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皮七爺

回到北京之後,我忙活著九河窟的考察報告,胡珊時不時來找我,我厭煩胡珊的死纏爛打,便整日躲在考古所不出來。

後來胡珊沒有再來,我鬆了一口氣,將考察報告交了上去,齊老沒意見,將報告歸了檔。忙完了這件事,我拿起桌上的鑰匙,開車去東子那,這小子自打從上海回來後便不見了蹤影,我忙著寫報告也沒管他,也不知道這小子最近整什麽事。

到了地方,我看到門口停著一輛新車,看樣子價值不菲,我還沒進大門,就聽到東子這小子暴躁的怒吼聲。嗬,這小子吞了火星子了,這脾氣大的,仿佛下一秒要將房頂點燃。

我搖了搖頭上了樓,這不還沒進屋,就看到胡珊滿臉是淚的跑了出來。

看到我,她明顯一愣,然後指著我的鼻子撒潑:“渣男,你們哥倆都是渣男!”說完便噔噔地跑下樓,我被這句渣男罵懵。

渣男,我這一沒娶媳婦,二沒交女朋友,哪來的渣男稱號,這丫頭是氣糊塗了吧,再說了,東子這小子混蛋,可幹我什麽事?

我心裏正納悶。

東子拉開門,看到我臉上的怒氣慢慢散去:“你怎麽來了?”

“呦,東爺這裏是皇宮啊,我這下等民還不能來了?”我進了屋,看著屋裏淩亂的擺設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還是這個德行,自己的狗窩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瞧瞧這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豬圈呢!

東子踹了我一腳笑罵道:“你小子沒個正行,怎麽,閉關結束了?”

“結束了。”

我踢了踢腳下的酒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到桌子上的車鑰匙,我眼睛一亮,拿起那車鑰匙笑道:“我說你小子怎麽不來借車了,原來是換了座駕了啊!”

“麻煩!”東子惱怒,看著我那胖臉上竟有些怨恨:“茴子,你他娘的還有臉說,我問你,你小子是不是做了胡珊的狗頭軍師了,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我有些微愣:“什麽主意?”

“別給老子裝傻,你給老子說實話,這車是不是你讓胡珊買給我的,茴子,你小子這次可害苦我了,這丫頭現在就是煩人精,我一看到她就頭疼。”

我心裏暗暗叫苦,鎮定了一會後,這才義正言辭反駁道:“東子,你這就冤枉我了,我何時替她想主意了,再說了這幾天我躲在考古所裏出都沒出去,怎麽替她想主意,況且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我何時做過違背兄弟意願的事了?”

“不是你想得主意,那她怎麽會來這麽一出?”東子對於我的解釋並不怎麽信服。

我摸出一根煙點了火,吸了一口道:“我怎麽知道,對了,這幾天你去五爺那沒有?”

“沒有,怎麽了?”

東子也點了煙,窩在沙發裏抽煙。

我盯著東子,剛要開口說話,手機這時卻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發現竟然是德爺的號,我連忙按了接聽鍵,德爺隻說了一句話便掛了電話,我有些微愣。

東子推了推我問:“怎麽了?”

“德爺讓我們回去!”

“那還等什麽,回唄。”東子利索地穿上外套,將桌上的車鑰匙扔進垃圾桶,看到東子這賭氣的樣子,我不禁搖了搖頭。

下了樓,那輛新車還停在門口,東子皺了皺眉,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說了聲走吧,東子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置,我拿著鑰匙進了車裏,啟動車子便往潘家園駛去。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潘家園,將車停在大門口,看到門口還有五爺的黑色路虎。

呦,五爺也來了!

看到五爺的車,東子立馬緊張起來,見東子這幅樣子,我心裏不由的發笑,進了門,院子裏卻是多日不見的五爺。

我趕緊迎了上去,問五爺好,五爺笑著點了點頭,可看向東子時,臉頓時一沉,東子心裏咯噔了一下,可麵上卻一臉無賴樣。

五爺哼了一聲,指著東子的鼻子罵道:“臭小子,你還有臉來,老子的臉都被你小子丟盡了……”

我看了看東子,又看了看五爺,有些不解:“五爺,您這是?”

五爺瞪了一眼東子,這才解釋道:“那個丫頭來找我,說這小子碰了人家不認賬,讓我給評理,寶小子,五爺給交個實底,那丫頭五爺是真心看不上,一身嬌氣毛病也就罷了,而且還耍心眼,要是瑤瑤那丫頭,我是一百二十個同意,可瑤瑤……哎,你說這都是什麽事這是?”

我吞了吞口水,驚愕地看著東子:“東子,你真的碰人家胡珊了?”

“我沒碰,她胡說……”

東子還沒說完,便被五爺打斷了:“人家姑娘家家的能拿這事胡說,再說了那丫頭懷孕了……”

“懷孕了?”

我和東子一齊看向五爺。

五爺憤憤地瞪著東子道:“你以為呢,那丫頭剛剛哭著給我說的,你說說你小子,這都好了什麽事都是,我這老臉都被你丟光了都!”

東子鐵青著臉道:“五爺,我拿人格擔保,我沒碰胡珊,那天我是喝了酒,可我知道自己沒幹那事,再說了我心裏隻有瑤瑤,除過瑤瑤我誰都不要!”原本我就懷疑,現在聽了東子這話,更加相信沒說假話,雖說相信東子,可五爺依舊黑著臉。

我知道五爺消了氣,這才問五爺:“五爺,德爺找我們是什麽事,您給透透底唄?”

五爺皺了皺眉道:“我也不清楚,我這也是剛趕來,聽老麻子說,德爺正在見客,我尋思著在外麵等等,這不,還沒一會兒你們便到了!”

“這麽說您也不知道?”

五爺搖了搖頭,我本來想去找麻二問問,這時德爺喊我進去,我躊躇了一會,沉了一口氣便進了屋。

進了屋我發現麵前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我,我一時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那人穿著一件灰藍色外套,手腕上是一串黃花梨金縷絲珠串,見有人進來,他便扭過頭看向我。

“老陸?”

那人明顯震了震。

看到我他有些微愣,可隻是一會兒那慌亂便遮掩下去,看向我禮貌地伸出手道:“這位莫不是寶爺,德爺您最得意的關門弟子?”

“寶爺,老七你這聲寶爺這臭小子可擔待不起,雖然有眼力可終究太年輕,你呀別拿他開涮了!”德爺放下手裏的蓋碗茶笑道。

我細細打量了眼前這人,發現他的眼睛很像老陸,可臉型不像,而且個頭也比老陸矮,雖然不像可總感覺有種親切感。

東子鬧哄哄地闖了進來,五爺的臉拉得那叫一個長,看見我麵前的人,眼睛頓時一亮:“老七,你怎麽來了?”

皮老七說:“五爺。”

五爺上前,握住皮老七的手道:“老七,你小子終於肯挪窩了,十年前我去南江請你小子,你那時還給我擺架子,怎麽這次舍得來了?”

皮老七歎了一口氣,看著五爺無奈道:“甭提了,這次不來不行,五爺你不知道,我那地盤如今快要坐不住了。前些年跛長根倒鬥,挖了一隻烏木棺槨,從裏麵倒了不少東西,手底下的兄弟看著眼饞,便奔向跛長根了,而跛長根是六爺的人,我也不能明著動手,這不就上德爺這,讓德爺替兄弟說幾句話……”

五爺咒罵了一句:“這跛長根也太不是東西了,六爺怎麽收這類人,不行,我必須打電話問問老六……”

“老五,你先別忙活。”德爺轉過身看向皮老七,吸了兩口煙道:“老七,你說這個跛長根倒了墓,拿了棺裏的東西?”

皮老七點了點頭道:“是,那東西我見過,雖然隔得遠,可我瞧了個大概,是個瓷枕……”

“瓷枕,什麽樣的?”

德爺眼睛緊盯著皮老七,心頭忽地一震。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應該不會是那東西吧!

皮老七說:“鴛鴦瓷枕,上麵還有一些生澀難懂的符咒,不像是我們中原的樣式,倒像是……”

“西域的樣式。”

德爺歎了一口氣,隨即站了起來。

我看著德爺不斷轉換的臉色,心裏也七上八下的,這鴛鴦瓷枕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連德爺都變了臉色。

皮老七繼續道:“說來也怪了,那鴛鴦瓷枕每到半夜便會發光,不僅發光而且還有聲音,跛長根以為鴛鴦瓷枕裏也藏著寶貝,便將瓷枕砸開,可裏麵隻有半卷羊皮和一些玉珠子,沒有其他東西,跛長根後悔砸了鴛鴦瓷枕,便讓工匠將鴛鴦瓷枕黏在一起送給了六爺。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沒半個月,跛長根不知道發什麽瘋,竟想著要進盤江,還鼓動六爺去,我勸了好幾次,可那玩意東西竟然倒打一耙,說我倚老賣老不肯幫六爺……”

“盤江?”

五爺哆嗦著唇瓣,結結巴巴道:“他……他要進盤江?”

德爺也變了臉,我和東子對望了一眼,進盤江怎麽了,難不成還去不得?

正胡思亂想著,德爺抓起桌子上的蓋碗茶杯摔在地上,那尖銳的碎瓷聲響起,我和東子被嚇了一跳。

德爺沉著臉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豬油蒙了心啊,那地方能去嗎,這跛長根不能留,再留著要出大事,老七?”

皮老七上前拱手:“德爺,您吩咐!”

德爺掃了掃我,臉色一變:“今個你也歇一晚上,明兒你和寶小子一起回南江,想辦法治住跛長根,實在不行,便將那小子做了!”

我下意識抖了抖手,不明白德爺這什麽意思,我和這位皮七爺去南江,這不是太抬舉我了嗎,再說了,我分量不夠而且經驗少,要是去了南邊,肯定不能服眾,搞不好那幫泥腿幫子將我扔泥坑裏去。

看向德爺的眼睛問:“德爺,我去合適嗎?”

東子也開口:“德爺,要不我也跟著去,雖說我沒您和五爺威懾力大,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是?”

德爺沉著臉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我和東子心裏暗喜,再說了兩句話,德爺便讓麻二趕人,我們灰溜溜的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