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生樁,暗無天日

“那些孩子是怎麽回事,他們就是害死四條人命的凶手?”我仍然不能接受,那些孩子大的不過四五歲,小的也就兩三歲而已,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在家裏享受著家人的寵愛,而他們,已經利用自己的力量殺人。

蒙洛低下頭,盯著腳下的水泥地麵:“很難重見天日了吧,他們的屍體。”

屋外突然傳來保安隊長的聲音:“陶警官,陶警官!”

“有人來催了,先出去再說。”陶然帶著我們出去,將鑰匙交到保安隊長的手上,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過來了,這封條離撤不遠了,我們先走了。”

保安隊長倒是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畢竟是個大美女,經常過來飽飽眼福也不錯吧,我嘿嘿一笑,與蒙洛走進電梯,陶然也快步進來,電梯門合上的一刻,目光又瞟向那道水電井的小鐵門,心裏歎息了一聲。

坐上車,陶然掏出一個小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來龍去脈了嗎?”

“在那之前,我想問,四位受害人都是農曆七月十四出生的嗎?”蒙洛問道。

“沒錯,和這個有關係?”陶然問道。

“七月十四鬼門大開,所以那一天出生的孩子陰氣較其它人要重,也容易看到不應該看的,聽到不應該聽的。”蒙洛說道:“就像步天易一樣。”

他的話言幹脆利落,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不爽:“這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想問。”蒙洛一本正經:“這棟建築是不是在以前的地基基礎上重新建起來的?以前的建築拆了吧?”

這下子問倒陶然了,她也是個幹脆利落的人:“我問問。”

五分鍾後,便有了結論:“你怎麽知道的,的確是在以前的建築之上改建的,地基沒有重新打,怎麽樣,現在有結論了嗎?”

“是打生樁。”蒙洛說道:“以前的時候,興建中的建築物無論怎樣都需要動土,迷信的開發商認為動土已經是破壞了土地的風水,因此會觸怒很多冤魂,一旦開工,就會讓冤魂借此機會來找替身投胎,不斷發生意外事件,總有死傷,為討個吉利,保以後這大樓的風水,會用打生樁的辦法。

陶然停下了手裏的筆:“那是什麽?”

“在動工前先捉一至兩名小童,把他們生葬到那塊土地上,之後用泥掩蓋,再在上麵興建,這樣就不會有意外發生的了。果然,建築商用了這方法後,意外便大大減少,而工程也順利進行了。而後世人便將這個習俗稱為打生樁,所謂的生葬,其實就是活埋。”

蒙洛說完了,陶然的筆在紙上劃了長長的一道,力透紙背:“活埋!”

“是,就和活埋差不多了,更早的時候,相傳在建橋前,先要活捉一對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橋頭的橋墩內,而女童則生葬在橋尾的橋墩中,當橋建成後,他們就會成為了該橋的守護神。”蒙洛說道:“還有一種類似的形式,叫做塞豆窿。”

陶然的臉都白了,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她,就算使用蠱,也覺得這種情況不可思議吧,完全違背了現代社會的道義與倫理,堪稱殘忍。

“傳說古時在洪水為患的地方,防洪的堤壩經常氾濫,便會把一些小孩放進堤壩內的排水口內,他們相信以這個方法便能退洪。”蒙洛說道:“那四個小童是以前的建築施工前,被埋在地下的,他們的怨氣一直在,那四個人偏偏到這裏工作,聽到了虛靈發出的聲音,慘案這才發生,他們無法離開,所以產生了怨恨,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著窗外,對麵的寫字樓直聳入雲端,高達三十層的建築,百年以內不知道會不會重建呢,四位童男童女的屍體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開車吧,送我回警局。”陶然自顧自地說道。

“你這個女人,真愛自作主張。”我假裝抱怨:“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請頓飯也是應該的吧,是不是,蒙洛?”

蒙洛一本正經地點頭:“已經到吃飯的點了。”

這家夥,反正糊得一頓是一頓,陶然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我會請的,就算這樣,也請步老板先送我回去。”

我這才發動車子,蒙洛因為賴上了一頓飯,居然露出滿意的笑容,這真是讓人無語了,到了警局門口,陶然自顧自地下車離開,我和蒙洛百無聊賴地看著對麵的這個三層小樓,不愧是特別的機構,外觀看上去都是極具權威的,明明隻是簡單的線條而已。

因為無聊,我取出車裏的一本古玩雜誌翻看著,蒙洛坐在旁邊,一直擺弄著手裏的羅盤,陶然這一去,就是半個小時,我的眼睛都看得酸澀了,一抬頭,看到一位女士正從警局裏走出來,她的樣子優雅,頭發盤了起來,脖子上的絲巾很好地提升了氣質,近了,我的心一抖:“是她?”

出來的女士正是青虎會的現代當家的——七姐,隻見她走出來後,便架上了一幅墨鏡,仍然是一幅遊刃有餘的樣子,她並沒有注意到我們,而是上了一輛車,駕車的另有其人,因為車窗貼膜的原因,看不到裏麵人的臉,那輛車十分利落地開走,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鍾,我便拿出手機給老九發去一條信息——七姐在帝都,剛遇上了。

我不知道這條信息會給老九帶去多大的衝擊,但是,老九和七姐之間的恩怨總有了結的一天,衝擊過後說不定是平靜,就在此時,我發現樓上有人在看我們,一抬頭,三樓有個窗戶的窗簾動了一下,擦,這下子更可疑了,雖然隻是瞬間,我卻看到是黑色的衣服,陶然今天穿的是淺紫色的運動衫,不是她,而且,觸到我的目光就躲起來,要麽是害羞,要不然,就是心虛!

“砰砰”,想曹操,曹操到,陶然已經站在車邊敲著窗戶,我按下開鎖鍵,她立刻坐到後座:“不好意思,說明情況花了一點時間,現在可以走了。”

“那個黑衣服的男人是誰?”我就是胡亂地問問。

“你,你怎麽知道的?”陶然居然中計,果然啊,認定黑是黑,白是白的女人其實是個單純到骨子裏的姑娘罷了。

“那家夥一直偷看我們,我也沒那麽傻啊,他是什麽人?”

“內部成立的一個特別行動小組,搜集斷頭案的小組。”陶然說道:“以後說不定還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告訴你們也無妨,他叫古言。”

“我看叫古怪才對。”我啟動車子:“到哪裏吃?”

“我想吃泰國菜。”蒙洛淡淡地說道:“有點貴。”

陶然的臉都變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蒙洛:“知道我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嗎?”

“話不能這麽說吧,陶警官,我們也算不上有交情,這麽痛快地答應幫你,出點血也是應該的,我在那個鬼地方,差點丟了命,還擔驚受怕的。”我笑嘻嘻地說道:“是吧,蒙洛?”

隻要有免費的飯吃,蒙洛就是配合的男二號:“是的。”

陶然無可奈何:“好吧,隨你們的便。”

在泰國餐廳裏,我毫不客氣地點了一桌子,看著滿桌的菜,陶然的臉都綠了,這麽一些,估計是她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了,我權當沒看到她蒼白的臉,吃得那叫一個香,不過,身邊的蒙洛明顯戰鬥力更強,不聲不吭地就席卷了全桌三分之一的菜,而且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才是最高明的吃貨啊!

吃完了飯,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就跟著陶然去了買單的地方,陶然還是豪氣萬千的樣子,大方地掏出卡,那收銀的美女望著我:“這位先生已經買過單了。”

陶然一愣,我愛死她這一刻的表情了,去掉了堅硬的外殼,現在就露出了小女人的一麵,她的臉脹得通紅,意外中又帶著一絲驚喜,轉過頭看我:“你,你什麽時候買的單?”

“在帝都,要是少了這麽多錢,可不好過,”我正色道:“剛才就是逗逗你,以後有機會再請我們吧,這一頓先記我們心裏的賬上了。”

陶然瞟了我一眼,咬著嘴唇看向別處,出去後,我說道:“你住哪裏,我送你。”

“不必了。”陶然說道:“我住的地方,外人不適合去。”

這瞬間,又這麽見外和生硬了,我也不勉強:“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吧,我們先走了。”

“等等。”陶然咬牙道:“她有和你聯係嗎?”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輕咳了一聲:“她回沙漠了,那地方你也知道的,所以沒有辦法聯係。”

陶然突然轉身離開,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啊,沒頭沒腦地來一句,我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又一骨碌地跑掉,還順便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花姬走了這麽久,一個短信,一個電話也沒有,當初的溫存**然無存,有時候我都在懷疑,那天晚上的一切是真實的麽?還是,不過是一個美妙的夢境罷了。

陶然的話卻提醒我,她來過,切切實實地出現過,莫名地就歎了一口氣,這不像是我平時的性子,蒙洛那小子一點也不關心我,隻是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車輛:“小子,走了。”

回到古玩店,蒙洛先下車,我正準備把鑰匙拔下來,猛地往外一看,蒙洛不見了,狐疑地打開車窗,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我:“保持安靜。”

我馬上舉起雙手:“知道了,兄弟,也請你保持冷靜,小心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