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殘血,客死他鄉

“是槍彈孔。”陶然猛地站起來,朝四周看了一眼,就朝離我們最近的一處林子裏跑過支,我有些擔心,立刻尾隨過去,樹林裏的一片草被人踩過,陶然突然停下腳步,在一顆樹幹上聞起來:“還有硝煙的味道,凶手是從這裏射擊的,沒有槍聲,是裝了消聲器,這人的槍法好準……”

我在林子裏尋找了一番,那個暗中下手的家夥已經不知所蹤,從草叢被踩的痕跡來看,是從西南方向離開了樹林,走出去後便再沒有方向啊,看不到離去的痕跡,我返回林子時,陶然還站在那顆樹邊,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無奈地說道:“感覺怎麽樣?”

陶然冷冰冰地說道:“不怎麽樣,人在我眼前被射殺還渾然不覺。”

我吧唧了一下嘴巴,伸手拍了一下陶然的背以示安慰:“別想太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再整理好一切,咦,這是什麽?”

陶然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這顆樹邊上的灌木叢的葉片上麵好像落了一點血,血還是新鮮的,她立刻跑回去拿紙巾,小心翼翼地沾上:“拿回去化驗看看。”

我點點頭:“這是你的領域,你做主就好,可惡,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幹透呢,現在又要開始折騰了,陶然,你說怎麽辦?”

“人已經死了,好好處理自己,打起精神不要給對方可乘之機。”陶然說道:“再帶著秦百川的屍體出去通知當地警方。”

“對方要是想一並殺了我們,大把的機會,可是隻幹掉了秦百川,難道是滅口?”我疑惑不解地搖搖頭:“事情不簡單啊,這個地方也好,堵掉出口的人也好,都是憑空殺出來的,得,聽你的,先回去烤幹衣服,喂飽肚子再說。”

重新回到火堆邊上,老九正在秦百川的屍體邊打轉,我猜不透老九的心事,他隻是雙手背在身上,皺著眉頭,沒一會兒就盯著腳下的屍體,然後長長地歎口氣,一言不發,見我們回來,馬上問道:“怎麽樣?”

“從西南方遁走了。”我說道:“除了一點血什麽也沒有留下。”

“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老九恨恨地說道:“這人下手太利落了。”

我看不出來老九臉上有悲傷的樣子,老九突然打開手機,從進了地下開始,我們三人的手機都處於關閉狀態,老九迅速地蹲下拍下秦百川的死相,然後舉著手機搜尋信號,最終將秦百川的死狀發了出去,想想也知道是發給七姐。

老九從背包裏找出一條圍巾搭在秦百川的臉上:“走好了,師兄。”

老九拿出水壺,裏頭一點水也沒有,他便從河裏取了一點,灑在秦百川的屍身前麵:“沒有酒,就以水代替了,咱倆的恩怨從今天就了了。”

這話頗有些悲壯,氣氛凝重得像在心上放了塊石頭,大家的心裏都沉甸甸地,我打著哈哈說道:“老九,我們得抓緊時間和外麵聯係,我先打一一零。”

用我的手機與外麵取得了聯係,對方居然以為我是騙子,報假案,惹得我在電話裏沒少發火,最後還是陶然成功解決了對方的疑問,對方這才答應派人進山,畢竟這裏是山林,人家一般懶得過來。

我們在這裏等了三個小時才等到了來人,是一位年長的警員,和一位年輕一些的警員,兩人一幅百無聊賴的樣子,慢悠悠地走過來的時候,年輕人還一幅怒氣衝衝的樣子,見到躺在地上的秦百川,馬上叫了一聲:“師傅,你快看,真的死人了。”

陶然上前與他們交涉,我對他們的交涉絲毫不感興趣,陶然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對方半信半疑的情況下,陶然甚至讓對方聯係了自己的上司,帝都的相關部門,坐實了陶然的身份以後,兩人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態度殷勤了不少,因為確實有命案,他們馬上聯絡了刑偵人員過來,又是一番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我們吃光了所有的幹糧,喝光了所有的水,衣服穿在身上就這樣烘幹,眼睛也慢慢地睜不開,隻要合上眼睛,便能馬上墜入夢鄉,最終我和蒙洛背靠背地坐在火堆邊上睡著了,耳邊隱約傳來陶然和那兩名警員的對話,心裏不由得感慨,這個女人是鐵打的麽,不困?

我最終是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的,老九和蒙洛正和看著警員身份的人對話,陶然和一個看似頭頭的人對話中,我身上披著毛毯,見此情形,我馬上站了起來,陶然說道:“是從市裏過來的刑偵人員,配合一下,錄個口供,有什麽說什麽吧。”

她衝我擠了一下眼睛,嫵媚得很,我在心裏擦了一聲,這女人在關鍵時刻要不要這麽有女人味??

錄口供的過程還算順利,我知道該說些什麽,不該說些什麽,對麵的警員十分警覺的樣子,對於我的話總是要求重複,我必須小心謹慎,讓自己前後的說辭一致,因此口供做下來,居然覺得好疲累,蒙洛的過程最艱難,最終因為我和老九說得差不多,加上陶然的原因,口供草草結束,這也讓我們鬆了一口氣……

秦百川的屍體被搬走了,現場的技偵勘察也結束,我發現陶然並沒有將血液交出去,她甚至和我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倆將這件事情悄然瞞下,終於,現場隻剩下我們了,在陶然的堅持下,我們沒有對寺廟的一切交代,隻說有人被槍打死,隻有這一具屍體,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重回寺廟!

重回寺廟的路上,陶然接到了警員的電話,他們在一處灌木叢裏發現了昏迷的陶然同學,他的後腦勺有傷,手機被摔碎,陶然的表情十分內疚,因為自己讓同學遭受了傷害,我咳了一聲:“你不會喜歡人家吧,看你這樣子都要哭了一樣,人家隻是受傷,又沒有死。”

“你說這話有意思嗎?”陶然勃然大怒:“開玩笑也要分清場合事件。”

老九打著哈哈說道:“我們大難不死,現在怎麽內訌起來了?我死了師兄都沒有吭聲,你們就安靜一點吧,對了,寺廟在哪一邊?蒙洛,你的羅盤呢?”

蒙洛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找到羅盤懶洋洋地說道:“應該是在東北方向,我們現在往那裏走看看。”

他這狀態不讓人安生,可是隻有相信他了,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往東北方向走,讓我們逃出生天的河流橫貫山間,水流跟著地形高低起伏,我們出去的位置正好是由高到低的走向,水流十分湍急,幸好我們的運氣不錯,隻是……想到自己在水下和禁婆纏綿的一幕,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管老九怎麽追問下麵的情景,我都死活不講,我們又疲又累,短暫的休息不足以恢複體力,找到寺廟的一刻,蒙洛直接坐在了廟門口,老九上去踢了他一腳:“臨門你反而弱了,男人在關鍵時刻不能說不行的,臭小子起來。”

老九的打趣蒙洛一點感覺也沒有,和我老九偶爾會叫他小處男,看他憋紅了臉就樂得抱著肚子笑,蒙洛從來不反駁什麽,現在老九這麽涮他,他還是一幅處變不驚的模樣,懶洋洋地說道:“我餓了。”

不要說他餓了,我何嚐不是,“速戰速決,趕緊確認以後出去吃頓好的,別磨蹭了。”我的目光看進院子裏,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奇怪,怎麽有點怪怪地。”

院子裏和之前不太一樣,那隻蝙蝠的屍體不見了,院子裏的塵土有些紛亂,當然了,之前我們兩批人馬依次到來,腳印擾了地上的灰塵是正常的,隻是,現在比之前更亂!我的目光往上移,地上的灰塵並不是令人稱奇的,最令人驚奇的是——肉身菩薩不翼而飛!

佛堂空空如也,我馬上衝到寺廟裏,牆上的紅布落在地上,牆上的壁畫讓人劃得麵目全非!

“格老子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老九追過來,不解地搖頭。

“和凶手會較大機率地返回作案現場一樣,有人回來帶走了肉身菩薩,破壞了壁畫,這些人和暗殺秦百川的人應該是一夥的。”陶然說道:“我去看看井。”

井裏的情況如我們所想,被石塊填滿,直接沒到了井岩,想到下麵還有四具屍體,我打了一個寒蟬:“那四個家夥為財亡,死在異鄉,也蠻可憐的,對不對?”

陶然的眼神犀利:“為錢死的,有什麽好同情的?”

我去,這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針,有時候同情心泛濫,有時候又冷麵相對,真是摸不懂了,老九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和秦百川一夥都是讓人暗算的,我甚至在想……”

老九停頓了一下,我們齊聲催促道:“想到了什麽?”

“吳青峰拍到龍吞日是偶然,我們找到照片是必然,那麽偷走電腦發現龍吞日的照片是必然,可是,秦百川一夥人在網上發現那篇日誌是偶爾還是必然?”老九的這番話賣足了關子,讓我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老九笑了一下:“假如從一開始就是圈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