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捉摸不透的隱情

夢裏我又看見了那個無瞳女,她貼著我的耳膜一遍遍的喊吾王歸來,我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卻怎麽也睜不開。

額頭上有一雙手,帶著幾絲暖意。

慢慢地意識開始回籠,我聽到了東子的臭罵聲,我試探著動了動手指,渾身疼,疼得仿佛碎了骨頭。

瑤瑤見我手指動了,頓時驚道:“東哥,茴哥手指動了,他醒了。”

“哎呦喂,我的親哥哥哎,您老終於醒了,您這要是再睡著不醒,我就跑閻王殿拽你小子去了。”東子見我睜開了眼睛,趕緊扔下手裏的家夥什跑了過來,又仔細看了看我,發現沒啥毛病,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昌叔呢?”

“跑了。”

東子悶著聲。

跑了,跑哪去了?

東子憤憤地砸了牆,咬牙道:“茴子,我們被耍了,昌叔和那個鬼五爺一樣,都把我們兩個當猴兒耍……”

“到底怎麽回事?”

我這還沒緩過神來,腦子有些懵。

東子想要罵人,可見我一臉急切,便壓下心裏的火,將我昏迷後昌叔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了,我一聽頓時心驚,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可因為身體沒勁,摔了個狗吃屎。

東子扶起我,罵道:“你小子急個屁,火上房了,就你現在的身子骨,估計還沒到就被那兩位爺放了馬猴炮了。”

“東子,劉哥有危險……”

東子不解:“這關劉哥什麽事?”

“這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這樣,你帶瑤瑤離開這裏,我歇一會去救劉哥……”我還沒說完,瑤瑤就急道:“茴哥,我不出去。”

“瑤瑤,這事你別摻和。”

我示意了東子,讓他趕緊動身。

東子也覺得這事不能讓瑤瑤摻和,便看向瑤瑤,可瑤瑤死活都不肯出去,還說她手裏有老鐵給的東西,若是不讓她跟著,她就不把東西給我。

我盯著瑤瑤,勸道:“瑤瑤,聽話。”

“茴哥,這不是聽話不聽話的事,鐵叔說了,這事我們根本幫不上忙,就算我們去了那地方,也會被昌叔他們趕出來,再說了,那地方極陰,一旦進去,十有八九出不來。”瑤瑤堅持,而且說了一大堆反駁我的話。

我給東子暗中使了眼色。

東子秒懂,快步走上前:“瑤瑤,對不住了,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一記手刀,瑤瑤便被打暈了過去。

我看著瑤瑤,從她身上拿出那東西。

如果不是知道那地方極陰,我也不想這麽做,再說了,瑤瑤畢竟是女孩子,一旦沾了陰,那可是要命的,我一大老爺們,就算沾了陰也能扛得住。

“東子,瑤瑤就拜托你了。”

東子瞪了我一眼:“這還用你說,瑤瑤是我媳婦,有啥拜托不拜托的,茴子你給老子聽著,別急著進,等我下來我們一起進去。”

“行了,快走吧。”

我聽得不耐煩,踹了這小子一腳。

東子鄭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小心,便背著瑤瑤從一個隱秘的盜洞離開,那盜洞我記得,是我們第一次進這裏麵的盜洞,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出現在這裏。

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有路總比沒路強,看到東子和瑤瑤進了盜洞,我則靠著牆歇了好一會。

頭很暈,眼前像萬花筒。

歇了有十分鍾,我拿起背包,翻出裏麵的壓縮餅幹,吃了兩塊,又灌了一大口燒刀子,這才緩過勁來。

“這次真他娘的背了,竟在這摔了跟頭,這要是被三禿子那老小子知道,還不得笑死那狗東西!”我摸出煙,點火吸了一口。

一根煙吸完,已經過了五分鍾。

我尋思著東子他們應該走得差不多了,便拿起背包,往相反的方向走了進去,兜裏的煙僅剩下半截,我想著一會還有路趕,便將那半截煙塞了回去。

走了估摸半個小時,這腿就使不上勁,我靠著石壁歇了半會,然後抬頭打量著周圍,這甬道也忒長了,感覺沒個盡頭。

我拿著手電筒,照了照石壁。

石壁上布滿了濕苔,而且有些地方爬滿了屍蟲,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這常言道有屍蟲的地方就一定有粽子,雖然咱有蹄子,可畢竟是孤身一人,萬一真應了我這烏鴉嘴,那可真憋死個蟲兒怪了。

我邊走邊打量,可這時這手電筒給爺耍脾氣,沒一會兒便暗了,我心裏發怵,用力拍了拍手電筒。

這不拍還好,一拍徹底歇菜。

我了個奶奶逼,這年頭連個手電筒都敢欺爺,真以為爺是陳老九那個軟爬子,怕了不成?

想起陳老九,我頓時怒從心中來,這喂不熟的白眼狼忒他媽不是東西,爺救了他,他娘的倒好,不僅順了爺的東西,而且還將爺的黑毛蹄子也順走了。

可罵歸罵,咱也不能將那王八羔子怎麽樣,哎,這好事沒讓咱遇上,這龜毛孫子倒讓咱遇上一大堆,不行,等回去後咱得讓老鐵給咱摸摸骨,改改命。

沒了光,眼前頓時陷入黑暗,我尋思著兜裏還剩下半根喜蠟,便拿了出來,這一看我頓時傻眼,我了個親娘哎,這蠟咋滴就剩這麽一點了。

我抱怨了兩句隻能認命,將指甲蓋短的喜蠟插在酒瓶上,拿打火機點了起來,有了光,周圍又亮堂起來。

拿著酒瓶,我往裏麵走。

火光一晃一晃的,我這心也七上八下的,走了十幾分鍾,這喜蠟僅剩下一點,我心裏一急,在腳下掃掃,看有什麽遺棄的手電筒之類的,可掃了一圈,連個人毛都沒有。

我泄氣,踢了腳下的石頭塊。

“嘶!”

一個聲音傳來,我嚇了一跳。

媽的,這他娘的該不會真有什麽毛粽子吧,可轉眼一想,管它是毛粽子還是啥,爺上前一刀砍死他個王八蛋。

我小心地走了過去。

隻見前麵趴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也不敢上前,拿出黑驢蹄子:“前麵是人是鬼,亮個聲。”

“……”

前麵沒聲,我這心裏毛毛的。

這到底是人是粽子,好歹亮亮嗓子,這悶頭不出聲真他媽不地道,我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

石頭沒扔著。

我又撿了一塊,剛準備扔。

那一團東西這才出聲:“茴子,是我……”

這……這是劉川?

我頓時一愣,趕緊放下手裏的石頭奔了過去,確實是劉川,不過肩膀有一個窟窿,我將酒瓶放在地上,仔細查看了那傷口,是被毛粽子抓的,而且還不淺。

“茴子,怎麽就你一人?”

劉川朝我笑了笑,臉上的黑麟著實嚇人。

我趕緊從包裏翻出那半袋麟粉,一手按住劉川的肩膀,一手抖麟粉:“我讓東子和瑤瑤先出去了,劉哥,你怎麽搞成這幅樣子?”

“沒什麽,被抓了一下。”

劉川借著我的力坐了起來。

我知道劉川心裏有事,可他不說,我也不問,處理好傷口又包好,我這才正眼看他。

劉川被我看得不自在:“怎麽這麽看著我,不認識了……”

“劉哥,在九陰之地你怎麽逃出來的,我記得那下麵全是齧齒蛇,而且我看到水麵見血了,你怎麽會一點事也沒有?”我盯著劉川鬢角的灰白不由地問。

這疑問憋在我心裏已經好幾天了。

劉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解釋道:“水下有道暗門,我掉下去後便潛入那,將門打開了,那血是黑影的血,之後你下了水,我怕你看出什麽,便在水裏將你敲暈了。”

原來是這樣。

想起順子,我急問:“那順子呢,他在哪?”

血嶺那一趟,順子失蹤了,方勝瘋了,而導師慘死,我不敢再想其他,若是能在劉川這套出順子的下落那我的愧疚就少一點。

“抱歉,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劉川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我失望地盯著他:“為什麽,劉哥,你要做什麽我不該過問,可你不能再牽扯其他無辜人,方勝已經瘋了,他這輩子都要被關在療養院了,你還要怎麽樣,難道真的要我們這些人都死了你才肯罷手嗎?”

因為生氣,我話說得很重。

劉川聽到我的話,嘴角露出無奈的笑:“茴子,有些事你不懂……”

“不懂,你們都瞞著我怎麽懂,劉哥,我敬重你,我可以不過問,可你能不能為我想想,我是個人,我有血有淚,做不到看到兄弟一個個落難而無動於衷。”

方勝的瘋始終是我心頭的一根刺。

當初要不是我找他,他也不會被扯進來,也不會被劉川和導師利用,現在他沒用了,瘋了,傻了,這輩子也毀了。

劉川怔怔地看著我:“茴子,這件事我別無選擇,你會怨我,我明白,甚至恨不得殺了我,我可以理解,可你記住,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沒錯,錯的是他們。”

他們?

我心裏一驚。

劉川的意思是昌叔他們?

想到這裏,我看向劉川,連忙追問:“劉哥,你說得是昌叔和鬼五爺他們?”

“你小子是在套我的話?”

劉川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無奈道。

我急於知道這裏麵的事,可劉川卻不肯開口,我想要罵他一頓,可話到嘴邊怎麽也罵不出來,劉川閉著眼睛休息,我則悶頭坐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