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馬車驚魂

娘親的忌日是大事,不僅要上香祈福,還要得道高僧幫忙做法事,焚香沐浴齋戒。於是惜若便帶著雪兒和繡兒,跟寺院的掌事要了一間幹淨的廂房,打算休息之用。

這不剛安頓下來,廂房裏便來了個不速之客。

惜若看著司無痕那張盈滿笑意的臉,心裏總覺得有一絲別扭。這個男人跟自己毫無瓜葛,卻屢次出現在自己麵前,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公孫小姐,別來無恙啊?”他一身雪白的袍子,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

公孫惜若很想給他一個白眼,她跟他又不熟,他就這樣闖進一個閨閣千金的房間裏來,也不怕別人看見了,汙了她的名聲。

而雪兒和繡兒的反應卻是完全不同,這兩個小丫頭興許是整日呆在府裏,很少見到陌生的男子,所以一個個羞得粉腮透紅,嬌羞不已。

“這裏是女眷休息之所,不甚方便。司公子沒別的事,還是速速離去的好。”惜若瞄了這兩個丫頭一眼,語氣盡量平淡地說道。

司無痕仿佛並沒在意她的提醒,反而變本加厲,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公孫小姐還真是忘恩負義啊…上次在宮宴上,我也曾為小姐的歌舞奏笛助興,怎麽一轉眼,小姐就忘了個一幹二淨,還真是讓司某人寒心啊…”

他故意表現出很失望的樣子,眼睛裏卻是十足的戲謔,並且絲毫不加以掩飾。

惜若知道他是裝出來的,但是自己又不好拒絕地太過於明顯,留人話柄。隻好起身福了福身子,誠懇地道謝。“惜若多謝公子相助,改日定當讓家父親自上門送上答謝禮。隻是今日是家母忌日,小女子還要為母親祈福誦經,就不多留公子了。”

這話裏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下了逐客令。

可那司無痕卻並不著急,臉上笑容不改。“公孫小姐真是太客氣了。謝禮嘛,就免了,我也知道小姐是個孝順的,今天就不多打擾了。隻是…小姐欠我一個人情,日後等我想到了報答的方式,再告訴你吧…”

說完,他便順了惜若的意,果真不再逗留,起身告辭了。

惜若咬了咬牙,心裏暗忖:這男人果真是隻狐狸!

雪兒和繡兒見那好看的男子離開,好奇心濃重的她們終於忍不住打破平靜。

“小姐,剛才那位公子就是傳說中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司公子嗎?”

“長得真俊俏啊…果然名不虛傳…”

惜若原本打算睡個午覺,下午好有精神去抄佛經的,可是被這兩個丫頭一吵,瞌睡蟲也都散了。“不錯,他就是司無痕。怎麽,你們兩個小丫頭被他迷住了?”

兩個丫頭頓時羞紅了臉,支支吾吾地不敢吭聲兒。

惜若很張揚的笑了。

這兩個丫頭還真是可愛的緊,果然是古人啊,都這麽的矜持。喜歡就喜歡了唄,臉紅個什麽勁兒?

雪兒和繡兒害羞了一陣,抬起頭來。她們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麽就沒有臉紅呢?她的反應會不會太過於冷淡。先別說這人是京城有名的英俊公子,就算是個普通的男子突然冒出來,小姐至少也該嬌羞地避一避吧?更何況那可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無痕公子哎,小姐怎麽就不見絲毫的緊張和羞澀呢?

惜若被她倆瞧得有些不自在,這會兒子也猜到了她二人的心思,不禁在心裏感歎:在另一個男女平等的時空裏,女子可是能頂半邊天的。哪像這個年代,女子處處受限製,連跟男人見麵都會被說成是行為不檢點。她的靈魂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麵對有些事情的時候,反應有所不同,在別人的眼裏,已經是個異類或者怪物了吧?

但是想到女子的名節,惜若的臉就沉了下來。

“今天的事情,回去一個字都不準提,知道嗎?”

雪兒和繡兒狠狠地點頭。

她們是知道這個理兒的,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她們的主子壞了名節,將來找不到好的夫家,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給她們倆打了預防針,惜若心裏踏實了許多。沐浴更衣之後,她便躺在房間的床榻上小憩,等養足了精神好去操辦魯國公夫人的祭祀。

再說那顏如玉從側門出去,找了大半個寺廟也沒見到惜若的人影。卻不曾想到,惜若為了擺脫那個無賴的糾纏,早就回房休息去了。

她遍尋不著,心有不甘的同時,也隻好打道回府,等著下一次再找機會報複回去。

在寺裏抄完了佛經,送去法事上燒了,惜若總算是盡了一點孝心。在寺廟用過素齋之後,便帶著兩個丫鬟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此時已接近申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趕車的小廝格外的小心謹慎,一路上也算太平。隻是在行到距離城門不遠的樹林時,那馬突然被什麽東西一撞,驚了,瘋了似地往一片開闊的地方跑去,連帶著車子也顛簸了起來。

惜若一個不查,差點兒撞到車廂上,幸好有雪兒給她擋了一下,否則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可就要掛彩了。

“怎麽回事兒?”惜若對坐在前麵的小廝喝道。

那駕車的不知道去了哪裏,半天都沒有回信。

繡兒是個機靈的,掀開簾子向外打探了一番,臉色非常難看。“小姐,外麵根本就沒有人。”

惜若眉頭皺的死緊,心想肯定是出事了。再也顧不上許多,挑開車簾子想方設法抓住了韁繩,想要將馬勒住。

“小姐,快回來,危險!”繡兒稍微年長,看著自己的主子不要命的去了前麵,頓時急了。

雪兒也是幹著急,可以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哪裏有那個力氣去鉗製這發了瘋的馬匹。一個個急的額頭直冒冷汗,但又無法讓馬車停下來。

惜若雖然沒有幾斤力氣,但是按照以前在特警隊訓練出來的身手,還是很冷靜的。她一雙手一前一後的勒住韁繩,身子半蹲在車架子上。在看清楚了前方的地勢之後,她從褲管下方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對著那套馬的繩子狠狠地切了下去。

馬車還在疾馳著,但是一方失去了平衡,車廂馬上就被甩了出去。惜若身子一個後仰,穩穩地躺在了馬車的門框上,小刀一個利落的轉手,另一邊的韁繩也應聲而斷。在馬匹瘋狂的奔向不遠處的懸崖之時,車子一個前傾,在距離那深淵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陣驚叫聲從馬車裏傳來出來,接著便是三個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