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重鎮的殺器 232 雲浪修正掌心符

聽雲浪一語道破玄機,廖東風也很驚訝,趕緊就回答:“小時候淘氣,不小心弄斷了胳膊,所以才請人裝了假肢,您老怎麽會跟機關術扯到一塊兒?”

雲浪微微一笑,歎口氣說道:“假肢能做到這樣亂真的效果,這天底下恐怕沒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你的手臂還不是一般的機關術作品,而是傳古的機關術。”

聽雲浪再次點中要害,廖東風也沒有再隱瞞下去,因為他知道,既然老爺子都知道機關術,那麽他還能不知道什麽呢?

“老人家,能告訴晚輩您老是何方高人嗎?您怎麽會知道機關術的?”

“又是一代機關王,隻是老頭子沒想到你這麽年輕而已,實不相瞞,老頭子之前教過兩個徒弟,而其中一個就跟了機關王做事兒,12年了,杳無音信,估計八成了命沒了吧!”

“您這位徒弟叫什麽?那位機關王又是誰?”

雲浪此時往身後看了一眼,隨後才又小聲問道:“年輕人你是不是姓廖?你的爺爺是不是廖洋?”

聽到這話,廖東風更覺得不可思議,可既然雲浪知道爺爺的名字,他自然也知道爺爺的一些事兒,所以他也直截了當的問:“您老都知道了還問什麽?既然前輩這麽神通廣大,那您知道我的爺爺廖洋現在在哪兒嗎?”

“這個問題事關重大,老頭子要先去問問我的徒弟齊鳴,老實說吧!齊鳴雖然是我的徒弟,但我待他跟親生的兒子一樣,我之所以變賣家產就是為了給他看病的,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是什麽樣的病吧?”

“血指甲。老人家,這裏不方便說話,如果您不介意,請帶我去見齊鳴前輩吧?”

雲浪沒有反對,收拾了東西就帶廖東風回了臨時住處。

有些事人多了反而不太方便,所以廖東風也打算一個人去,其他人則回了商隊補給站,因為那裏此時更需要他們。

單說廖東風跟隨雲浪回到臨時住所之後的事兒。

雲浪的住處比較偏僻,在烏蘭河市集以西的察噶牧區,這裏隻有到了水草肥沃的季節才會有牧民光顧,其他的時間內基本算是無人區。

雲浪一家子就住在其一牧民的家中,條件算不上好,但起碼一日三餐有著落。

幾個人一直來到了蒙古包外,雲浪才讓兒孫們各自去忙,之後他獨自帶了廖東風進帳。

剛進到蒙古包內,遠遠就聞到了霸禍發出的香味,廖東風據香味濃度判斷也知道,這個人活不了多久了。

齊鳴,這位無數次聽老家夥們說起過的人,此時就靜靜的躺在那裏,包裹的也很嚴實,因為生怕牧民們發現他身上的怪病,把他們趕走的緣故。

查看了齊鳴的症狀之後,廖東風確定他身上的怪病比中田紮佐嚴重的多,所以也坦白的跟雲浪說:“雲老爺子,齊鳴前輩怕是撐不過去了,我勸您還是放手吧?或許死才是他最需要的。”

雲浪聽完,老眼欲淚,但還是強忍了酸楚說道:“我知道這怪病是活的,既然是活的,你身為機關王就應該有辦法克製,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其實廖東風也並不是不願意,而是他知道自己體內邪蟲霸禍的數量已經足夠多了,如果再任由這麽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他也會跟齊鳴一樣,那時候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可廖東風從小就跟爺爺一塊兒生活起居,所以對雲浪這樣的老人家也非常的敬重和有感情,他更不願意看到年過九旬的老人家哭泣,所以在雲浪的懇求下,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當機關網大亮的瞬間,他也看到齊鳴體內的邪蟲霸禍已經成長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一條條的長度也都接近了兩米長短,而大部分霸禍也都鑽進了齊鳴的大腦中,所以這個人就算是勉強保住了性命,最後也隻怕是個活死人了。

沒有再猶豫,廖東風動用機關網將齊鳴體內的邪蟲霸禍一口氣全變成了粉末,在重生後的邪蟲進入自己體內的瞬間,廖東風也讀取了齊鳴的記憶。

仔細翻查之後發現,齊鳴的記憶有大片的空白,有關屍山血洞的事兒也隻看到了老家夥們通過了時間斷裂帶,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想起馮樂天臨死前說過,老家夥們大多都參與過對爺爺廖洋的暗算,所以廖東風也把齊鳴的記憶往前翻。

忽然,齊鳴的記憶裏閃過了鬼麵燈籠的影子,於是廖東風趕緊停下來看。

從影像裏看到,鬼麵燈籠並不是在齊鳴手中,而拿鬼麵燈籠的人廖東風也不認識,估計是另外那些不認識的老家夥吧!

此時,他眼見沒有有價值的線索,正想翻過去,忽然,他看見了齊鳴的目光中出現了一幕驚人的景觀。

不計其數的巨型石台上,整整齊齊的擺滿了類似鬼麵燈籠的魯班鎖,數量幾十萬都有餘。

看到這一幕,廖東風也尋思:齊鳴去過那個地方,他親眼目睹過幾十萬鬼麵燈籠的存在,如果是這樣,我手上的東西是不是也屬於那裏呢?

隨著翻看齊鳴的記憶,他身上長滿的血指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這驚奇的一幕,雲浪也老淚縱橫,不住的誇讚。

“機關王果然名不虛傳,老頭子帶愛徒拜謝了。”

“老爺子,用不著這麽客氣,雖然邪蟲霸禍是除掉了,但齊鳴前輩卻不一定能醒過來,晚輩也隻能幫到這兒了,對了,晚輩鬥膽一問,您老是齊鳴前輩的師傅,那您是專攻哪方麵技藝的?”

“哦,我從小就上山拜師學藝,略懂一點道術,混碗飯吃還可以,提不上專攻,沒法兒和機關王相比呀!”

“那您老的師傅又是誰?他老人家還健在嗎?”

“不瞞你說,老頭子的師傅比我還小幾歲,隻不過他的本事可不小,老師傅姓張,道號淩天,是五台玄風觀的真人呐!”

張淩天?這名號怎麽跟張舞天相似呀?他們兩是一輩兒嗎?

想到此處,廖東風也翻起手掌,把掌上的咒印讓雲浪看,並問道:“老爺子,這個你認識嗎?”

雲浪低頭一看,眼睛馬上就瞪大了,就聽他問:“這道符從何而來?老頭子感覺是出自熟人的手筆,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機關王能點撥一下嗎?”

“張舞天您認識嗎?”

“張舞天?玄風觀的逆徒?你見過他?”

看雲浪這麽激動,廖東風也知道問對了人,然而當雲浪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廖東風才又大吃一驚。

這個叫張舞天的人,雲浪管他叫師叔,是張淩天的師弟。

雖說此人輩分不是太高,但他卻是玄風觀的一任觀主,他的能力也比張淩天高的多得多。

據雲浪介紹,張舞天離開師門已經快20年了,20年間他也走南闖北,幹下過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至於說此人如此了得,那還為什麽離開師門呢?而雲浪的解釋也很簡單,就因為張舞天這個人過不慣清苦的日子,他貪財好色,爭強好勝,最終觸犯了道門的大忌,被上任的觀主趕出師門了。

兩人說到後來,廖東風也知道張舞天此人做了盜墓賊的勾當,聚斂了大筆的財富,而他本人離開師門之後,還私下裏成立了一個叫做真仙教的組織,而且還廣收門徒,說不定那海山等人就是真仙教的門徒,他們探險瞄準的也應該是古人留下的寶藏。

說到這裏,雲浪對張舞天也感到惋惜,畢竟這個人出類拔萃,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大人物,他不光能占卜吉凶,還能觀山定穴,更甚者他還學過道門的禁術,手段更是超乎想象,而雲浪也透露說,張舞天還是機關術的高手,機關術方麵的造詣也少有人能攀比。

聽到這一切,廖東風也終於有眉目了,如果真像是雲浪說的這樣,那麽鬼麵燈籠事件自然也跟張舞天脫不開幹係,說不定他就是整件事兒的幕後黑手。

兩人聊的忘了時間,不知不覺也到了午夜,就當廖東風要告別雲浪起身返回商隊駐地的時候,雲浪本人也要求為廖東風做點事。

一方麵是報答他救齊鳴性命之恩,另一方麵也是想借廖東風的手跟張舞天周旋。

之後,雲浪修正了廖東風手上的咒印,並告訴他這個咒印叫做軒轅符,屬於伏鬼驅魔令驅使,心裏牢記令咒,就能暢通無阻,不但是克敵製勝的法寶,更是危難時候的逃命工具。

臨走的時候雲浪還特別叮囑說,軒轅符不可濫用,也千萬不能跟別人說是自己修正的,否則上麵怪罪下來,雲浪也扛不住壓力。

廖東風也知道輕重,畢竟雲浪等人才算是所謂的正道,正因為是正道,所以要求才特別的苛刻。

但是有一點廖東風想不通,馮樂天一早就說過世間有正道,可這些正道中人平時都在幹什麽呢?這世界上不正常的現象多了去了,他們為什麽袖手旁觀呢?是他們有難言之隱呢?還是他們也和真仙教一樣同流合汙呢?

回去的路上,廖東風頂著大風步步維艱,而他心裏更是亂麻一樣,遲遲解不開也理不清。

原本鬼麵燈籠和機關術帶來的災難已經夠多的了,如今又忽然殺出個張舞天和真仙教來,恐怕這件事兒背後的陰謀還有待時間去查證。

回到了烏蘭河補給站,多倫等人也已經醒過來了,隻不過鑒於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算太好,恐怕商隊還要在烏蘭河待一段時間了。

廖東風也知道,時間就是一切,十幾年才有一次的阿蘇城見天恐怕也會就此錯過了。

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說別的也沒用,換句話說這就是天意,老天不讓你去成事,你就注定成不了氣候。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廖東風每天都要去市集一趟,一方麵是繼續跟雲浪多了解點情況,另一方麵他也是在等待那幫惹事生非的壯漢出現。

出事了,人死了,這個事兒總該有個說法才是,要不然人命就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