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突破,極限

我們此時在醫院,那家夥被送進了急診室,巧的是,這間急診室正是我們上次來的那家,輕車熟路,那家夥被推進急診室,我與陶然迫不及待地走到練海棠麵前:“大小姐三個字意味深長,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分庭抗禮,”練海棠居然還一臉淡定:“他有他的組織,而我要跳開他,然後破壞他的組織,直至整個組織崩潰甚至消失,那樣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自由這兩個字,你們一定不懂吧?”

練海棠的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這些事情一會再說,希望裏頭的人逃過一劫,他可是我養父的左膀右臂。”

“養父?”陶然喃喃道:“組織內部的事情很複雜。”

“你們口渴了吧?”我說道:“想喝點什麽?”

“隨便吧。”陶然說道:“老九他們已經將火狐押到警局,晚上人齊了再說。”

我點頭,去一樓大廳的自動售貨機上買了幾罐飲料,上樓的時候看到練海棠與陶然分別坐在長凳上,一人在這頭,一人在那頭,中間生生地多出一段空白區域,我一屁股坐到中間,左右手同時伸出去:“喝點東西清醒一下。”

兩個女人同時接過去,也同樣一聲“謝謝”都沒有,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怎麽了?”

“沒事。”兩人異口同聲,我敢發誓,在我下樓買飲料的空當裏,兩人絕對交鋒了,都是性子如此火熱的人,放在一起就是一顆炸彈,急救室裏的搶救繼續進行,因為陶然一早亮了警員性,所以今天沒有發生類似上次的事件,引來民警啥的,當急救室上方的燈亮了,我們三人同時站了起來,醫生與護士推門出來:“子彈取出來了,人沒事。”

醫生又是上次的醫生,他狐疑地看一眼我,嘀咕道:“怎麽又是你?”

“啊,又是我,在辦特殊的案子,很危險。”我故作高深道:“醫生你可真走運,再來一次說不定就卷進來了,誰讓你老是我幫我們。”

我最後一句嬌嗔的語氣讓醫生麵露不適,倉惶而去,陶然與練海棠同時笑出聲來,那名巫師被推出來,練海棠走過去,那家夥突然睜開眼睛,手指微動,練海棠馬上按住他的手:“好好休息,你辛苦了。”

那家夥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練海棠,嘴唇輕啟,用力地吐出幾個字:“玩火者,自焚。”

“那就走著瞧。”練海棠惡狠狠地扔掉他的手:“好好休息。”

那家夥被移動到病房,我說道:“這家夥挺有能耐的,會不會逃走?”

“我剛才把了他的脈,他的傷重點不在於外傷。”練海棠說道:“不知道蒙洛用了什麽法了傷了他的內氣,一時半會好不了,他現在就算槍傷完全恢複也無法走路,我不擔心他跑,隻擔心你們信不信我。”

陶然說道:“如果需要我們信你,那你必須拿出對應的誠意。”

“我會的。”練海棠說道:“你們有能耐幫我,我為什麽不爭取得到你們的幫助呢?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大家各有目的,你們並不比我高尚。”

我輕拍巴掌,如果不是在急診室,我的巴掌會更響:“說得好啊,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咱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沾了一身欲望,誰也不是單純的人,好了,陶然,找人來守著那家夥,他涉嫌綁架和謀殺,理由充足吧?”

“不成問題。”陶然說道:“我會安排,你先帶她回古董店。”

我點頭先帶練海棠回去,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我們二人和兩隻海冬青,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練海棠打量著屋子說道:“屋子沒有陽光的味道,你們這陣子辛苦。”

她一語中的,我無奈地說道:“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有新發現?”練海棠問道。

“我一直相信人與人之間有氣場,奇怪的是我們身邊出現的女人大多是強硬幹練派。”我說道:“這些女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上背負的擔子很重,都曾經讓她們喘不過氣來,幸運的是其中兩個已經放下重擔,現在隻剩你一個。”

“另外兩個中有一個是陶然吧。”練海棠說道:“還有一個是誰?”

“這個無可奉告。”我說道:“你和陶然剛才在聊什麽,氣氛不太愉快。”

“不愉快?我不覺得。”練海棠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同樣不喜歡陌生人離自己太近的類型,所以保持距離比較合適,我們的內心有一塊堅冰,隻有將其融化的人才能走近我們,我和陶警官見麵隻有幾次,彼此了解不多,再加上立場不同,如果你看到的是相見歡,那就是我們太虛偽,你剛才看到的是我們的本質罷了。”

我頗為認同練海棠的話,同時看看時間:“這麽久了,從警局回來也不要多長時間怎麽還不回來,我先打個電話。”

練海棠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四處亂轉,我走到陽台打電話,老九接起來,語氣懊惱:“火狐自殺了,他的牙齒裏啊藏著毒藥,真是狠啊,剛送到警局進了審訊室就自殺,現在一團糟,你現在在哪裏?”

我將現在的情況講明,老九表示盡快回來,掛掉手機,我一回頭就對上練海棠意味深長的眼神:“你早料到了?”

“他們沒有退路。”練海棠說道:“落到警方手裏是死路一條,就算逃走,依然是死路一條,火狐執行這次任務已經料到自己的結局,這樣的結果在情理之中,對你們來說他已經沒有價值,因為你們有我。”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練海棠說道:“你覺得我殘忍?”

“是淡定。”我說道:“有因果就有果報,死在火狐手裏的人不計其數,他的死隻是報應,但從他的死和你的淡定看得出來,藏在你們身後的組織很嚴苛。”

練海棠說道:“你們查到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就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她的眼神狡黠,但裏麵又有一絲無奈,我的八卦心又上來了:“你和巴圖之間到底有沒有過什麽?”

“有過,當然有過。”練海棠說道:“我和巴圖有過一個晚上,那個晚上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不然我怎麽附在他身上?”

她死活不說重點,我也沒有辦法,練海棠說道:“怎麽,步先生有做媒人的興趣?先在臉上點顆痣會更像。”

她還有心情打趣我,兩隻海冬青突然跳到我的麵前,衝著練海棠揮舞翅膀,“靈鷹護主。”練海棠突然將手指放在海冬青的頭頂:“奇怪,動物和人一樣有七筋八脈的,它們怎麽沒有?”

“什麽意思?”我問道。

“它們的腦不跳動。”練海棠指著自己的頭頂:“人有鹵門,依常理來說兩歲前沒有閉合,所以能夠看到它一跳一跳地,兩歲後閉合後表麵上看不到了,但是它不會停止跳動,老鷹也一樣啊,可是它們的鹵門已經停止跳動,新陳代謝難道也已經消失?”

我見練海棠說得有板有眼,便點點頭,練海棠便說道:“它們會死。”

“怎麽可能。”我說道:“它們仍處於辟穀狀態,怎麽會死?”

“我問你,聽說過印度有老人進行辟穀嗎?”練海棠說道:“一位老人辟穀七十多年,這位瑜伽修士因為在八歲時受到女神AmbaMata的賜福,具有了吸收太陽能量的能力,並從此不吃不喝一直到83歲。這位自稱可以通過冥思來收集能量的印度教大師這樣解釋道,他不排斥水和信物,隻是感覺自己不需要它們。”

“我不信。”我說道:“從科學角度上來講,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們一般認為,在不喝水的情況下,一個人至多可以生存幾天,在最極限的情況下是生存十幾天。而在不東西光喝水的情況下,那些絕食罷工者們最多可以支持40天,極個別的情況可以達到70天。但這已經是極限。”

“對,世間萬物都有極限。”練海棠說道:“在這位修士身上,研究人員沒有發現他的新陳代謝,是不是與你這兩隻鷹很相似?”

“結果呢?結果如何?”我問道:“這位修士後來怎麽樣了?”

“死亡。”練海棠說道:“雖然他擁有驚人的生存能力,身上呈現異象,但是他到底是有血有肉的人,隻是超越極限,但當橡皮筋繃到極致,就會斷,人也是一樣,突破也有上限,這兩隻海冬青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但極限一定會到頭,它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隻是時間長短而已,它們還有血有肉,是不是?”

我一怔,海冬青有血,有肉,是完全的活物,練海棠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困擾了。”

“沒事,我很想弄清楚海冬青身上的秘密,你的話讓我有些啟發。”我說道:“現在做好它們會離開我的心理準備也不錯,是不是?”

兩隻海冬青緊緊地貼著我的腿,可憐巴巴地靠著我……

練海棠聳聳肩:“這個話題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