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西南區,有際遇

這個問題太突然了,我隻有嘿嘿一笑:“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嘛,你走進去的時候,華城的眼睛就像老鷹一樣,不是和你有仇,就是對你有愛,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這件事情謝謝你幫忙。”

不等陶然說話,我們三人立刻走出了警局,一上車,老九就怪笑起來:“步天易,我真是小瞧你了,花姬不在,你的膽子就橫了。”

“去你的,你個老不正經的。”我笑罵道:“現在怎麽辦,不能硬闖,與離人組沒有關係,七姐的住處也知道了,卻不能下手,真是憋屈啊。”

蒙洛懶洋洋地說道:“我可以算一卦。”

“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和算卦有一毛錢關係?”我沒好氣地說道。

“當然有了,卜卦,也就是占卜問卦,是占問一些事件未來走向的古老方法,命數,或者稱其為定數,每個人在某個時間出生是注定的,他既不能自主提前,亦不能自主延遲,是被大自然的規律限製著的,但是,可以加快進程。”蒙洛說道:“要不要試一下?”

我與老九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點頭,蒙洛馬上掏出六枚銅錢,一邊放在手心裏,一邊說道:“我以六枚銅錢變化出陰陽之爻,從而組出一個卦象來,卦象會告訴我們要去哪裏。”

話音一落,他馬上搖晃著手心,雙眼緊閉,雙掌分開之時,掌心的六枚銅錢已經生出卦象,我們自然是看不懂了,齊齊唰唰地望著蒙洛,蒙洛自信滿滿地說道:“西南方向有際遇。”

“西南方向有際遇?”老九說道:“你真是念著我心裏想的事情算的?”

“你心裏想的是七姐,我算的當然也是七姐,閉目是為了凝神。”蒙洛說道:“卦為陰卦,指的是晚上,所以晚上往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有際遇。”老九念了一句:“帝都的西南地區是豐區。”

“正西南方向。”蒙洛說道:“可以跟著羅盤走。”

我現在的感覺就是病急亂投醫,我們是被逼到多沒有辦法了,才相信了那個小神棍的話,大半夜的開著車到了西南,又在這裏胡亂轉悠,這個小神棍敢不敢算得精確一些,我們到底會在哪條街有際遇?

回頭一看,蒙洛已經在後座睡得呼呼地,一幅凡事與已無關的架勢,街上的人車依然不少,帝都就是這樣,永遠都是熙熙攘攘的樣子,燈紅酒綠,浮華之下的真實境況又如何,那就見仁見智了,見我有些疲累,老九說道:“要不要下車吃點夜宵再繼續。”

我正想說話,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前走過,我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是鐵手!

老九卻沒有見過鐵手的真麵目,看到我的表情也猜到了七八分:“和她在一起的人?”

“是鐵手。”我用下巴點著鐵手空****的左手:“看到沒有,他的左手已經永遠留在項羽老祖宗的墳墓裏了。”

“看來沒有重新移植成功。”老九說道:“你忘記了,他們最後帶走了那隻手臂。”

想到那隻手指頭還在蠕動的手臂,頓時一陣惡心,收回了心神,我看著老九說道:“他往便利店去了,我們先按兵不動吧,這裏離他們住的地方老遠了,看看他是一個人遛到這裏來的,還是集體來訪。”

老九沒有搭話,眼睛死死地盯著便利店,透過透明的窗戶可以看到鐵手是在買水,失去了一隻手的他依然靈活,動作麻利,我突然明白老九的意圖了,透過鐵手買水的數量就可以判斷他的同夥有多少了……

當看到老九手裏沉重的袋子就明白了,他不是一個人,我瞬間激動起來:“我就跟過去了。”

“要小心,這些家夥的反應就像動物。”老九說道:“他們還有槍。”

“我們不也一樣。”我笑道:“走了。”

車子緩緩地跟過去,鐵手最終走進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裏,這是一輛完全陌生的車輛,這反倒是提醒我了,我這輛車他們見過,我立刻將車子拐進其它地方的停車場,打了一輛出租車跟過去,蒙洛是被我們強行叫醒的,迷糊地上了車。

司機大哥對於我們的身份十分好奇,一直試圖詢問我們是否便衣查案,老九與他胡亂聊著,說話幾可亂真,我看那位司機大哥真的認為我們是便衣的刑警了。

越往前跟著,車子慢慢稀少起來,暴露的危險越來越大,司機大哥終於緊張起來:“三位兄弟,這都要到墓地了,那裏晚上可陰得很,真要去那裏?”

我往路兩邊看去,接近這裏以後,兩邊總有些或黑或白的霧氣,它們飄飄緲緲,有的還掛在樹幹上,有的更跟著車子前行,貼在窗邊戶上,彌散不去,司機大哥雖然看不到,卻打了好幾次寒蟬,車子的速度果斷慢下來,最終將車子停下來:“就到這裏了,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忒嚇人了,幾位兄弟,不能怪我啊,那地方我們通常晚上是不會跑的。”

老九痛快地掏出鈔票:“沒事,我們自己走過去就是了。”

看著司機一溜煙地逃離這裏,我和老九對視一眼,齊齊笑了,蒙洛說道:“晚上不來這裏是對的,萬一被陰氣蒙蔽了眼睛,容易出事故,不過,前麵的車已經沒有影了。”

沒錯,漫長的公道上,隻有我們三個人而已,深秋的涼風刮在臉上,冷得很,我們最終決定先往前走走看,走到哪裏是哪裏,找找那些人的下落,我們最終來到了公墓的路口,我瞬間有一絲膽怯,不敢往裏頭看,深山裏滿是陰沉的霧氣,讓我全身發涼,蒙洛突然嘴裏念念有詞,手指也掐在一塊,然後悶頭往前走:“不是這裏。”

老九湊到我耳邊說道:“這是掐指一算就窺得天機的意思?”

“大概是這樣吧。”我聳聳肩:“今天晚上,隻能讓他來做主了。”

我們跟著在蒙洛的屁股後麵,四周的鬼影看到我,如同看到可口的食物,爭先恐後地湊過來,在我的前後左右徘徊著,蒙洛突然折返回來,一道正陽符貼在我的後背,那些鬼影子馬上彈得遠遠地,不敢再靠近,我渾身發涼的感覺也消逝不少,蒙洛說道:“這道符以後不要拿出來了,就隨身放吧。”

扔下這句話,蒙洛便走得遠遠的,突然,他緊張兮兮地走過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沉著:“有車,那輛車就停在邊上,樹叢裏,你們看到沒有?”

老九的臉變了:“你們倆在這裏,我去瞅瞅車上有沒有人。”

老九的身子迅速地在夜色中移動,這裏是郊外,沒有路燈,隻有頭頂慘白的月光,他迅速地靠近那輛車,身子緊緊貼著車身,然後小心翼翼地看進去,完了,衝我們招招手,我們倆過去,車子裏麵自然是沒有人的,老九說道:“深更半夜地來這裏,一看就是有任務了,車裏沒有人,就是進山了。”

“要跟過去看看嗎?”我說道。

老九遲疑了一下,一咬牙:“這可能是注定好的,步天易,我要和她當麵對上。”

我心裏一驚,也猶豫起來:“你是認真的?”

“師父不能白死,我也不能背著冤屈,她要是想殺我,我不會坐以待斃的。”老九說道:“師父的死也好,海下地宮也好,都要弄個清清楚楚,我走了。”

老九是豁出去了,他環顧四周,馬上確定那些人進山的方向,地上的草叢有壓倒的痕跡,那些人是從這裏踩過去的,老九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悲壯,就在此時,幽靜的山穀裏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啊!!!”

山穀有回音,慘叫聲立刻響徹山穀,老九頓時跳了起來,幾乎是從草叢上方飛過去的,有如矯健的飛燕,而在同時,山穀裏有火光閃現,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響,一股濃煙直衝雲宵,火光轟地一下衝到半空中,然後散盡!

我心裏拿不準這是什麽狀況,有些像爆炸,可是聲音沒有炸藥那麽清亮,我拉著蒙洛使勁地往前衝,顧不得腳下什麽情況了,老九在前方突然停下了,我們去往他的身邊,往下一看,這個小土坡的下麵是一片空地,上麵稀稀落落地生長著些植物,秋季枯黃,已經破敗,在那片空地上,正有一個渾身著火的人在地上打滾,身邊的人正拿著衣服和樹枝猛地拍打他的身子,火勢已經減小,那人正在痛苦地哀嚎……

火終於滅了,那人已經一身黑,看不清楚本來麵目,七姐站在邊上,麵色沉重:“停了,不要再繼續了,先帶他去看醫生。”

“七姐,就這樣放棄了?”鐵手我還是認得的,他的右手激動地揮舞起來:“我們都找到入口了,而且這是客戶指定的……”

“是錢財重要,還是人重要?”七姐一句話就堵得鐵手說不出話來:“這地方太邪氣,今天我們已經亂了陣腳,不能再貿然下去,會吃虧的,回去冷靜一下再繼續,你們,趕緊把盜洞填了,迅速要快。”

當下就有人去填盜洞,還有人抬著地上受傷的人往外飛奔,七姐並沒有陪同的意思,老九看著月光下的七姐,一雙眼睛像點了燈,亮得很,剩下的人除了兩個填盜洞的,就隻有七姐和鐵手了,七姐突然轉身看著盜洞,手也摸到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