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蛇笛,水襲

炸藥轟炸結束了,窪地裏滿是蛇的屍首,血肉模糊,腥味兒在空氣中四散,鼻下的味道讓緊迫感陡生,還未來得及鬆口氣,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寒毛倒豎,又來了!

這一次規模更可觀,老九和阿男正準備重新配製火藥,不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哨聲,聽到這哨聲,原本行軍的隊伍突然停止了,所有的蛇搖晃著腦袋,尋找著哨聲的來源,老九喘著粗氣退到我身邊:“格老子的,這是什麽聲音?”

“我也不知道,但是是從那邊傳來的。”我用下巴點著眼前的草木林子,話沒有說完,就有人從裏頭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吹著什麽東西,那東西肯定不是哨子,是一根中指長的類似笛子的東西,吹出來的聲音像哨聲,卻不是短促的聲音,悠長得多,出來的人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大慶!

在那個聲音當中,那些蛇突在扭頭離開,當最後一條蛇的尾巴鑽進草叢裏,老虎的身子往前一撲,將大慶撲倒在地,同時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混蛋,你暗算我們?”

血從大慶的鼻子裏噴出來,他愕然地看著老虎:“你們說什麽?”

大慶生得五大三粗,可是老虎卻不是吃素的,將他壓得死死的,老九也上前按住這家夥的手,我趁機將那個東西搶了過來,拿在手裏一看,這東西像笛子,可是隻有兩個孔,而且一大一小,兩個橢圓形,東西很舊了,就和文玩核桃似的,把玩久了,表麵有一層光亮,這東西是常用的!

大慶“噗”地吐出一口血來,差點噴到老九身上,他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暗算你們,為什麽還要返回救你們?”

七姐走過來:“你剛才到哪裏去了?”

“我,我剛才是去找地標去了。”大慶喘著粗氣說道:“有人把我們的標磨壞了,所以才讓我們迷路了,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自己去看!”

“這東西是什麽?”我揚起手上的“笛子”:“你怎麽辦到的?”

“這東西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我爺爺說是以前用來訓蛇的。”大慶的雙眼充血:“我們家祖上是訓蛇人,是蛇笛,蛇笛!”

這東西我知道,蛇本來是聽不到的,但是蛇笛發出的聲音可以讓改變空氣的震動,所謂的聲音共振的原理,它們甚至可以根據地麵的震動接收命令。

“老虎,先鬆開他。”七姐說道:“帶我們去看你說的被磨掉的地標。”

老虎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老九的眼珠子一轉,突然將大慶翻轉過去,綁住了他的雙手:“大慶兄弟,對不住了,在確定你的話是真是假之前,委屈一下。”

大慶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怎麽就成大惡人了,得,我他媽的也是條漢子,能屈能伸,你們看到那個就能明白了。”

大慶帶著我們往他說的地方走,在樹叢裏我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足足幾十顆樹的樹皮都被劃得亂七八糟,從痕跡來看有些年頭了!

最要命的是這些樹分布在四方,樹皮劃破了,樹幹上的標記也被後來的劃痕覆蓋了,大慶喘著粗氣說道:“你們看到了,這地方有人做過手腳了,原來的痕跡全沒有了,現在要往哪個方向走?我剛才找到這裏就回頭找你們,那些蛇正攻擊你們,我他媽的是給你們解圍,你們自己看看,你們是怎麽對付我的?”

大慶憤怒不已,七姐的表情從未變過,冷笑一聲:“是誰劃的還不一定呢,除了你們家的人,還有什麽人知道路線?”

大慶頓時啞然,老九懊惱道:“現在怎麽辦?”

蒙洛掏出羅盤來,指針躍動很快,他的眼睛一亮:“瘴氣要起來了,瘴氣一起,羅盤的反應會很靈敏,到時候跟著羅盤的指針來走。”

我們馬上取出了防毒麵罩,七姐心細,多備了兩個,扔給大慶一個,示意他戴上,同時將褲管和袖管係上,又戴上了手套,以防皮膚接觸到,蒙洛一下子成了領頭羊,拿著羅盤在最前頭帶路,羅盤的指針指向西北方向,大慶的雙手被解開了,七姐一個眼神,鐵手和老虎就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

有一點我始終不解,瘴氣大多發生在南方,南方山林或是熱帶原始森林裏,這裏是東北的長白山,溫度低,瘴氣是怎麽起來的呢?

正思慮的時候,就感覺一股熱哄哄的感覺襲麵而來,樹葉上麵的露珠瞬間變成了紅色,前方的溪流水聲潺潺,卻不知道在何地,空氣中的氣體慢慢變成了綠色,我喘著氣,眼前越來越迷蒙,老九的聲音傳來:“先到水邊看看。”

我們循著水聲過去,終於到了水邊,我蹲下身子總算看到了溪水,裏頭的水已經成了暗紅色,戴著防毒麵罩,行動一下子遲緩下來,瘴氣彌漫,我正盯著水底看的時候,一隻白花花的手臂從水裏伸出來,拽住了我的脖子,猛地往下一拉,我整個身子都墜了下去,撲騰一下滑在水中,水花四濺,與此同時,我聽到了連續的“撲通”聲,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妙,身子在冰冷的溪水裏努力掙紮幾下,背上被什麽東西壓住了,腰部施展不了力量,隻有任由那股力量把身子死死地壓在水裏,水終於湧進來,窒息的危險近在眼前!

求生的欲望瞬間爆發,我瘋狂地往上麵一頂,那重物被擠了出去,當我再次從水裏抬起頭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取掉進水的防毒麵罩,身邊傳來一聲槍響,我驚了一頭汗,馬上吼道:“不要開槍!”

尼瑪的,在這個時候開槍一定會誤傷自己人,我的話音剛落,腦後被人劈了一刀,身子軟綿綿地掉下去,重新落在水裏,失去知覺前我隻有一個想法——去他媽的……

在模糊中,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拖動著,我的後背貼著冰涼的地麵,衣服是濕的,頭發是濕的,水正順著我的頭發滴下來,身子不時觸碰到一些小碎石,甚至直接從碎石上麵拖過去,他媽的,誰他媽的這麽對我?

我的身子被扔在地上,四周變得亮堂,我連眼睛也睜不開,身子凍得縮成一團,有人走過來踢了我一腳,一個聲音響起來:“做到這裏就足夠了吧?”

大慶!這家夥果然是內中黑手,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晃得很,白色的光成了一道道光暈,晃得眼睛都睜不開,眼前有幾個影子在晃,大慶的身子最早清晰起來,他的臉皺成一團:“按我們說好的,我引他們過來,你把東西還給我。”

現在隻有大慶一個人的聲音,對方始終不說話,大慶馬上著急了:“我已經按照約定好的做了,人也帶到了,那東西關乎我們整個小鎮的安危,你必須還給我!”

哼,一聲冷哼,這個家夥的聲音從未聽過!我的手腳同時抽搐了一下,馬上就有人發現了,走過來,將我扯了起來,在這個人的動作刺激下,我反而更快地清醒了,光線打開,眼前從模糊到真切,這是一間石室,扭頭便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屋子四周的火把正熊熊燃燒著,石室的牆麵是打磨得光滑,三個人站在火把邊上,中間的那個人正冷冷地看著我:“我們終於見麵了。”

我的腦袋一暈,怎麽可能!這個聲音,這張臉,我搖搖頭:“不,不可能,怎麽是你!”

眼前的男人一臉精明,正是我的鄰居,隔壁店鋪的曾老板!他笑眯眯地看著我,湊過來低聲說道:“步老板,最近有樁大買賣,你有沒有興趣?要是願意做,你經手,我隻抽三成就好。”

熟悉的語句,熟悉的語氣,這一切都很熟悉!

當初我店被燒了以後,他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讓我與他合作,那幅市儈的小人嘴臉一覽無遺,我不止一次在心裏鄙夷此人的作風,可是,這家夥現在給了我悶頭一棒!

這些話隻有他對我說過,一個字也不錯,我現在好像回到了當時,他鬼鬼祟祟地過來,帶著**和嘲諷,這樣的一個家夥現在站在我的麵前,所有人受製於他!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有氣無力地被架在那裏,其他人也被拖到這裏來了,他們躺在地上,絲毫知覺也沒有,不,不對,有兩個人不見了,七姐和蒙洛不見了!

除了七姐和蒙洛,所有人都被帶到這裏,老九趴在地上,終於哼了一聲,馬上有人上前將他也拽了起來,大慶不敢看我,縮著身子站在一邊,我怒道:“你個王八蛋,還說不是故意的,你和這家夥是怎麽勾搭在一起的!”

大慶縮在一邊,我感覺肚子上麵有一股熱流,慢慢地往胸腔的方向衝,冷冷的空氣在往外噴,身子越來越熱了,當那股氣流到達胸口,我的手腳恢複知覺,曾老板走向我:“我就長話短說了,準備了這麽長時間,該收網了,東西我已經搜到手了。”

這家夥展開了手心,手心裏躺著四塊碎玉!

我和老九身上各放了兩塊,肉身菩薩的那一塊也在我的手裏,現在全在這人的手上了,老九手上握有沙漠幹屍裏的一塊,第四塊呢?黃花梨盒子的那塊碎玉應該在蒙洛身上才對,也就是說蒙洛身上有兩塊,七姐手裏有一塊,剩下三塊!

所以,這四塊中的一塊就是最後未知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