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貔緹骨蟲

灰狼雖然不甘心,可被它嚇破了膽隻能逃了出去。

因為趕跑了灰狼,紫眼獒王神氣地仰頭走了過來,它附下身子,蹭了蹭我的臉頰,像是在撒嬌討好。

東子看著紫眼獒王笑道:“沒想到這獒王還撒嬌呢……”

“這次多虧它了。”

我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白毛,有些欣慰。

我和東子收了刀,跟著它走到山坡上,看到德吉他們沒有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受了點驚嚇,可我們並沒有停下,而紫眼獒王走在前麵,高高地揚起它的頭顱。

走了有半個小時,眼前出現一個洞穴,我心裏一喜,跑了過去,發現這洞穴很大,而且躲過了凜冽的寒風,德吉跑了進來。

他指著石壁上的字,一臉興奮地說:“這個洞穴是我和阿爸上次避風雪的地方,你們看這洞壁上還有刻的字呢。”

“謔,還真是。”

東子上前看了看。

外麵的天慢慢暗了下來。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經七點了,再往前走是不可能了,今晚隻能在這裏歇一晚了,德吉去外麵撿了些幹蒿草,湊合著從洞穴裏撿來的廢棄木板,終於將火堆生了起來。

因為之前和灰狼搏鬥時全身發了汗,又被冷風一吹,那濕漉漉的後背讓人覺得像裹了一層冰,火光照在頭頂,那高大綽約的黑影像是巨大猛獸,我縮著脖子盯著麵前的火堆,這溫暖地火舌舔著我的手心,我使勁搓了搓手指,好半天才讓身子暖和起來。

抬起頭打量著這洞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洞穴少說都有幾千年吧。

東子湊了過來道:“茴子,你說洋鬼子帶了槍,他怎麽過境的?”

“誰知道呢!”

我從兜裏摸出一根煙就著火堆點燃,吸了一口煙盯著頭頂的黑影。

因為怕火在夜裏滅掉,我們商量好我和吉恩守上半夜,而東子和德吉守下半夜,火勢有些小,我從兜裏掏出一小罐青稞酒,又從藏袍裏扯出一大團棉花澆了青稞酒,放在火堆裏,火勢頓時大了起來。

東子和德吉早已睡了過去,我拿著一根木板撥弄著火堆。火光映紅了我們的臉,洞外那寒風呼嘯,像極了鬼泣,雖然有火,可那冰冷的氣息躥入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冷得人渾身打顫。

我從藏袍裏掏出一個軍用水壺,灌了一口燒刀子,將其遞給一旁的吉恩:“喝點酒,暖和暖和!”

“謝謝!”

吉恩接過水壺,也灌了一大口。

因為酒很烈,他又喝得很猛,頓時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咳咳……”

我看著他被嗆紅的臉笑道:“這酒很烈,喜歡它好的人能喝七八瓶,可不喜歡它的人覺得它難喝,你是個外國人,喝不慣這酒也正常。”

他聽到我的話,固執地又喝了一口道:“我喝過這種酒,上次艾麗和我在亞馬遜叢林大逃亡的時候,她就是拿的這種酒,隻不過你這酒有些猛,喝起來燒心。”

燒心,這燒刀子就是因為這才有勁,要是沒了這,那還不如普通的酒呢。

我拿過水壺又灌了一口,渾身像是著了火一般,搖了搖水壺,發現酒不多了,便將蓋子擰緊將其放在懷裏。

紫眼獒王蜷縮著身子窩在洞口,那巨大的身子為我們擋去了不少寒意。

我扭過頭看著吉恩這張美國臉,心裏很是納悶,這洋鬼子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受凍挨餓不說,還有可能將命交代在這,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靈虛佛塔的秘密,可這秘密和他有什麽關係,他一個外國人,找那做什麽?

心裏越想越急躁,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個謎團,而我似乎被背後的人牽著鼻子走,他們到底要做什麽,難不成真的是劉川給我下套?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說來也奇怪,自從陽子說劉川會在神殿等我,便沒有劉川的音信,仿佛這個人憑空人間蒸發了一般,之後我又去了趟內蒙,可還是沒有劉川的消息。

時間過得很快,表針也指向了一點,吉恩縮著脖子緊盯著火堆,見我盯著他看,不禁的開口:“馬茴先生,你想問什麽?”

嗬,被他看出來了。

我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問:“你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搓了搓發僵的手指,看向我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為了靈虛佛塔的秘密,這你不是都知道嗎……”

“我不信。”

我盯著他的臉說。

他轉動著灰藍色的眼珠,慘白的臉閃過一抹驚訝,可很快鎮定下來:“那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的目的,或者你到底是什麽人……”

“嗬,馬茴先生你誤會了……”我打斷他的話,不客氣地說:“有沒有誤會,我自己心裏清楚,而你我敢斷定你的目的不僅僅是這些,你是獵人探險隊的人,可你還有另一層身份……”

他有些驚訝:“你……你怎麽知道?”

我心裏一震,眼睛緊盯著他繼續道:“你手腕上的標記,多倫派,一個專門守護那個神秘地域的組織,而你是其中的一個。”

“馬茴先生還真是深藏不露……”他微微一笑,將那受傷的手腕露了出來,因為傷口外翻,可那印記卻清清楚楚地展露在我麵前。

多倫派,一個神秘組織,他們守護著那個神秘地域,這一百年來他們活動在各個地方,借著探險隊的名號打聽那個神秘地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組織背後的人就是給我打電話的人。

我盯著吉恩的手腕:“你們的目的。”

“馬茴先生急什麽,等事情結束後,我再告訴你我的目的!”說完他便和著衣服閉上眼睛,沒多久輕鼾聲響了起來。

我盯著燒得正旺的火堆,拍了拍混沌的頭,起身將東子和德吉喊了起來,然後縮著身子靠在洞壁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忽地耳邊傳來一陣窸窣聲,那聲音很是熟悉,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頭頂的石縫裏冒出不少黑白相間的蠕蟲。看到那東西,我頓時清醒過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守在洞口的紫眼獒王不見了蹤跡。

我連忙踢了踢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東子,讓他將其他人叫醒。

“茴子,怎麽了?”

東子冷得渾身發顫,使勁搓了搓手指問。

我盯著那些蠕動的蟲子,護著所有人往外跑,東子一扭頭看到地上的東西,嚇得臉色發白:“貔……貔緹骨蟲……”

“別愣著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擺脫這玩意。”隻是過了一會兒,那貔緹骨蟲如同洪水般冒了出來,而我們呆的地方已經被其侵占,黑壓壓的一大片,看著頭皮不由的發緊。

德吉顯然沒遇到這種情況,看到嚇得說話有些不利索:“它……它們過來了……”

還有更多的貔緹骨蟲從洞穴的石縫裏湧出,一條一條,比起駭人的屍蟎還讓人恐懼,沒過一會,洞穴幾乎都被黑色覆蓋了,有些竟不怕死的跑了出來,接著第二隻,第三隻更甚至更多的從洞裏爬了出來,那巨大的嘴呲著鋒利的尖牙,貪婪地看著我們。

我一麵抓背包裏的麟粉,一麵朝著東子他們大喊:“你們傻站那裏幹什麽,快跑!”

東子猛的一個激靈,扯起瑤瑤和梅朵跑,我踢了一腳有些微愣的德吉怒罵道:“不要命了,快跑!”

常言道:喝涼水都能塞牙。

這不,剛跑到一條布滿薄雪的冰路,腳下的冰麵裂開幾條細紋,還沒反應過來,我們腳下一空頓時掉了下去。

我慌忙中甩出飛爪,可洞壁太滑,飛爪根本抓不住,整個人便連滾帶爬的掉到洞底,其他人也掉了下來,因為洞不是太深,所以沒怎麽摔疼,而那些要命的玩意趴在洞口,黑溜溜的眼睛緊盯著我們。

雖然倒黴,可總比被那些貔緹骨蟲包圍強,我敲了敲洞壁,發現裏麵是空的,而且仔細看了看,發現洞壁的右手邊有一個僅容一個通過的圓形窟窿。我趴在窟窿口朝裏看去,發現這洞壁後麵是一條十幾米的斜坡,看樣子應該有出口。

我將整個身子探了出來,對著東子他們說道:“這後麵是一條斜坡,先進去再說!”

德吉緊抿嘴,臉色有些發白,瑤瑤喘了一口氣說:“聽茴哥的……”

“茴子,要不再等等……”

東子還沒說完,就聽到梅朵尖叫地指著頭頂:“它們下來了……”

我仰頭看去,發現那黑色的貔緹骨蟲順著洞壁爬了下來,有些掉了下來,梅朵躲在德吉的身後,看著那東西嚇得渾身發抖。

“時間來不及了,吉恩你先進去。”眼下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扭頭對著神色凝重的吉恩說了句,他沒有猶豫,將背包推了進去後整個人便鑽了進去。

聽到那邊說安全,我示意了瑤瑤,她也鑽了進去,接下來是梅朵,德吉。

就在東子要進去時,那貔緹骨蟲爬到了我腳邊,撒了一把麟粉,可這東西不害怕麟粉的氣味,仰著頭向我撲來。

我發了狠心,一石頭砸了過去,隻見那貔緹骨蟲被砸成了肉泥,那後麵的貔緹骨蟲將那肉泥啃噬幹淨,竟仰著頭又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