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第七點，幸存者
我和老九突然懂了，老九激動地走上前，指著頭部的白線道：“我明白了，為什麽身體因為痛苦而側翻，但頭部還擰正了，因為他看到了來的‘人’，扭頭正視那個家夥，所以，身體的姿勢才這麽古怪，死者看到了凶手。”
沒錯，就是這樣，我不禁和老九擊掌相慶，蒙洛嘟起嘴巴，我給了他一拳：“幹得好。”
那小子像個小娘們似地笑了，不愛批評愛表揚，“不是閃電。”不愧是陶然，已經開始迅速整理：“那團球形閃電進來後，化成人形，受害者不避反迎，被擊殺，倒地後還看著來人，這麽坦然，顯然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看來，我們應該重新評估。”
“這隻是死者之一，如果其餘五位同樣如此，就有意思了。”老九已迫不及待地想趕往下一家，“還等什麽，走吧。”
接下來的五家，環境不同，地理位置不同，但情況大同小異，我稱之為平靜的死亡，受害人坦然接受，欣然死亡，這才是真正的共同點！
第六家離我的古董店不遠，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到古董店，進辦公室後細聊，蒙洛不停地打著嗬欠，進門後坐在沙發上，雙腳抬上去，抱著膝蓋，頭像小雞啄米。
由得他打瞌睡吧，陶然將六份資料放在桌上，一字兒攤開，六人被同一“人”殺死，欣然就死，而六人居然沒有一人反抗，陶然搶了我的老板椅，此時趴在桌上，手握著圓珠筆，在一張白紙上不停地戳，一眨眼的功夫，白紙上麵滿是藍色的點點。
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過，隻會心中打顫，我挪開目光，蒙洛的腦袋往下紮，突然間清醒，抬頭看著我們：“幾，幾點了？”
“我們在等你的結論。”老九吐槽道：“殺死那些人的到底是什麽？”
“鬼音。”蒙洛說道：“陰物發出的聲音，與普通人的聲音磁場不同，但超過一定頻率會引發共頻，我的猜想是——這隻陰物化成了路人肉眼可見的球形閃電，飄進了屋子裏，爾後化為鬼形，讓受害人看到，這些人看到他後均沒有反抗，而他發出的聲音與這些人的心跳聲初開始是同一頻率，爾後突然加高鬼音的音量，造成這些人的心髒麻痹而死。”
“這個條件要成立，必須有一個先提——這些人可以聽到鬼音，而且，能看到鬼影。”蒙洛說道：“這樣就有趣了，這些人，不是普通人，個個都能見鬼，像步天易一樣。”
我翻個白眼，敢情自己不能看到？蒙洛說道：“這才是最根本的共同點，而且，這六個人和同一個鬼影認識，搞不好……這六個人人是假裝彼此不認識而已。”
陶然一頭栽在桌上，咚，老九笑了：“急什麽，這隻是剛開始軒了，六個人假裝不認識，這個可能性很大，蒙洛，難得你說到點子上，來，賞你的。”
老九掏出一張百元大鈔：“買點冷的來，讓腦子清醒，剩下的歸你。”
蒙洛見錢眼開，興奮地跳起來，拿著鈔票出去了，我和老九相視一笑，陶然抬頭，再次審視六份資料，眼睛突然亮了：“有地圖嗎？”
“有，右手邊抽屜第二個。”我對自己的辦公室了如指掌。
陶然抽出地圖，開始比對，她突然興奮起來，抽出筆筒裏的紅色簽字筆，在地圖上做著標記，一處，又一處，一連六處，隨後取出尺子，開始連線，“步天易，過來。”
我就喜歡她這幅頤指氣使的架勢，乖乖地過去，陶然指著地圖道：“六個人的聯係，還有一個地方——你看，他們居住的地方，聯起來的話，是一個對等的六邊形中的五邊，如果再來一個點，將七個點連接，是否會形成一個標準的六邊形？邊長一致。”
“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意味著應該還有第七名受害者，”我快速說道：“按此逆推，這名受害者的居住地點應該是……”
“這裏。”陶然用紅筆在地圖上標出一個紅點：“安南街16號，和其餘受害人一樣，平房，一樓，如果是這裏，七個點，連接起來，一個標準的六邊形，如果這個推斷正確，死者應該為七人，第七個具屍體為什麽沒有被發現，還是？”
“走！”老九的屁股底下像裝了彈簧，一下子跳起來：“去安南街16號！”
我們的屁股已經坐熱，原來人在一個位置坐得久了，會生出懈怠感，老九一聲令下，猶似打了一管雞血，我們立刻起身，走出店門，蒙洛嘴裏含著棒棒冰，手裏拎著一袋冷飲，見我們要走，連忙一路小跑追過來：“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有新發現，上車再說。”我一聲令下，蒙洛忙不迭地爬上車子，這一次，陶然搶占了先機，率先坐在駕駛位上，這女人開起車來也瘋得很，好歹也是五公裏的路程，居然一路控製在限速的上限，沒超，但也沒減，就這麽地衝到16號！
那戶人家毗鄰街道，人來人往，這個時候，三三兩兩的人群不時走過，我有些失望，附近視還有一家小型的超市，門口更是人多，這樣的環境，如果球形閃電出現，不可能沒有目擊者，但也沒有受害者，不科學，恐怕，陶然的推測要打水漂了。
陶然已經上前拍門，前院的大門後麵是一個小小的花園，花園後藏著房子的正門，“喂，有人嗎？開門。”陶然已經掏出警官證，以備不時之需。
“別敲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我們回頭，咦，沒人？再低頭，原來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額頭上貼著退熱貼，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這家的姨不在家。”
“住在這裏的是個女人？”陶然不禁失望。
小女孩點點頭：“是啊，一直是位姨，年紀比較大的阿姨，最近，不在了呢？咦。”
小女孩看著大門，嘀咕道：“可是花園裏的花花草草還是很好，最近還剪過枝呢，這裏都是姨親自打理的，每年花開，她都會送我們戴頭花，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她了，好想她。”
聽著小女孩的話，陶然轉頭，馬上拿起手機：“喂，小劉，替我查安南街16號的屋主，最好弄到她的手機號碼，對了，屋主應該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性，長期未離開此地，居住地點一直是這裏，如果符合條件，就對了，是，盡快，好，我等你消息。”
小女孩看著陶然，突然恍然大悟：“你們來辦案嗎？”
“小姑娘，最近有看到奇怪的東西嗎？比如會發光的圓形的……閃電。”老九看著孩子，眼睛直發光，渴求與七姐組成家庭的老九，內心對家庭的渴望非同一般，而作為家庭靈魂支柱的孩子，更是老九的渴望，他總說，再不抓緊，就來不及了。
老九的目光憐愛，小女孩卻不怎麽買賬，眼睛看著別處，避開怪叔叔的目光，老九馬上現出挫敗的表情，陶然上前，蹲下，小女孩的眼睛馬上亮了：“姐姐，你真漂亮。”
老九站起來，表情震驚，我說道：“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哈哈哈哈……”
“閉嘴！”陶然大怒，喝斥道：“辦正事要緊，我們仨個，能不能正經些？什麽時候了？”
“我是冤枉的。”蒙洛苦巴巴地說道：“我一聲沒吭……”
“吵死了！”小女孩跺著腳說道：“還讓不讓人說話嘛，姐姐，你怎麽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嘛，每天不吵嗎？”
“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陶然笑了：“所以，你見過嗎？”
“大概是上個月的時候，有見過的，不止我，整條街上的人都見過，不過，那東西進去後就沒聲氣了，我媽媽替我百度過，可能是球形閃電，還有人拍照了。”小姑娘脆生生地說道：“從窗戶鑽進了姨的屋子裏，當時，我媽擔心她有事，事後去按門鈴了……”
我們緊張不已，“姨送了一包新釀的花茶給媽媽，可好喝啦，不過，自從那次後，我們就沒有見過她了。”小姑娘說道：“唉，她是不是出遠門了呀。”
小女孩看著花園，嘟著嘴說道：“在我心裏，姨就像個仙女，可是爸爸說這樣的女人不好惹，為什麽呢？她那麽漂亮，還會很多東西，唉，不說了，姐姐，我走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很難想到剛才那段成熟的話語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人還活著，她避過了攻擊，她自保了。”陶然說道：“第七名，果然有！”
陶然言中，此時興奮得很，最關鍵的點是由自己發現，這才是最興奮的點，陶然的手機響了，“找到了？好，告訴我。”陶然迅速地記下一個手機號碼：“社會關係呢？沒有？沒有工作經曆，也沒有社保？好，知道了，辛苦。”
掛了手機，陶然說道：“這個女人比那六個男人強多了，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把自己的背景化為零，這是一個不甘心就死的‘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