連被子抱起,坐在膳桌前。

秦雲頤扯過被子捂臉,“啊呀,頭也沒梳,臉也沒洗,讓人瞧見了多不好。”

“沒人。”齊樅汶說,“沒外人。以前可沒見過你不好意思。”年輕男女,情到深處總有過激的時候,從前在王府時,秦雲頤就常常脫力被齊樅汶這樣抱來抱去,便是喂飯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對著的是陛下,麵聖還是要講究的。”秦雲頤說,她從齊樅汶懷中掙脫,去簡單漱洗一下,頭發也挽上去,“陛下先吃,不用等我。”

兩人親親密密的吃完午膳,送走齊樅汶去天清宮議事,浴室的熱水已經放好,秦雲頤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裏,舒服的喟歎一聲,妙平用布巾把她的頭發全包住,以免打濕。

“陛下的手也太重了。”妙安看著秦雲頤身上的青紫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被人打了呢。”

“等會你找點藥油給我揉一下。”秦雲頤說,“陛下一時半會還盡不了興。”

“她們隻看見娘娘受寵,哪裏看到娘娘伺候陛下的幸苦。”妙安說,“今天姚嬪,呂嬪,李嬪來榮華宮,說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來探望娘娘,知道娘娘沒起也不走,就在院子裏等著,哪裏是等娘娘起床,根本就是等陛下。”

“她們也是著急。”秦雲頤說,“很快後宮就要選秀,有更多年輕漂亮的女子,她們現在不抓住機會,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她們要抓機會,去外頭抓啊,在榮華宮等著抓算怎麽回事。”妙安說。“好在陛下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她們的意圖,三言兩語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娘娘,我們是不是還是要去一下三位嬪娘娘那,畢竟她們是過來探望的。”妙平問,“被陛下當眾下了麵子,怕是心中恨上娘娘了。”

“去不去,她們都恨我。”秦雲頤說,“何必去?”

“我又不需要與她們為善。”

結果整整三日,秦雲頤都沒能在早上起得來身去給皇後問安。

江素玉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還要笑著說,“貴妃在太廟受苦了。身體變差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