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作嘔,斷了

以對手現在隻是普通人來講,K先生很可怕,絕不給自己留下漏洞,老九的眉頭皺起來,我安慰道:“至少咱們到手兩個黃金麵具,走吧,撤。”

老九衝我使個眼色,咱們在上車的時候故意挪到最後,蒙洛在車裏看得分明,衝我們微微一笑,對我們的手段視而不見,這小子越來越聰明了。雙胞胎和巴圖仍處於昏迷狀態,因為巴圖的傷重,我們決定先送他到最近的醫院治療,驅車來到草原最近醫院,巴圖被注入大量的消炎藥,傷口也被重新包紮。

練海棠在整個過程中均保持沉默,老九忍不住說道:“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巴圖是為了救她才傷重的。”

“要麽說男人膚淺。”七姐鄙夷地說道:“看現象永遠隻能看到表麵。”

“喲,喲,這麽說你們女人高深了?”老九又和七姐掐起來了:“你倒是說說看,假如我救了你,你也會裝模作樣,姑且不說是老情人,就算是一起出行的夥伴也要關切一聲吧?”

“如果是以前狀態下我和你,我絕不會在人前露出對你關切的樣子,除非是生死之關。”七姐說道:“現在不一樣了,公開對你關切也無所謂,反正破罐子破摔了。”

“破罐子破摔?”老九像毛發炸了的老貓:“我他媽的就是個破罐子?”

七姐未置可否,鐵手等人露出會意的笑容,老九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陶然輕聲說道:“或許可以這麽講,人在不同的境地下會有不同的表現,不管是哪種,對女人來講……”

“都是理所當然。”七姐接道。

陶然肯定地點頭,兩人的默契讓我們一群男人情何以堪,雙胞胎兄弟的急診先結束了,兩人隻是因為撞擊昏迷,沒有大礙,兩人現在說是昏迷,倒不如說熟睡,巴圖的傷則需要時間包紮,他需要輸血,急救的過程很長……

我們在走廊裏來回走動,我的目光不時地瞟向老九的背包,兩張黃金麵具就在那裏,老九不管走到哪裏都將它抱得緊緊地,生怕會丟,黃金麵具四已得三,現在隻差最後一個,那一個難度最大,因為它落在對方手裏,貯物櫃的鑰匙,會是突破口嗎?

巴圖終於被推出急診室,他看上去情況一般,“可憐的巴圖,”老九說道:“死裏逃生好幾回,受這麽多苦,可憐啊,我的巴圖大哥。”

練海棠突然伸手觸碰了一下巴圖的手,然後迅速地彈開,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的,準備確認的時候,練海棠已經默默地走到一邊,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想到七姐和陶然的話,我有些明白了。

雙胞胎先醒了,不愧是年輕人,馬上就生龍活虎,知道我們找到兩個麵具後就抱在一起像兔子一樣蹦啊蹦的,就在此時,急診室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醫護人員推著急診病人衝進來,就從我們的身邊閃過去,雖然隻是一個照麵,我卻看得清楚,是那個中年男人!

“步天易,怎麽了?”見我失了神望著急診室的大門,陶然問道。

“是那個降頭師。”我怔怔地說道,雖然匆忙一瞥,我看得分明,蓋在他身上的白布被血浸透了,他的身子在被移動的同時,血一直在滴,陶然也看到了走廊上的血,淅淅瀝瀝地流了一條線,鮮紅的血歪歪斜斜,從走廊的一頭到這頭,然後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急診室裏……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出血,我咽下一口口水:“這種出血量……”

“必死無疑。”陶然肯定地說道:“你知道人逝去多少血會死嗎?”

“兩千毫升。”我說道:“出血量超過兩千毫升就回天無力了。”

從剛才擔架上的血量,還有滴在走廊裏的血量來看,或許已經超過這個數字……急診室的門突然“砰”地一聲開了,兩名小護士一前一後地衝出來,她們試圖找著什麽,但沒有找到就趴在那裏開始嘔吐,恐怕早上和中午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還有大量的酸水,一股渾濁的味道充斥在走廊裏……

“什麽情況?”七姐說道:“剛才那人遇襲了?”

看這兩名小護士的表現,受到的驚嚇不小,急診室的門推開,急診醫生一臉蒼白的走出來,看到兩名失魂落魄的小護士非但沒有責怪,反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們,然後他全身虛脫一般地往下滑落,身子靠在牆壁上,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落下來,我忍不住朝他們走過去:“不是在急診中嗎,怎麽全出來了,裏麵的人怎麽辦?”

“活不了了,肯定活不了了。”急診醫生說道。

我顧不得許多,直接衝進急診室,急診台上的一幕讓我胃水翻騰,差點直接吐出來,腰斬!中年男人被腰斬了,身體直接從腰斷開,截麵一清二楚,裏頭筋脈都一清二楚,血仍從裏麵湧出來,像一條潺潺的小溪,中年男人的眼睛瞪得滾圓,身後有人衝進來了,是陶然和七姐,兩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一起用手捂上自己的嘴,強忍住惡心,陶然畢竟是刑警,終於鬆開手說道:“不可能。”

“怎麽?”在陶然麵前我也不想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麵,深呼吸一口,雖然吸進來的全是血的味道,然後徐徐地吐出去,恢複鎮定。

“腰斬,腰斬是用重斧從腰部將犯人砍作兩截。這種刑罰周代已經出現,直到雍正年間方被廢除。”陶然說道:“你看截麵,十分幹淨利落,什麽人有這麽大的力氣?在古代行刑都要有專門的刑台配上重斧才行,他的傷口截麵太幹淨了,一氣嗬成。”

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被從腰部砍作兩截後,還會神誌清醒,過好長一段時間才斷氣。犯人的家屬往往會打點一下劊子手,讓他行刑時從上麵一點的部位動刀,可以使犯人死快點;如果有人想要犯人多受點罪,就賄賂劊子手從下麵一點的部位動刀,甚至將被腰斬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塊桐油板上,使血不得出,可使犯人多延續兩三個時辰不死,真是殘忍至極。

“最初腰斬行刑時用斧或鉞,因為青銅畢竟要軟些,不夠鋒利,必須做成斧鉞,砍下去才有力度。待鐵器普及後,刀漸漸在斬刑中唱起了主角。”我說道:“最終改為更順手的鍘刀,不僅刃利背厚,不易磨損,而且對殺人技術要求比較低。”

七姐索性走上前查看,然後搖頭:“不可能是鍘刀,鍘刀刀刃厚,你們看兩截的間隙,遠比鍘刀要薄。”

可不是,我正想上前仔細研究,幾名警員衝進來,一把把我們揪住,動作十分粗暴:“你們是怎麽人,出去,出去!”

他們非但對我動手,對陶然和七姐兩名女士也毫不客氣,直接上手抓他們的領口,但他們顯然低估了這兩個女人的能量,陶然與七姐同時回擊,七姐扭住抓她的那隻手,用力地一撇,那家夥慘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那隻手轉,嘴裏發出慘嚎,陶然則充分利用自己的大長腿,直接反踢回去,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很,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你們敢襲警?”有名警員正準備拔槍,冷不防後腦勺已經被抵上了,是華城!

華城手裏的槍正對著那人的後腦勺,華城和老九趕過來了!

“襲警的是你們。”陶然慢悠悠地掏出自己的警員證:“異鄉的警員接待兄弟單位的員工是用這種方式嗎?”

“你,你……”那人想到是自己的地盤,頓時覺得憋氣,華城將槍放下來,陶然掏出另外一個證件,那家夥就徹底軟了:“剛才是誤會,不了意思,你們有證怎麽不早點亮出來。”

這家夥還倒打一耙了,分明是他們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陶然說道:“這人與我們之前有過交集,你們是接警過來的,發生什麽事了?”

華城與老九帶著莫名的笑容將地上的人拉起來,他們吃了女人的虧,北方漢子對這點更糾結,嘴裏胡亂嘀咕著,但也不敢讓七姐和陶然聽到……

“有人報警說在路邊發現這人的屍體,他好像正準備坐長途汽車離開。”這名警員被剛才的變故驚得語無倫次,講話有些混亂:“那個,因為發現他的地方是長途汽車站外麵,有人看到他躺在地上,過去的時候發現流了很多血,同時報警,那個,先打了120,然後報警,因為傷勢嚴重,所以趕緊送到醫院,我們才趕過來。”

“發現這人的時候,還有氣嗎?”陶然說道。

“應該是有氣的。”一個聲音響起,是重新打起精神的急診醫生,他苦著一張臉,我料想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不會有啥食欲:“送過來的時候雖然出血量大,但是身體還是完整的,人還有知覺,還能說話,就是聽不大清楚。”

說到這裏,他伸手捂著自己的嘴,稍作調整之後,他繼續說道:“我們掀開白布正準備處理傷口的時候,身體就,就,斷,斷……”

他不由自主地舌頭打結,好不容易說出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