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隱符

女孩見我看她,不悅地瞪了我一眼。

“不像話,要是我是你爸,非得將你痛打一頓,你說你個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找份安穩工作,非要去什麽非洲探險,上次的事我給你瞞了下來,可你說說看你胳膊上的那條長疤要是被你媽看見,她不得哭死啊!”一提起那次的事,導師心裏還是心有餘悸。

要不是救得及時,這丫頭這胳膊肯定是保不住,那條長長的傷疤還在胳膊內側,樣子很嚇人。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女孩子怎麽就那麽喜歡探險,而且還是荒漠無煙的無人區,這萬一出什麽事,他怎麽向老侯交代。

“江叔叔您放心,我不會讓我媽看見的,對了,這兩個人是誰,您老給介紹介紹?”姑娘顯然不想談及那件事,將話題引到了我和東子身上。

“他兩都是我的學生,這個叫馬茴,人家可比你強多了,冷靜沉穩,是我的得力助手!”導師指著我向著姑娘介紹,我衝著姑娘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這個叫——”

導師將視線指向東子,剛準備開口時便被東子那雄渾有力的嗓音截去了話頭。

“我叫於曉東,你可以喊我東子,茴子是我哥們,我也是導師得力的助手,我看東西的眼力不錯,上次的青釉剔花倒壺就是我敲下來的,那東西你若是見了保準喜歡,我——”正當這廝開始他的長篇大論時,導師使了眼色,這貨便將嘴趕緊閉了,臉上有些不情願。

導師笑嗬嗬地看向我,指著女孩說:“這是我朋友的女兒,叫侯江瑤,我們習慣喊她瑤瑤,她爸自小便將她慣壞了,像個野猴子一樣,不過這丫頭心眼不錯,我們這次的項目估計要帶上這丫頭——”

“導師,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聽到導師要帶這姑娘頓時坐不住了,我們這次要去的可是血嶺,那裏地形複雜,就算是我心裏也是沒有底,更別說是個姑娘了。

“我這不是沒辦法嘛——”

“導師,若是男孩子我倒是不擔心,可侯小姐是女孩子,我不能擔這份風險,況且這次我打算不讓您跟著,畢竟那裏地形複雜,我和東子出去慣了倒可以應付這些,可侯小姐不一樣,我不同意!”這次的項目有多凶險我是知道,就為這件事我還和東子商量過要不要帶導師一起,因為實在是太危險,我不敢保證能安全回來。

“女孩子怎麽了,你不能帶著偏見,我可是野外探險的專家,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倒是你們,不要以為進了幾次沙漠冰川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說不定到血嶺你還不如我這個女孩子呢!”指著我的鼻子,這姑娘就劈裏啪啦的為自己辯解道。

我隻覺得耳邊很吵,腦子也有些迷糊,翻了翻眼皮,沒有理會這姑娘說的話。可就當我不耐煩時,那姑娘突然驚叫了起來。

“鬼隱符!”

“江叔叔,它真的存在,真的存在的,我就說吧!”侯江瑤指著我手上的墨翠戒指很是激動,那神情仿佛看到了金銀財寶一樣。

“小茴,你——你這東西哪來的?”

導師也驚住了,指著我手上的墨翠戒指瞪大了眼睛,湊近我跟前又看了一遍,眼裏的不可置信讓我有些懵圈。

雖說這戒指樣式奇特,可也不用怎麽驚訝吧,難不成這戒指有大來曆不成。

“大鍾寺淘來的,怎麽了導師?”

“就是啊,這戒指我和茴子去大鍾寺的一個哥們那淘來的,導師,這戒指難道是個大寶貝不成?”東子也被他們震驚的樣子搞得滿頭霧水,撓了撓頭問道。

這戒指看起來不就是樣式怪異點,該不會真的是鬼貨吧,不可能啊,這東西雖然沁了色,而且還有一些腥味,可料子是近年的,最多超不過一百年,估摸推算一下應該是民國時期的東西。

“什麽大寶貝,你眼睛就隻能看到錢嗎,你們也許是不知道,當年1956年西安挖出來的瓦當,上麵的圖案就是這戒指的圖案,還有1968年新疆女幹屍失蹤案。

聽說當時藏匿女幹屍的漆棺周圍就有這種圖案,近年來,考古界的泰鬥袁合生教授為了解開這圖案背後的含義去了新疆,可後來不知道怎麽人和文物一同消失,連個什麽也沒有留下。

有人猜測教授他們是因為啟開了女王的詛咒,被女王的詛咒帶去了神秘地域,還有人說56年瓦當事件發現了超脫自然無法解釋的東西。後來研究這兩件事的人根據殘留下的資料編了名稱,這圖案就被命名為鬼隱符。

近十年了,沒有人踏足這個神秘領域,對於鬼隱符的了解便隻是停留在簡單的解釋上,這麽多年了,我們對於那個隱秘的地域卻什麽也不知道,也許再過十年,這符號背後蘊含的含義也沒有人破解,可惜了,可惜了!”導師取下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使勁揉了揉眼睛,看著我和東子,那雙眼睛裏竟閃爍著淚花。

我知道導師是研究56瓦當事件的第一人,從93年開始著手,到現在都有二十年了,可對於鬼隱符背後含義的了解還是停滯不前。

前年上麵將所有關於56瓦當事件的資料檔案封存在西安檔案局裏,導師的研究也被勒令禁止,那堆在資料室有關56瓦當事件的全部資料都被封了起來,每次周末去資料室的時候,我總能看到導師在默默整理那些資料檔案,心裏很不是滋味。

“江叔叔,雖然希望渺茫,可我們不能放棄不是嗎,畢竟我們期盼了這麽久!”

侯江瑤蹲在導師麵前,抽了張麵紙遞給默默落淚的導師。從她十歲那年開始,她便喜歡在江叔叔的資料室裏看那些瓦當的圖案,她看了它們十年,心心念了十年了,這些東西已經融進她的血液裏,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她離不開它們,也放不下這麽多年的堅持。

去美國也好,去非洲也罷,隻是為了追尋它們的影子,為了解開十年前的夢。

“是啊,我們期盼了它這麽久!”

聽到女孩這番話,導師兩眼頓時發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