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轉手,盯著

我這麽說並非沒有道理,我們對江珊的了解僅僅是公司的一麵,關於家庭和普通生活的角色並沒有了解,陶然點頭:“那好,我們依然兵分三路。”

“朱砂槍你和華城一人一把。”我掏出兩把朱砂槍放在桌上:“蒙洛隻有一個人。”

陶然默默地收下朱砂槍,裏麵填滿了朱砂彈,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吃完早餐準備離開的時候,華城回來了,與我迎麵撞上,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我覺得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內心,昨天強行留下的內心,不由得浮起一絲尷尬,華城並沒有刁難我,點點頭就匆忙走進辦公室,倒是我自己為難自己,據老九說,臉都憋紅了。

如果在意一件事情或一個人到達這個程度,一定是愛了,我歎口氣,愛情如果是毒藥,如果喝了會死,我不會喝,死了什麽事情也幹不了,不是太可惜了嗎?

江珊的家庭住址要到了,因為沒有結案,屍體仍然擺在太平間裏,無法認領,坐在車上,老九抽出江珊的資料:“哦,資料顯示她離異,有一個八歲的女兒跟著父親生活,父女倆不在帝都,回東北老家了,與她生活的是她的母親,我們現在要拜訪的是這位母親。”

江珊的母親十分硬朗,這種時候並沒有在家裏呆著,而是在自己開的茶具店裏,而且生意不錯,近六十歲的人了,看上去十分精神,身子也不錯,我們一進去,她就狐疑地盯著我們,不得不說曆經風雨的人敏銳力格外驚人,馬上就走到我們麵前,露出詢問的眼神:“兩位是?”

我們見客人諸多,馬上說道:“等您閑了方便聊一下嗎?”

阿姨點頭,笑容滿麵地繼續迎接客人,絲毫看不出來傷心的神色,我和老九去買咖啡在外頭邊說話邊等著,透過玻璃看到忙碌的身影,老九說道:“真堅強,女兒死了沒幾天,還在顧生意。”

“以後要獨自一個人生活,沒有依靠,賺錢很重要。”我十分理解這位阿姨的想法,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忍,自怨自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堅強,隻會活得慘淡。

終於,阿姨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衝我們招招手,我們一進去她就說道:“是為了我女兒的事情來的吧,有什麽就問吧。”

“阿姨,我們剛從警局出來,事情有些不尋常,您知道嗎?”我故意問道。

“沒有物證,是嗎?”阿姨說道:“聽說現場很混亂,每次致電過去,那位陶警官都比較實在,實話實說,這樣反而讓我安心,不會抱太大的希望,坦然麵對。”

“陶然嗎?”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微笑,阿姨點頭:“你們來是想問我小珊現實生活裏的事情吧?這些我和陶警官在電話裏大致提過,她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公司和家庭,離婚了,女兒遠在東北,平時給的隻有錢和電話,她用積蓄讓我在帝都開店並不容易,我年輕的時候學過陶瓷,店裏的東西有三分之一是我自己燒的,在外麵買不到,多虧珊珊的鼓勵我才有勇氣創業,在你們的了解中,她是個不近人情,勢利的人,是嗎?”

我有些汗顏,老九說道:“在工作中得到的反饋的確是如此。”

阿姨說道:“她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為了生活下去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工作方式,拋開了生活中感性的一麵,人都有雙麵性,內心和外在會出現矛盾,這都是為現實所迫,關於她的為人我隻講這麽多,接下來講點有用的。”

聽到最後一句我不由得欣喜不已:“有用的?”

“珊珊在公司立敵也隻有那些對她不滿意的工作人員和練習生,但是這些人沒有能耐用那種方式殺人。”阿姨說道:“練習室左右都是人,走廊也有人不停地通行,一定會聽到動靜的吧?珊珊在出事以前和我提過,她覺得那間練習室裏有人盯著她,總感覺後腦勺被什麽東西盯著,但在其它練習室裏就沒有這種感覺。”

“能說得再具體一點嗎?”我說道:“您沒和陶警官提過?”

“沒有。”阿姨搖搖頭道:“這種事情太玄乎了,我這兩天想想,覺得還是不對,可能有些關係,畢竟地點驗證了,就是在那間練習室發生的,珊珊說有一次好像有人盯著她的鼻子看,你說她的鼻子有什麽好看的,鼻子上還有一顆痦子,我當時就笑她想得太多。”

“鼻子,看。”我念著這些詞,難道這些與她的死有關係不成,腦子裏劃過一個想法,難道?!

阿姨再說就沒有更有價值的消息了,她現在堅持給外孫女寄錢,還沒有想好怎麽告訴孩子這個殘忍的事實,我們臨走的時候順便買了兩套瓷器權當作心意了,上車之後,老九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剛才想到了什麽?”

“對方是不是把江珊當成了什麽人?”我說道:“這才是她遇害的原因,老九,陶然查舊建築一定有收獲,等著瞧吧。”

果然,陶然一番查下來才知道這套建築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舊樓改造而來的,以前的歸屬權有些巧,居然與蒙洛的父親有些關係,蒙天成現在做地產開發,但最早是做地產中介起家的,舊樓正是經他的手賣給現在這家娛樂公司的。

我們直接殺過去,蒙天成正好在公司,一提起那棟樓,他的麵色就一變:“你們怎麽和它打上交道了?”

“蒙洛的工作室接的第一單。”我說道:“這家公司出了命案,死得很邪。”

蒙天成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那棟樓當初被前主人迅速出手,而且很便宜,我現在還印象深刻,前主人倉惶得很啊,當初放話誰先能幫他找到買主,就給一筆不少的傭金,在當時的中介來說,是一筆巨款,為了賺這桶金,我的腿都快跑斷了,因為手下的業務員搞不定,我就親自出馬了。”

“急於出手的原因是什麽?”我問道。

蒙天成無奈地笑笑:“他們找蒙洛也是有原因的,我要賺錢也要知道底細,所以偷偷地打聽了一下,那地方不幹淨,給主人帶來了很大的困惑,所以急於出手求個清靜,我在轉賣的時候已經明確告訴新買主,所以他在原來的基礎上又進行了二次建築,而且在水泥裏和了朱砂,成為現在的樣子,就是娛樂公司的創始人啊,他現在年紀大了退居二線,公司請職業經理人打理。”

“原來的主人呢?”老九說道:“拋了這個爛攤子就跑了?”

“嗯,搬走了。”蒙天成說道:“後來再沒在帝都聽到他的消息。”

蒙天成說道:“舊樓沒改造前我去過幾次,作為經手人必須對樓的情況十分了解才是,怎麽說呢,是有一些不對勁的感覺,好像有東西在繞著自己打轉。”

生怕我們不信,蒙天成強調道:“我不是聽了你們的話才這麽說,當時的感覺太奇怪了,就像有人在打量我,然後那種感覺就突然消失了,事隔這麽多年,那種感覺還讓人毛骨悚然。”

我與老九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就知道大家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就在此時,蒙天成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知道以蒙洛一個人的能力是無法挑起工作室的大任的,沒有你們,他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蒙先生,您小瞧他了。”我說道:“我和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知道在他那個年紀有些叛逆心,就算有能力也不屑說明。”

蒙天成看著我,突然如釋重負:“你們不嫌棄他,多謝。”

我們笑笑告別,我不想告訴蒙天成有多少次是蒙洛救了我們,走出去後,我們的時間表就往前移了十多年,上世紀九十年代,時間一下子追溯到那個時候,就在上車前,陶然的電話來了,那條幹枯的手臂找到主人了!

“不會吧,看幹枯程度至少有十年以前。”老九對我打著手勢:“問問具體的情況。”

“主人是男是女?”我問道。

“是個女人,失蹤庫裏有她的資料,留取的DNA是她的雙親留下的。”陶然說道:“她失蹤的那一年科技還沒有發達到現在的程度,二零零六年的時候,她的雙親找到局裏,要求留下自己的DNA,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女兒,他們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我已經致電他們的父母到警局來,你們要不要一起?”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去是要去的,至少手臂狀的水漬出現線索,也許兩件事情有些關聯也不一定,我們匆忙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又收到華城的電話,舊建築的主人找不著了,他甚至聯係了現在娛樂公司的老板,對方表示時間太久,對方的名片早扔了,這一條線徹底斷了。

回到警局,陶然正與受害人的父母談話,我最受不了這種情形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尤其悲壯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