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鬼步迷陣

劉川看了看周圍,默不作聲。

我拿著手電筒,狼眼手電筒的穿透力很強,這光照在兩側的石壁上,能看到那細微的劃痕,我扶著阿瓦,仔細打量著這石壁,石壁上起了墨綠色的濕苔,還有不少蚊蟲屍虱。

阿瓦對這些蚊蟲沒好感。

走了約摸半個小時。

劉川每走一段就停了下來做記號,阿瓦看著他,又看了看我,不解地問:“寶哥,他做記號幹什麽?”

“不知道。”

我盯著劉川,忍不住皺眉。

阿瓦見我也不知道,頓時笑了:“寶哥,這天底下還有你不知道的事,你這不是在逗我吧?”

“那你自己問他。”

我瞥了阿瓦一眼,沒好氣道。

阿瓦興衝衝地問了劉川,可劉川沒說話,隻是打量著周圍,阿瓦自討沒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寶哥,他不說……”

“你先別問了,劉哥這個人,脾氣古怪,你問他反而不說,你不問了他反而說了,行了,過一會我問問他。”

看到阿瓦沮喪著臉,我忍不住笑了。

劉川這個人脾氣摸不透,雖然我和他是兄弟,可有時也搞不懂他,他將自己包裹得像個蠶蛹,誰也進不到他的內心,他的喜怒哀樂似乎和世俗不相關,也仿佛超脫於自然之外。

我盯著劉川,忽然發現我一點不了解他。

劉川停下腳步,又劃了記號,轉過身對我和阿瓦沉聲道:“茴子,我們估計走了鬼步了。”

“鬼步?”

阿瓦有些愣住:“寶哥,這什麽意思?”

“劉哥的意思是我們在從動身到現在一直繞圈子,還是離最初的方向越來越遠,如果走不出去,那我們一直會走下去,知道兩腿發軟,累死在這裏。”我話剛說完,阿瓦就叫了起來:“啊,那……那怎麽辦?”

劉川靠著石壁,皺著眉頭。

我鬆開阿瓦走了過去:“劉哥,這鬼步怎麽破,總不至於一直這麽走下去吧?”

“……”

劉川沉默著不出聲。

我等得焦急,剛要問到底怎麽辦,劉川吸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茴子,這鬼步好破,不過這地不對,而且我記得地圖上沒有這個標識,我怕這後麵有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我心裏一緊,連忙問:“會是什麽東西,比之前的怪物還厲害?”

“我不好說,之前我消失是因為有地圖,可這裏我沒趟過,裏麵到底有什麽,是什麽,我也不清楚,倘若出了事,我也不能做出反應。”劉川看著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聽到這,我脊背頓時一僵。

劉川的意思是這後麵有更大更要命的東西,而且這地險象環生,他也不能保證能全身而退。

阿瓦聽到這,有些慫:“寶哥,要不咱們原路返回吧……”

“我們已經在怪圈裏,根本出不去,不過這鬼步雖然困著咱們,可它的意圖是給進墓者一個警告,若我們執意要破這鬼步,那後麵的事就凶險了。”劉川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阿瓦一聽嚇得臉都白了。

我也沒了主意,這不能退也不能進,總不能在這等死吧,一想到要被困在這裏,我就忍不住大罵:這該死的設墓者,不就是個破墓嗎,至於設這麽多機關暗道,到現在咱連個金器都沒摸著,光在這墓裏打轉轉了,真他媽的不是好東西。

“寶哥,你到是說說話啊?”

阿瓦見我們倆都不說話,頓時急了。

我盯著頭頂的石板,無奈道:“我說什麽,這地不能出也不能進,你讓我說啥……”

“那也不能幹等著吧?”

阿瓦不想困死在這裏,急得哇哇的。

確實不能幹等著。

我咬了咬牙,看向劉川道:“劉哥,既然後路無門,那咱進去闖闖,萬一能闖出一條道呢,再說了,這麽幹等著也不是事,不能就這麽被包了囫圇餃子了。”

劉川瞥了我一眼。

好半天他才說:“茴子,裏麵我沒把握……”

“不試試怎麽知道是死路,再說了,就以咱哥倆的身手也差不到哪去,就算是死,咱也不窩囊不是?”說實話我這心裏也沒譜,這要是成了那還好,要是塞了二五眼,那真憋屈死了。

劉川默不作聲,不過我的話他聽了進去。

話我說了,要不要幹,那就得看劉川,阿瓦是個軟爬子,沒啥戰鬥力,隻要他不幫倒忙那就行了,現在我怕劉川不同意,畢竟劉川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和他做隊友,那勝算能大一些。

阿瓦雖然急,可也知道劉川不好說話,隻能戳了戳我,小心翼翼地對我說:“寶哥,你這位兄弟靠譜不靠譜,要是他反水,那咱可就真栽了……”

“放心,他不會。”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劉川,而是阿瓦。

這小子雖說是南蠻長大的娃子,可沒有實戰,膽兒太小,又是空頭,遇事咋咋呼呼,不是個省油的燈。

阿瓦見我看他,嘿嘿朝我笑了笑:“寶哥,你看我做啥子,莫不是我臉上有花不成?”

“阿瓦,你小子別給爺掉鏈子。”

我真怕阿瓦這小子到時候慫了。

阿瓦拍了拍胸脯發誓道:“放心,寶哥,我阿瓦一定不會兜褲子,您將心放肚兒。”

但願如此。

劉川看著遠處,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們都不怕,那就進吧,不過醜話得說前頭,這地不比其他,你們都得聽我指揮,誰要是敢給我耍頭兒戲,那出了事我可不管。”

這話的意思是同意了。

阿瓦趕緊點頭笑嘻嘻道:“您老放心,我一定會緊跟寶哥和您老,一步也不差……”

“茴子,你過來我有幾句話要交待。”

我走了過去。

劉川瞥了一眼阿瓦,沉聲在我耳邊道:“茴子,我不放心這個娃子,你在後麵盯著點,要是這小子有什麽異動,你示意我,我們便脫身。”

“我明白。”

阿瓦這小子確實有點不對勁。

劉川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從懷裏掏出玉牌,他讓我往裏麵第一滴血,然後將玉牌對準正北方,嘴裏默念了一句,過了有三分鍾樣子,有一股淡淡地血腥味。

劉川忽地出聲:“都跟著我走。”

我也不敢耽擱,扶著阿瓦跟著這味走。

血腥味淡了,劉川加快了步子,我拽著阿瓦緊跟著劉川,阿瓦被我拖著往前奔,有些吃不消,想要說慢點,可怕被我們拋下便咬牙堅持著。

拐了一條道,又走了四十來分鍾,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石磚牆,劉川沒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我不敢歇,死拖著阿瓦往前走。

“歇一會。”

劉川發話,我們這才停下。

阿瓦一路被我當成死狗往前拖,差點翻白眼升天了,見終於停了下來,這才大口大口喘氣,好不容提喘勻了氣,見我們又開始走,趕緊跟了上來。

劉川打量著周圍,手裏的家夥什攥得極緊,走了十來米,劉川終於停下,將手裏的玉佩塞進懷裏,鬆了一口氣道:“終於繞出來了。”

“出來了?”

我看向劉川,再次追問。

劉川點了點頭道:“是出來了,不過還不能大意,要命的玩意在最前麵,你們兩個都提著心,一旦周圍不對勁,你們就往前跑,別回頭。”

“往前跑,這不是送死嗎?”

阿瓦對於劉川的話很不理解。

我踢了這小子一腳,忍不住罵道:“讓你往前跑你就往前跑,哪這麽廢話,是不是不想活著出去了?”

“我就說說而已。”

阿瓦被我瞪了一眼沒再說話。

劉川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秒懂,阿瓦沒看見我和劉川的互動,低頭咕噥著生澀難懂的南蠻話,我踹了這小子一腳,阿瓦趕緊閉嘴。

歇了五分鍾。

我們穿過石磚牆,來到一個祭台,祭台很簡易,隻有一個半米高的土台子,上麵擺著四五件青銅器,器型很普通,是先秦時的樣式。阿瓦看到那青銅器,兩眼頓時發光。

我按住他的胳膊,臭罵了這小子一頓:“阿瓦,別起賊兒膽,這東西不是咱該動的,況且咱現在是逃命,別他媽給爺動花花腸手賤拿玩意兒。”

“寶哥,我隻看看,不拿。”

阿瓦朝我笑了笑,然後湊到青銅器跟前看,我見劉川沒反對,也不管這小子,可就在這時,腳下忽地一陣晃動,我一個沒防備,摔了個狗吃屎。

劉川快步走到阿瓦身邊,將他推開,可阿瓦像是入了定一般,怎麽也推不開,而且臉上浮出一抹邪氣的笑,看向我和劉川。

“劉哥?”

我要過去幫忙,可被劉川喝住:“別過來。”

阿瓦邪氣地朝我們笑,那左眼竟然變成了猩紅色,我打了一個激靈,這小子是怎麽了,中邪了?

劉川掰住阿瓦的右手,並用刀在阿瓦虎口劃了一刀,血頓時流了出來,那血是黑血,而且夾雜著惡臭,沒過一會,那虎口又鑽出一條黑色的骨節蟲,劉川皺眉,上前將那蟲一腳踩死,可那蟲的身體裏又冒出無數個小蟲。

看到這,我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我靠,這他媽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