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麵具你拿走了?

劉川靠在石壁上不知道想什麽,方勝和順子坐在火堆旁,兩人不知道在爭執什麽,臉都急白了。

我閉著眼睛裝睡,火堆裏的濕柴悶著嗆人的煙味,我挪了挪身子卻碰到了腳下的石頭,石頭滾了下去,順子頓時轉過身看著我,見我沒有再動,順子又繼續說道:

“那件東西先不要給茴子,萬一是我們弄錯了呢?”

“不會弄錯!”

是方勝的聲音,聲音壓得很低。

我隻能聽到他們說什麽東西,其餘的沒有聽仔細,剛想再聽,他們卻不說了。

聽不到聲音,我便沒了心思再裝下去,背對著他們睜開眼,摸著手指上的戒指想白天發生的事。

我記得我被什麽打中了後腦勺,之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想到這,我摸了摸被打中的地方,卻什麽也沒有。

我有點不甘心便摸了好幾次,可是奇怪的是什麽也沒有,就連一個疙瘩也沒有,心裏一驚,頓時坐了起來。

“茴子,你……你怎麽了?”

方勝有些結結巴巴,看到我猛然坐了起來臉色一下子白了。左手上的東西也換到了右手,眼裏的驚恐一閃而過。

“別藏了,東西拿出來吧!”

看到方勝右手上的東西,我眯了眯眼睛。果然是黃金麵具,原來是被順子拿走了,怪不得劉川的表情很是奇怪。

看來我猜的沒錯,有人動了私心。

“茴子,你千萬不要誤會,這張麵具順子是從你躺的地方撿來的,上麵的花紋和墨翠戒指上的花紋一樣,我們摸不準所以沒有拿出來,再者剛剛我們都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麵具有兩張,順子便讓我將另一張先收起來,等時機成熟了再拿出來……”

“順子說的?”

果然是順子,進山之前我就覺得順子有點問題,沒想到還真是他,接過方勝手裏的黃金麵具我挑了挑眉問道。

“嗯,茴子,你該不會是怪我們吧?”

“不會!”

雖然嘴上說著不會,可心裏已經對順子和方勝有了防備之心。

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原本以為這兩人是真心實意的幫我,現在看來都是我疏忽了,若不是我心裏有疑問,恐怕這麵具會被他們悄悄轉了出去,到時候我們若是要追尋那個神秘的地域,可就難上加難了。

火光顫顫巍巍的抖著,石壁上的影子也變得模糊起來,我將麵具裹了一層布放在包裏,扭頭看了看順子睡得位置,心忽地一鬆,眼皮有些重,便和衣躺在東子身邊沉沉睡了過去。

四周很靜,耳邊隻有時不時有幾隻細小的蚊蟲嗡鳴,洞裏的水滴滴答滴答的響,慢慢的這聲音變得很輕,再然後便什麽也聽不到了。

夜裏的血嶺充滿了靜謐的呼吸,深藍的夜空眨巴著少許的星辰,潮濕的空氣一點點鑽進你的鼻尖,你愜意的吸一口,滿意的呼出身體的濁氣,在這個溫柔的世界裏酣睡,恍若一個初生的嬰孩,沒有那麽多的算計。

前路茫茫,會有多少未知等著你,等著探尋邪眼之說的你,是你,還是我!

從冗長的夢中驚醒,猛地坐起,看到老支書噙著煙嘴吧嗒吧嗒吸著旱煙,東子還在睡,劉川蹲在洞外的石頭上擦一把短刀,方勝偷偷看了我一樣,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瑤瑤正在用石窩裏的水洗臉,見我醒了衝我笑了笑。

摸了摸包裏的麵具,發現麵具完好無損的在包裏我鬆了一口氣。

順子沉著臉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半個麵包,重重咬了一口,狠勁的用兩個腮幫嚼麵包。

除過東子,所有人都已經起身梳洗好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坐著,站起來在石窩裏接水洗把臉。

“麵具你拿走了?”

順子站在我身後,臉色很是不好。兩隻眼睛一個勁的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

“對,我拿走了……”

“你憑什麽拿那張麵具?”將我逼在一個小角落,語氣不似之前,仿佛我偷了他最為寶貝的東西,那雙眸子頓時迸發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恨意。

“順子,麵具是國家的東西,我需要帶回考古所,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看著這雙充滿恨意的眸子我忽然感到陌生,這還是我認識的順子嗎,是那個不計較金錢利益為人豪爽的順子嗎?

我有點不敢認他,我發現越是靠近那個地方,我身邊的人會被腐蝕心智,不管是順子,還是同行的這幫人。

又或者是他們每個人都是衝著那個東西而來,他們要的是它。

“馬茴,你這樣做會害死我們!”

順子緊抓著我的胳膊,眼睛狠厲的盯著我。

“我不明白!”

我知道麵具的來曆肯定不簡單,可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況且黃金麵具既然和我有關,那一切懲罰就由我來承受,若真要做出犧牲,我願意做那個犧牲者。

“你……”

順子攥緊拳頭,眼睛瞪得極大。看著我一臉迷茫,動了動喉頭終究將話咽了下去。

“順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問我,茴子,既然你堅持,我隻能給你一句勸告。不要再去研究什麽邪眼之說,不要再參與那個地方,你不該來,你不該承受這些。”說完便捂著臉不看我,那雙眸子裏露出恐懼,渾身一個勁的顫抖,聲音有些沙啞。

“茴子,你們兩在磨蹭什麽,收拾好了就趕緊出來,我們要動身了!”

在我洗臉的空隙東子這廝已經起身,吃飽喝足後便扯著粗嗓子在洞外喊,看來是休息好了,這聲音底氣十足。

“來了!”

順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衝我苦澀的笑了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向外喊了句。

冰涼的水滲在指尖每個細胞裏,順子的話依舊在腦海裏盤旋,那些字眼從頭腦裏鑽進鑽出,衝擊著我淩亂的神經。

我該相信誰,我該不該探尋那個神秘地帶,該不該去尋找父親,該不該去探知那個邪眼之說,我忽然間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