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血玉

東子還滿嘴胡咧咧,我瞪了這小子一眼出了大門,吉恩見我們出來也跟著出來,猿三守在院子口,見我們出來,便賊兮兮跟了過來。

“寶爺,東爺,您二位怎麽出來了?”

東子正憋著一肚子火,看到猿三掐媚的臉頓時開罵:“老子出來了咋的,你算那根蔥,老子做什麽還得跟你打報告不成?”

“東爺,您這是怎麽了?”

猿三愣了一會,隨即陪笑臉道。

我看向猿三:“裏麵鬧了點不痛快。”

我拉了拉東子,東子悶著頭坐在石墩上,猿三碰了一鼻子灰,不好意思地走了,吉恩跟了過來,看到我和獨自生悶氣的東子,開口問:“你們怎麽也來這了?”

我盯著吉恩:“那你怎麽也在這,還和跛長根在一塊,難道你也分不清對錯是非?”

“我是打聽到了有關艾麗的線索……”

“艾麗?”

東子猛地站了起來:“洋鬼子,你的意思是說,瑤瑤她……她有可能還活著?”

吉恩歎了一口氣道:“這個我還沒弄清楚,不過三天前我收到一條短信,短信裏說要想知道艾麗在哪,就去翻馬嶺尋找線索,所以我才火速趕到這裏,最初我一頭霧水,可遇到了跛長根,他說他知道翻馬嶺在哪,所以便和跛長根在一塊了。”

聽到這,我忍不住發問:“這麽說,跛長根攛掇六爺去盤江也有你的功勞了?”

“也可以這麽說。”吉恩點了點頭繼續道:“我是為了找艾麗,可跛長根是為了鴛鴦瓷枕裏的羊皮卷地圖上麵提到的麟趾石棺……”

“麟趾石棺不是在黃泉冥海的海底嗎?”東子張大了嘴驚呼道。

吉恩說:“那隻是傳說,真正的麟趾石棺在盤江的翻馬嶺,當年盤江被大水淹在水底,而那石棺也沉在水底,連同鎮樓獸也沉在水底。說來也奇怪,跛長根自從砸了那鴛鴦瓷枕整個人都變了,感覺有些古怪,不僅脾氣暴躁,而且嘴裏咕噥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剛開始我沒注意,以為他腦子有些糊塗,可後來跛長根越來越奇怪,我也搞不懂他什麽意思。”

東子忽地想到了什麽,翻來手掌。

看到手心隱現的黑線頓時開罵:“媽的,那狗東西是中了蠱,老子被狗東西害慘了!”

我按住東子:“你先別激動,這蠱蟲雖然厲害,可鑽得不深,而且尾巴沒有紅點,應該毒性不強,你現在別激動,我來幫你挑出來。”

怪不得跛長根沒說話,原來早已下了手,這蠱蟲不是早在幾年前就被那位盤六爺禁了麽,怎麽這跛長根會有這玩意?

東子吸著氣,罵道:“這南江這幫泥腿子都他媽的不是東西,也虧得哥哥我皮糙肉厚,要不然這會早他媽成皮套兒!”

“忍著點。”

“沒事,你動手吧。”

我示意吉恩按住東子,拿刀將那蠱蟲挑了出來,蠱蟲一出來,東子上前一腳將那蠱蟲踩得稀巴爛,隨即扯了一塊布裹住手,而那被踩爛的蠱蟲散發著一股惡臭。

我們連忙捏住鼻子。

吉恩咽了咽口水:“這玩意咋會這麽臭?”

“這蠱蟲是用南江屍水喂養的,自然臭,不過這南江屍水萬不能沾人,一旦沾了人,那可要出大事的,搞不好連命也要丟了。”

吉恩有些不解:“真有這麽厲害?”

“洋鬼子,你還別不信,這南江屍水那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愁,不僅活人怕它,而且連成型的粽子也怕,以前這屍水隻有背屍匠可以碰,可後來不知怎麽,這背屍匠沾上也出事,久而久之,誰也不敢碰這屍水了。”東子喘了一口氣,看著吉恩不緊不慢解釋道。

聽到這,吉恩表情驚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怕,這屍水現在也沒了,你想沾也沾不上,行了,咱哥幾個也別在這杵著了,先回去再說。”

“那還等什麽,上車吧!”

因為手上有傷,東子坐在後座。

那股惡臭散去後,我們開車回皮老七家。

回到皮老七家,八妹好奇地看著吉恩,我簡要地介紹了一番,吉恩伸出手說了聲你好,八妹害羞小聲說了聲你好。

東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踹了這小子一腳,示意他別胡咧咧。

我們坐在客廳喝茶,沒一會兒皮老七便回來了,他見我們都在,臉上浮出一抹笑道:“東爺您這出戲演得還真不錯,我差點被您唬過去了。”

“演戲?”

吉恩有些不解。

我和東子哈哈一笑,東子拍了拍吉恩的肩膀問:“你不會真以為我和六爺鬧翻了吧?”

“難道不是嗎?”

東子笑著解釋道:“剛剛那鬧不和的戲是演給跛長根看的,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收拾跛長根,這小子犯了規矩,哥幾個是來收局的。”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真和盤六爺鬧翻了,不過還別說,你們的演技還真是不錯,我都被你們忽悠過去了。”吉恩讚歎道。

東子一臉嘚瑟:“那是,你也不瞧瞧咱是誰,收拾一個跛長根那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小菜一碟!”

“寶爺。”皮老七避開東子和吉恩,將我拉到一旁,悄悄說道:“你跟我去書房,我有幾句要緊話想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跟著皮老七上了樓,進了書房,皮老七倒鎖了房門,然後從書架裏抽出一本書,從裏麵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麵原來是六爺那塊血玉。

我有些不明白皮老七此時的意思,抬起頭便問:“七爺,您這是?”

“寶爺,你不認識這塊血玉?”皮老七有些驚訝,眼睛也睜得極大。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皮老七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見我神情自然便沒有懷疑,他撫摸照片,坐在椅子上歎了一口氣道:“這東西我們守了十幾年了,今天算是真見到主了,寶爺,今個六爺對你說的話那可沒半句假話,那塊玉確實是你的……”

“七爺,您這……”

皮老七打斷我的話道:“你呀先聽我說這塊血玉的來曆,至於你要不要收玉我也不強逼。”

要說這血玉的來曆,那還真有些離奇,聽皮老七說,這血玉是當年他們在盤江的老一輩手裏收來的玩意,剛開始他們並不知道這塊血玉的真正來曆,之後六爺去了一趟北京,將血玉給德爺看了。這不看還好,一看德爺登時變了臉,忙問那玉哪來的,六爺一看德爺這架勢,便知道這塊血玉來頭不小,便一五一十的說了清楚。當時德爺的臉色那叫一個煞白,六爺也慌了神,好半天德爺才說起有關血玉的傳說。

這血玉原本是封死人的死玉,初唐時,風水相士希望自己死後成仙,便拿最陰氣最為重的巫南玉做封玉。

那時正巧有一相士剛咽氣,相士的弟子在相士落葬的時候,將雕好的巫南玉強行塞入相士口中,可這時相士還提著一口氣,被這麽一塞,那口氣堵在咽喉,時間一長,那玉沁了死血,千百年之後,血絲沁染玉心,成為催生屍陰最為重要的玩意。

不過巧得很,那相士的墳墓在盤江的出龍灣,十幾年前有人膽大,跑到出龍灣將相士的棺槨打開,將血玉從屍陰口裏取了出來。那玉見了光,裏麵的陰氣鑽進那人的體內,那人成了冤鬼。

當時村裏的人都怕了,用錢請了驅邪鬼的道人,想要讓道士用驅鬼符驅散血玉裏麵的陰氣,可最後連道士被陰氣反噬變成一灘子枯骨。村裏的人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瞎老貴出麵,讓人做了個檀木匣子,將血玉封死在檀木匣裏,貼了無數的黃符和血符,將檀木匣子埋在翻馬嶺。

之後盤江發了一場大水,所有的一切都被大水衝了,再後來盤江也沒了,翻馬嶺被一道極深的鴻溝阻攔住,時間一長,人也忘了血玉的事了。

德爺撫了撫那猩紅的血玉,一個勁地叮嚀六爺要好好守著那塊玉,六爺知道這玉不尋常,便整日貼身戴著,時間一長,那玉不再發燙,逐漸變成一塊死玉。

皮老七看著我,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今天那事六爺也沒做錯,那玉是該還你,六爺知道你現在還接受不了,他老也沒別的意思……”

“七爺,您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

皮老七拍了拍我的肩膀:“寶爺沒有不痛快就好,今個這場戲我們可是演足了,就算跛長根再怎麽想,也想不到我們會來這麽一招。”

“七爺,跛長根還得留意,這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那玩意耍起狠來,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皮老七讚同的點了點頭:“你提醒的沒錯。”

皮老七收了照片和我一同出了書房,而此時八妹已經將午飯做好了,我們便圍坐著桌子吃了飯,下午皮老七帶著我們去後山崖子轉了轉。

我和東子尋思著這事一結束便和北京,可就在晚上的時候,猿三急匆匆地趕到皮老七家,附在皮老七耳邊說了什麽,皮老七臉色煞白,一句話都沒說便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