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黑水浸屍

若有所指的話語除了了解內情的人外,誰都聽不懂,說實話,就是顧桑榆都不知道林教授怎麽這麽有自信。

難道他也知道月的事情?就是因為月,他以為自己對古墓了如指掌?這理由不靠譜。

“教授,我對盜墓這種事情可是一竅不通,敢情先前我沒被追殺逃得狼狽一樣。”顧桑榆笑了一聲,“不就是走在前麵麽?要是踩中什麽機關之類的,可別怪我。”

話落,顧桑榆跨步就準備走到前麵,卻被橫裏伸出的手臂攔住。

“林教授,不管你有什麽理由,可讓一個一點經驗都沒有人走在前麵確實太危險,我可沒有幾條命來驗證你的話是不是正確的。”道士開口道。

林教授挑挑眉,也不勉強,道,“既然如此,猴子,就你帶路吧。”

猴子看了林教授一眼,卻聽他道,“你經驗多,合適。”

猴子盯著顧桑榆看了眼,昏暗眸子惡意起伏,讓顧桑榆有些納悶,她到底是怎麽招惹了這位的,明明跟他吵架的是芳菲。

猴子走在前麵,道士緊隨其後,然後便是顧桑榆林教授,大哥和另外一人走在最後。

山洞隻有一條,免去了岔路,雖然路上都是石子、灰塵之類的,但預料之中的誌異鬼怪並沒有出現,讓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氣。

走了一會兒,地麵漸漸變得平坦,純天然的山石被一塊一塊地磚取代,出現在前方的是一扇門。

比起剛進來時看見的大門,眼前的差不多就一層樓那麽高,也讓眾人出了口氣,現在一看到大殿就下意識腳軟有沒有?!

密閉的門上麵雕刻著一隻雄鷹,顧桑榆和林教授都覺得十分眼熟,因為和之前出土的一模一樣,威武雄鷹展開翅膀,高高在上,其下畫著一群人跪在地上衝著它跪拜。

猴子退開一步,旁邊的道士上前,仔細研究著該怎麽打開。

“顧同學大概不知道吧,研究所對古墓的研究一直矛盾重重。”林教授突然道。

“什麽?”顧桑愉一愣。

林教授指了指大門,“對出土古屍的身份,研究所裏最有歧義的兩種說法,一是王公貴族,因為他身上喜服的質地還有其中出土的陪葬品雖少但都是精品,絕不是平常人家所有;二便是,他隻是一介平民,因為他的墓實在是太簡單了,連防盜的機關都少得可憐,若真是身份高貴者,肯定會想盡辦法不讓外人打擾自己的清淨。”

“所以?林教授親自到墓裏走了一趟,又有什麽新的結論?”顧桑榆嘲諷一笑,說得自己好像多大義凜然的樣子。

“看到上麵的雄鷹了嗎?”林教授盯著它,“你不覺得它就和龍一樣麽?受人朝拜,被人尊敬,信仰著。”

顧桑榆一愣,“你的意思是,雄鷹就是他們的圖騰。”

“沒錯。”林教授一笑,掏出相機,掛在脖子上,讓人打著手電,將大門照了又照,“我一直疑惑著古屍的身份,他身上繡的雄鷹就更令人不解,但現在看來,雄鷹很有可能就跟龍一樣,非皇帝不能使用,那麽古屍便是這個未知朝代的皇帝。”

顧桑榆麵色白了白,覺得喉嚨有些幹,“你覺得一國之君會和人結冥婚?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一點。”

林教授看著她,不答,“研究所裏的人都覺得我觀點是異想天開,越發認定古屍隻是一個平民,所以,我來找到了證據,你說,連一國之君都隻埋在耳室,那這麽大的墓裏麵葬的又是誰?!”

“我怎麽知道。”顧桑榆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們考古學家該思考的問題嗎?我是法醫係的。”

“這樣啊。”林教授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知道點別的。”

顧桑榆眯起眼,“教授,你知道我身邊的事情?”

林教授聞言一笑,“有些人生來就不是平凡的,而你,恰恰就是那種人,無論怎麽逃,都躲不開既有的命運。試想,哪個普通人能像你一樣,在妖魔鬼怪之前應付自如?”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遊刃有餘了?”顧桑榆冷笑一聲,“教授想改行去當算命的還需要幾分火候。”

“罷了,你不過就是想要套我的話。”林教授背著手,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讓他看起來十分儒雅,“我直接告訴你,有個男人對你和這個古墓的事情十分了解,你的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

顧桑榆狐疑的看著他,“你幹嘛告訴我?”

林教授聳聳肩,“你們的事情我不感興趣,我隻是想證明我的觀點,不然誰會下到墓裏來玩命兒。”

“哢擦哢擦”兩聲,門軸摩擦的聲音吸引了眾人視線,塵封的大門開啟,帶起陣陣塵埃,所有人捂住口鼻,等到灰塵散去之後才慢慢走進去。

顧桑榆看著被道士旋轉後的鷹眼,小聲問,“這位道士是誰啊?”

林教授輕笑一聲,“之前和他聊了那麽久,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顧桑榆瞥了他一眼,“愛說不說。”

林教授搖搖頭,“搬山道人,前身與茅山略有淵源,因為理念原因,他們之間也是互相排斥,機關陣法是其所長,破解墳墓中各類機關很是拿手,風水上隻是粗通門道。搬山道人掘丘,不為尋財,多是為了靈藥。”

顧桑榆無意義的勾勾唇,簡單點,也就是專門盜墓的嘛!

搬山道人聽見了兩人談話,衝顧桑榆笑笑,隨後,走進室內。

這間墓室估計隻有大殿的一個角,手電筒過處,就見墓室中央停放著一副石棺,從石棺開始往外,貼著牆角的地方擺放著幾個壇子,密封著,看不出裏麵是什麽。

猴子,大哥和另一個男人的注意力全在棺材身上,顧桑榆三人對金銀珠寶不感興趣,林教授則是打著燈光盯著房間裏的壁畫,顧桑榆便和搬山道人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的動作。

“這是一間耳室?”顧桑榆問,“耳室不是一般在正屋兩側嗎?那剛才的大殿是什麽?”

“剛才的應該是白虎大殿。”搬山道人點了點手指,“白虎乃殺伐之神,古時多以白虎冠名的地方都與兵家之事有關,例如古代軍隊裏的白虎旗和兵符上的白虎像,所以殿中埋有兵俑,就像是守衛城池的軍隊,外人闖入均可殺。”

顧桑榆眉頭一跳,“有了白虎不會還有青龍朱雀玄武吧?”

搬山道人一笑,“自然。”隨後,他點了點四方牆壁,道,“玄武拱北,朱雀峙南,青龍蟠東,白虎踞西,四勢本應四方之氣,而穴居位乎中央,故得其柔順之氣則吉,反之則凶。”

“所以,主墓室是在四大殿中央。”顧桑榆眯眯眼,“那我們不是跑偏了?”

搬山道人點點頭,“應該直接穿過白虎大殿才是最簡單的路線,但外麵大軍虎視眈眈,隻能繼續往前走。順應之氣,墓穴應當是相通的,我們需要繞點路。”

顧桑榆扶額,“可是,這裏就隻有一個棺材,沒有其它的路了。”

搬山道人歪頭,“應該還有機關,找找吧。”

顧桑榆:……

怎麽覺得都不太靠譜呢?!

“哎,你們也過來搭把手啊!這棺材蓋重得很。”陌生男人衝顧桑榆他們招手。

顧桑榆眉頭一跳,“你們幾個大男人好意思讓我一個女孩子動手?”

身邊的半山道士和林教授都被叫了過去,墓室裏嗯嗯的用力聲起伏,聽起來略搞笑。

顧桑榆拿著手電筒查看壁畫,正對著進門的那麵牆壁上與門上的壁畫相同,而兩側的卻像是記錄著棺材裏的人的一生。

從落地的奶娃長成女孩兒,隨後穿上宮女服,在宮殿中跪拜,然而,高處的座椅上卻空無一人,讓人費解。

壁畫最後,女孩兒躺在一張長桌上,周遭不少人圍著她,腳邊一個木盆,裏麵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麽,人們手裏拿著長長的布條,旁邊停著棺材,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哐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將顧桑榆嚇了一跳,轉過身就見棺材蓋兒已經被整個掀翻在地,揚起陣陣灰塵,同時,怪異的味道彌漫耳室內。

腐臭中似乎又帶著香料的味道,很是怪誕。

“我勒個去,發大財了。”大哥驚喜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天果然沒說謊。”

顧桑榆走上前,就見棺材滿是黑漆漆的水,大約占了三分之二,卻有一些金器露出了水麵,難怪大哥那麽激動了,估計下麵全是金銀珠寶。

然而引起顧桑榆注意的卻是露出水麵的屍體麵部,竟被層層白條給纏住,跟木乃伊差不多的扮相,讓人好似來到了古埃及。

猴子,大哥,陌生男人伸手撈著陪葬品,顧桑榆退開,看向同樣皺眉的林教授,“在我們國家有纏成木乃伊下葬的習俗嗎?!”

林教授搖頭,“可能是這個朝代的習俗吧。”

是嗎?!顧桑榆心裏反問一句,覺得很是古怪。

見三人開開心心的撈著金器,那黑壓壓的水灑了滿地,頓時又往旁邊挪了挪,就算是屍水也不會黑到這地步啊!

同樣站開的還有搬山道人,他盯著那棺材整張臉都皺起了一團,突然道,“不對!別碰那水!!”

“啊!什麽東西咬了我一口。”話音剛落,就見陌生男人突然甩手,一隻蟲子伴著黑水被摔在地上,細小的腿兒在空中亂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