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鬼屋,頭顱

“是啊,蕭老板有兩個兒子,原本都在國外留學,蕭老板死了以後都回來了,隻在這房子裏住了一個晚上就嚇得不敢住,聽說是……撞了鬼。”中介的聲音馬上顫抖了,自己笑起來:“幾位不要放在心上,這都是些流言流語。”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暗自好笑,這小夥子太實誠了,來人就說有鬼,難怪賣不出去了。

進門以後,中介跟在我們後麵:“你們慢慢看,這個,我,我就不上去了。”

這正中我們的下懷,上了二樓,樓梯右側的牆上黑手印還在,蒙洛上前,用身子遮住自己的手,抹了一點朱砂上去,牆上馬上有絲絲的黑氣浮出來,蒙洛用手用力一壓,黑氣就像水蒸氣噴出來,“嗤嗤”一陣子後消停了……

那個手印就這樣消失了,老九說道:“和打中你師叔的鬼手印是一回事?”

“沒錯。”蒙洛說道:“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有這個手印嗎?”

“大晚上來的誰記得?”我一低頭看到中介正好奇地盯著我們,趕緊說道:“上去吧,中介要起疑心了。”

曾經被用來養小鬼的房間已經空空如也,但站在其中,那天夜裏的情景仍曆曆在目,蒙洛站在房子的正中央,眼神陰沉得很:“奇怪。”

“奇怪什麽?”我問道。

“味道,氣息全部消失了。”蒙洛說道:“養過小鬼的地方,陰陽的平衡被打破,氣流也和其它地方不一樣,就算停止,這種狀態也會持續很久,但這個地方現在很幹淨,簡直幹淨得可怕,完全被清理過了。”

老九的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你是說,那個家夥回來過不止一次?第一次讓蕭棋送了命,第二次回來清理這裏的痕跡?”

哦,我也明白了:“因為蕭棋一死,他的親人必然會回來打理後事,這房子要是太詭異就不好交代了。”

蒙洛四處張望著,連牆壁的縫隙也不放過:“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除了那個鬼手印,那個手印太多餘了。”

“是在向你挑戰吧。”我說道:“難道他料定我們會回來?”

蒙洛“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打一個寒蟬:“那家夥盯上我了嗎?”

他的語氣慢悠悠地,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我和老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這家夥什麽時候能夠長點心啊。

“蕭棋的死不簡單。”老九說道:“肯定和那個家夥有關係,蕭棋不給錢,所以這個家夥憤而滅口?還是另有原因?”

我發揮了平時看偵緝片的長項,打了一個響指:“蕭棋有他的把柄?你們想想看,蕭棋可是個老江湖,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這個家夥隻是他找來的棋子,這枚棋子能耐了得,要是不聽話,蕭棋會怎麽辦?雖然是利用小鬼害人,可是算下來也是犯罪,蕭棋應該會做一些準備工作讓自己免除後患。”

老九摸摸頭:“步天易啊步天易,真不想誇你,可是,你這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啊,什麽事情讓你一理都條理分明了,不過呢,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讓你搶先說出來了。”

“去你的。”我沒好氣地說道:“下回要快點。”

“蕭棋的遺物?”老九說道:“有沒有興趣查一下?”

“蕭棋的遺物已經被收走,要怎麽查?”我說道。

“讓陶然去,就說蕭棋的死還有些疑點,如果她以私人的名義去查應該沒有問題吧。”老九笑嗬嗬地說道:“沒有陶然,我們要怎麽辦啊,步天易,收了她得了。”

老九一下子就踩到了我的禁區,怒火撲騰騰地往上冒:“少扯淡,講點正事。”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我們趕緊整理了一下情緒,裝作四處張望的樣子,中介小心翼翼地進來:“你們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吧?”

“有啊。”老九慢悠悠地說道:“你聽到了什麽?”

“是不是孩子的哭聲?”中介的腿都在抖:“我,我剛才在一樓聽到了,好多孩子的哭聲,你們沒有聽到?”

中介的臉因為害怕擠成一團,眉頭皺得都出來兩條溝壑了,我凝神一聽,下麵的確隱隱約約地有哭聲,不止一個孩子,是不少孩子的哭聲,“好黑,好害怕,救命啊,快來人啊……”聲音越到後麵越淒厲,我大叫一聲,中介奇怪地看我一眼,神經質一般地說道:“你也聽到了,是不是,媽呀,有鬼啊,有鬼啊!”

中介突然轉身就跑,跑得太急,剛到門口就摔了一跤,他爬起來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塵就一溜煙地跑下樓,逃之夭夭……

蒙洛咬破自己的手指,點在自己的額頭上,用他的話說,這叫做開慧眼,慧眼一看,看到的不僅是眼前的事物,一切冤魂,一切惡鬼,盡覽無遺!

蒙洛在這個房子裏轉悠著,我和老九像他的尾巴一樣,步步緊隨,好幾次撞上他的身子,蒙洛最終帶著我們下樓,在樓下的院子裏,那陣悲淒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聲音卻是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的,“救命,好黑,好黑!”

我胡亂地轉著身子,在哪裏,你們究竟在哪裏?

“步天易,冷靜一點。”老九上前抱住我的腰不讓我胡亂扭動:“格老子的,你這是中魔了啊,別動!”

我掙脫了老九的手,心裏猶如萬馬奔騰,無數情緒在身體裏匯聚,然後匯聚成一團,最終爆開,我一拳打出去,正中老九的鼻梁,他往後退了幾步,他抹了一把鼻子裏噴出來的血,不可置信:“格老子的,步天易你發什麽邪,打我做什麽?有病是吧?”

老九也一拳打過來,我腦子裏空白一片不曉得避開,任由他一拳打過來,血噴出來的一刻,我反而清醒了,使勁地搖搖頭,眼前迷蒙的一切突然清晰了,老九的臉很滑稽,受傷的臉紗布被撤了,現在隻貼著一個創口貼,臉上留疤是必然的了,現在鼻血糊了一臉,他幹巴的臉更顯得幹癟,像老了十來歲,他使勁地瞪著我:“你他媽的怎麽回事,簡直和瘋狗一樣,動不動就打人。”

我的臉也很痛,剛才就你中邪了一樣,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緒,行為也失控了,“對不住啊,剛才心裏一煩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我上前觸摸老九的臉:“疼不疼?”

“格老子的,你這不是廢話麽,你他媽的用了多大的力不知道啊。”老九呲牙咧嘴道:“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沒事,就是聽到些孩子的呼救聲,感覺心情煩躁,一不小心爆發出來了。”我故作輕鬆道:“蒙洛,看到了嗎?”

蒙洛走到花園的那些短小的樹木前,“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就在這裏。”

我們不能擅自挖人家的花園,隻有報警一條路了,警方到來的時候,對我們的發現嗤之以鼻,這也難怪,根本就是白日說癡話,為首的警官麵露疑惑:“你們說什麽?地下有屍體,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老大,聽說這裏是有名的鬼屋,鬧鬼幾個月了。”他身後的警員說道。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老大,你以為是混黑社會?”警官情緒不爽。

挖還是不挖,現在是個問題,老九一直對我有怨氣,好半天沒有和我說話了,我走過去,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還在生氣?”

“滾一邊去。”老九仍然怒氣衝衝。

“不要這麽小氣嘛,我剛才是失控了,對不住啊,這樣,你想吃什麽我都請,成不成?”我好言好語道:“剛才真跟中了邪一樣,被影響了,不是說過我八字輕麽,那些東西容易盯上我,也容易受他們的影響,得了,別跟個娘們似的,成不?”

老九再一次動怒:“你才像個娘們似的,一直唧唧歪歪地,得了,這事兒翻過去不說,我就當你被狗咬了。”

沒想到我也有今天,而且還把這口氣咽下去了,另一邊,大家還在踟躕中,警官認為必須取得其家人的同意才能進行挖掘,這不是很明顯麽,蕭棋的家人正想把房子出手,要是再挖出點什麽,房子就更難出手了,我正懊惱的時候,陶然和華城出現了,如同看到了救兵,蒙洛馬上朝他們跑過去,“你通知的?”我問老九。

“沒有,讓你氣糊塗了,根本沒顧得上。”老九沒好氣地說道。

看來是那個臭小子了,現在學會自己想辦法了,陶然走向那位警官,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那兩人如釋重負,馬上離開,陶然高傲地抬起頭,衝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我上前道:“你說了什麽?”

“我們接手,要挖的也是我們,如果蕭棋的家人要找麻煩也是找我們。”陶然說道:“他們不用負任何責任,當然跑得快了。”

華城冷冷地看著我:“剛開春,你們就不能好好地呆著嗎?”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們的自由。”我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瞧:“華警官是要管我們三個大男人的自由?又不是管家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