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得救,三兒

小蛛正躺在她的腿上,正往她的肩上爬,感覺小東西沒有平時有活力,我心中狐疑道:“真是小蛛去通風報信?”

“姐姐,小蛛原來有翅膀的,隻是讓它藏起來了。”小丫頭用歡快的語氣說道:“看到小蛛,婆婆就感覺你有危險了,跟著小蛛過來,而且,怎麽救你們也是在小蛛的引導下完成的。”

陶然看著腿上的小蜘蛛,有些感慨:“所以還是先祖救了我們。”

“到底是怎麽辦到的,那個地方是沼澤,我們是在沼澤的底部吧?”我越來越迷惑了:“不管從哪個方向進來,一定會接觸到沼澤,隻要有風聲,外麵的人自身難保,更不要提救我們了。”

“你們並不在沼澤下麵。”婆婆終於開口說話了:“小蛛帶我們去的地方不是沼澤,要謝就謝你們的運氣好,不知道怎麽著就到了那個地方,不在沼澤下麵,我們才能挖開一條通道,救你們出來。”

不在沼澤下麵?我有些費解了,我們明明是掉進沼澤後再進入那個地方的,難道在裏麵拐了彎不成?陶然與我是同樣的表情,她的手突然摸到自己的背上,我關切道:“還疼?”

“不是,好多了。”陶然說道:“我隻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掉下去後我曾經撞到一個重物,撞到以後身子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飛了起來一樣,那之後就失去了知覺,醒過來的時候就和你躺在那裏了。”

難道那底下還有什麽玄機嗎?我和陶然之間始終是用繩索係在一起的,直到落在那裏才解開,陶然若是飛了出去,我也自然會跟過去,我摸摸頭:“沼澤下麵並不簡單啊,我們的命真硬。”

婆婆依然對我沒有好感,也罷,我步天易也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類型,活著就成了,小丫頭將壺取下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兩個碗,各自盛了半碗放在我和陶然的麵前:“趁熱喝了吧。”

我和陶然小心翼翼地端起來,碗裏有一股刺鼻的類似薄荷味的氣味,我遲疑了一下,見陶然已經喝下去一口,我也照她的樣子喝了一口,那一口**湧入食管,再滑入胃中,全然帶著一種暖意,身子都熱烘烘地,熱氣之後是火辣辣的感覺,像生吞了辣椒一樣,嗆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好辣,好熱!”

陶然笑出聲來:“就要這樣才有效。”

婆婆悶哼一聲,扭頭看著遠方的山,突然說道:“給你們弄點吃的。”

婆婆站了起來,小丫頭馬上蹦蹦跳跳地追過去,兩人一同走進了夜色中,連手電也沒有,就這樣走遠了,我擔心道:“他們沒有照明的工具,這樣走進去太危險了吧?”

“婆婆和三兒和山的關係十分親厚,你明白吧,尤其是婆婆,她在這山裏生活了幾十年了,晚上隻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就能行動自如,和你不一樣。”陶然看到我空了的碗說道:“再來一點吧。”

“不用了。”我吐了一下舌頭,舌頭好像麻痹了一般,我“呸呸呸”地吐了幾下:“那個小姑娘原來叫三兒。”

“三兒是我叔叔家的女兒。”陶然說道:“和我的親妹妹一樣,我一直想讓她出去上學,可是婆婆不肯,三兒自己也不肯。”

“為什麽,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想到外麵的世界看一看。”我有些不解:“她怎麽願意呆在這種鬼地方?”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陶然的眼神像把刀,恨不得剮了我,我道歉道:“這裏是個好地方,但對在城市生活習慣的人來說隻能來旅遊,不能長住,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

“算了,你一直是這個德性,又不是不知道。”陶然說道:“血雨草還在嗎?”

我馬上打開背包,聞到那股血腥味,馬上鬆了心:“還在,現在隻剩下虎舌葉了,不知道要到哪裏找。”

陶然撥弄著火堆,讓火勢更大一些,身體裏也像有堆火,不灼熱,溫度剛剛好,精神一點點地回來了,婆婆和三兒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幾條魚,三兒失望地說道:“本想打隻野雞或野兔的,冬天都藏得好好地,隻抓了幾條魚。”

有幾條魚就已經很好了,這兩天飽受折磨,沒有好好地吃過飯,我咽下一口口水,主動幫忙將魚用石塊剖開去了鱗片,然後架在火上燒,婆婆帶了鹽,烤熟以後灑在上麵細細的一層,香味更濃鬱了,我和陶然馬上拿來一條,顧不得什麽吃相了,馬上咬了一口,魚肉進口的一刻,幸福得想笑!

陶然也滿足地發出幸福的聲音:“好吃。”

婆婆搖搖頭,我吃著魚,突然想到了老九和蒙洛,時間又過去兩天了,兩人的情況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變化,我們分明是在和時間賽跑,怎麽突然就沉迷在現在的美食中了?我趕緊一抹嘴,不顧死活地問婆婆:“婆婆,這山裏有虎舌葉嗎?”

婆婆一幅“我和你很熟嗎”的表情,但還是回答道:“虎舌葉也是解天蠶蠱的一份子?”

“是的,婆婆。”陶然感覺到了什麽:“您知道虎舌葉?”

“鬼山的背麵有一塊血石。”婆婆說道:“上麵會潺潺流出紅色的**,就在那塊石頭上麵生長著虎舌葉,山勢陡峭,不知道紅色**有沒有毒,要采摘隻能靠蠻力。”

我當下說道:“已經耗太多時間了,山有虎也要行。”

陶然抬頭,天色將明,她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三兒可憐巴巴地看著婆婆,婆婆無可奈何地說道:“你也和姐姐一起去吧。”

天明了,火堆熄滅了,我去找繩索,婆婆是個細致的人,找到我們的同時,也把繩索帶了出來,找到一條小溪將繩子洗幹淨了,便在三兒的帶領下朝著鬼山背麵而去,婆婆說的血石其實是懸崖上麵的一塊,最頂端的一塊,遠遠地看過去,上麵好像有一個“3”,非常大的“3”,紅色的數字讓人心驚,這絕不是有人拿著紅色油漆寫上去的,婆婆已經回了苗寨,現在隻有三兒陪著我們,她指著上麵說道:“這麽高呢,姐姐要爬上去嗎?”

“你在下麵守著,我和這位哥哥上去。”陶然麵對三兒的時候,語調格外地溫柔:“好好看著我們的行李,知道嗎?”

“我知道了。”三兒的聲音低沉下去:“千萬要小心。”

我們把背包交在三兒手上,三兒索性將兩個背包都抱在懷裏,直接坐在地上,雖然有繩子,但並不是專業的登山繩,更沒有可借助的工具,完全是徒手上山,陶然已經率先爬上去了,我一個大男人自然不甘落後,馬上腳蹬手抓,一躍而上,因為下過雨,山岩濕滑,攀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尖利的石頭好幾次劃破了手背,血湧出來也顧不上了,二分之一的成功近在眼前啊,隻要拿到虎舌葉,老九和蒙洛就有救了!

幹練女刑警陶然的英姿再一次展示,攀岩的時候就像一隻長臂猿,登山的步伐十分有節奏,她不時地低頭看我的進度,這個舉動嚴重地刺激了我的自尊心,心裏一急,腳下一滑,一隻腳完全騰空了,我嚇了自己一大跳,手上略用了些力,身子也迅速地貼在岩壁上,再慢慢地將淩空的那隻腳收回來:“我的個天。”

背心冷汗直流,額頭也是冰涼一片,我有些高估自己的體能了,個人並不愛爬山,平時更沒有直接爬懸崖的經曆,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條繩索垂到眼前,一抬頭,陶然看著我:“係上。”

“不用了。”男人的自尊心開始作祟,我果斷拒絕:“這樣更危險。”

“少廢話。”陶然也斷然道:“我和山就是一體的。”

這女人哪裏來的自信啊,我猶豫了一下,乖乖地將繩子的一端係在腰上,同時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人生的一大汙點啊,以後抹不去了。”

在陶然的帶領下,我們朝著懸崖頂而去,最終,我和陶然同時固定在那一片紅色區域的邊上,一左一右,近了,才發現那個“3”其實是蜿蜒在岩石裏的紅色**構成的,石頭裏麵正在往外汩汩地冒出**,然後順流而下,因為岩石的構造,恰好流出了一個“3”字,我正想用手去沾點紅色的**,陶然阻止道:“不要碰,小心有毒,現在的重點也不是這個吧?”

是的,重點是紅色**中間的那幾株虎舌葉,親眼見到才知道虎舌的形容有多貼切,它的葉子就像老虎的舌頭伸出來,然後垂下來,十分寬大,老虎的舌頭長約30厘米,結構特殊,正麵皮膚布滿角質化的倒刺,非常堅硬,像銼刀一樣有力,這株草的葉子也是如此,厚大的葉片著實驚人。

見我愣在那裏,陶然說道:“步天易,反應越來越遲鈍了。”

她的話音一落,馬上往上一步,朝著虎舌葉靠近一些,陶然的個子高,手臂也格外地長,她伸手夠了一下,還差一點,便馬上又往上一點,我們之間還係著繩索呢,我自然也要往上,待到合適的位置,陶然果斷伸出手握住了虎舌葉的莖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