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醫院?

當意識回籠,那劇烈的疼痛慢慢擴散到整個身體,開始是右手,然後是左腿,最後是後背,那劇痛讓我忍不住咒罵。

媽的,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疼,該不會身子散架了吧。

我吸了一口氣,這一吸疼得我快死過去,之前的景象頓時回籠,我想起我們三個是被大水衝了下去,然後腦袋磕在石頭上,再然後我昏了過去。

我沉了沉心,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像是被什麽黏住了,怎麽也睜不開,等了一會,胳膊被什麽紮了一下,有冰涼的**進入我的身體,我嚐試著動了動手指,鼻子裏鑽進醫院的消毒水。

消毒水,這是醫院,我們出來了?

這樣一想,我頓時激動起來,掙紮著要坐起來,可剛一動,那劇痛差點沒讓我昏死過去。

“七爺,寶爺,他……他醒了醒了!”耳邊是烏葛的聲音,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烏葛黝黑的臉,同時,我也看到了皮老七,站在烏葛身後,臉上激動:“我就說嘛,寶爺福大命大,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掛了。”

我看著這兩人,腦子有些混沌,阿月說她殺了皮老七和烏葛,怎麽這兩人還好好站在我麵前?

皮老七見我終於醒了過來,他明顯鬆了一口氣:“寶爺,你終於醒過來了,要是你再不醒,我就得上北京負荊請罪了。”

“七爺,你們沒事?”

此刻,我還是不能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皮老七和烏葛他們不是死了嗎?

正想著,頭突然劇烈疼了起來,我敲了敲抽疼的頭,咬牙問皮老七:“七爺,阿月她……”

皮老七臉色黯淡,坐在床邊說:“阿月沒出來,她將我們打暈,然後放進烏木棺材裏,順著水流衝了出來……”

“阿月……”

聽到這,我心裏一疼。

阿月是為了我,為了我跳下了高台,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犧牲自己。

烏葛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病房裏安靜地要命,如同一口巨大的棺材,我躺在病**,回想著這半個多月經曆的點點滴滴,心裏又酸又澀。

這個秘密到底牽扯了多少人?

東子因為傷的不嚴重,昨天晚上便醒了過來,吉恩情況雖然很不好,可體質好,在醫院躺了兩天也醒了過來。

而我卻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聽皮老七說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眼看著快不行了,可在醫院躺了一個晚上,心髒突然跳動起來,醫生們都覺得是奇跡,連夜將我送進急救室搶救,這不,搶救了兩天,終於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話是從東子說出來的。

這貨傷好了,便頂著大包賴在我房間裏,不管看見什麽吃的,就往肚皮裏塞,我因為腦袋被磕了一下,有些半身不遂,隻能看著這貨哢嚓哢嚓吃蘋果。

“茴子,你還記得我們昏迷前的事嗎?”

我點了點頭:“鬼印被那人搶了,這次算是白了跑一趟,東西被搶了不算,還折了六爺,木尕,阿月,這買賣真是虧大了。”

東子將蘋果核扔到桌子上,然後擦了擦手:“的確是虧了,咱去的時候多少人,可回來就剩下咱們幾個,想想就覺得挺不值的。”

“……”

我心裏堵得慌。

如果最後我下去救阿月,那她也不會跳下高台,也不會被那些屍蟹……

東子知道我想阿月,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茴子,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自責,況且那時的情況咱們哥倆也是無能為力,阿月她是為了不拖累我們才犧牲的。”

“東子,我恨這種無能為力。”

“我也恨。”東子悵然:“當時瑤瑤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跟著她掉進了深穀裏,那一刻,說真的,我也想跳下去,跳下去陪著瑤瑤。”

我看向東子,發現他眼裏含著淚。

他抹了一把淚,笑著說:“可最後我沒跳,因為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世上,也許你不在乎,可我怕我走了後,你小子活成另一副樣子,茴子,哥哥真怕你變成劉哥那樣冷冰冰的樣子,怕你重蹈覆轍。”

“東子。”

我喉嚨哽咽。

東子吸了一口氣:“雖然我不清楚那秘密是什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那樣不要命,可我知道你馬茴是我的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我不能讓那些所謂的真相毀了我兄弟,哪怕用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東子,我不會。”

我盯著東子的眼睛,承諾道:“不管到什麽時候,什麽境界,我都是我,獨一無二的我,就算最後惡魔纏身,我也不會。”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這一刻,這句話無比真誠,可我忘了現實的殘酷,忘了這件事背後的複雜性,忘了無數人給我的提醒。

兩天後。

因為接到一個電話,吉恩必須下午飛回美國,他臨走時,將一個優盤給了我,說裏麵有關於多倫派的全部資料,我問他為什麽給我,他笑了笑沒說話。

吉恩走後,我在醫院又躺了三天,身體全都複原後,我和東子便出了院。

出院那天,皮老七原本要接我們,可被幫裏的那群泥腿子絆住了,隻有烏葛來接我們回去。

在車上。

我問烏葛,我們是怎麽到醫院的?

烏葛沉思了一會這才說,原來是阿明和三鷂子在等了一個星期後,覺得事情不對勁,便繞開仙女湖來到出龍灣,在那裏發現了順水流而出的烏葛和皮老七,而在河灘上兩人發現了我們三,這才著急將我們送進了醫院。

出龍灣,怎麽會在那?

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行了,別想了,這好不容易出了院,你小子又作死想東想西,難道你還想回醫院吃那餿飯?”

“……”

我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東子問烏葛盤六爺的屍體。

烏葛支吾了好半天才說盤六爺被火葬,埋在了後山崖子,東子歎了一口氣,說六爺死得太憋屈了,聽到這話,烏葛紅了眼圈。

東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

我眼睛瞥向車窗外,那蔥鬱的山間還和來之前一樣,可人卻不在了,人事全非了,我歎了一口氣,心想那裏如果塌了,那這裏的一切應該就結束了,該結束了。

沒一會兒,車子便進了盤六爺的院子。

此時院子裏聚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南江的泥腿子,手裏還拿著家夥什,顯然是要鬧事,我定睛一看,發現站在最前麵的竟是猿三。

烏葛將車停在門口,我和東子便下了車。

猿三看到烏葛,臉上滿是掐笑:“四哥,寶爺,東爺,你們可算是來了。”

“七爺呢?”烏葛假裝沒看到猿三臉上的掐笑,沉著臉:“猿三,幫裏何時不懂規矩了?”

猿三變了臉:“四哥,這不是弟兄們不懂規矩,實在是七爺這次做的太過火,您也知道,那東西是六爺用命換來的,這要是給了人,那我們還守什麽……”

“你的意思是要反七爺?”烏葛聲音一冷,盯著猿三忍不住罵道:“猿三,你他媽算什麽東西,七爺要做什麽,難道還得你同意不成,我今個把話撂這,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那東西七爺是送定了。”

猿三咬牙,袖子裏的拳頭攥得極緊:“四哥,你也算是六爺的人,你這麽擁護皮老七,難道你就不愧疚嗎……”

“愧疚?”烏葛突然揪起猿三,目光凶狠:“猿三,別給我提六爺,你不要以為六爺和七爺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告訴你,就算南江亂了,那也輪不到你猿三來把局,你若是識相,那就夾著尾巴做人,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動歪心思,可別我沒給你打招呼。”

我和東子有些摸不著頭腦,烏葛鬆開猿三的衣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進了院子。我看著院子裏豎著的鐵盒子,不明白皮老七到底要做什麽。皮老七看到我們進來,臉上頓時一喜:“寶爺,東爺,你們來了。”

“七爺,您這是?”

皮老七讓人將鐵盒子打開,裏麵竟然是青銅神樹,看到眼前的青銅神樹,我和東子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牢四爺家裏……”

“是牢四爺家裏的青銅神樹。”皮老七微微一笑:“他讓我將這東西交給寶爺,您回北京將它交到德爺手裏,這東西我們守了這麽多年,也該送還給主人了。”

我還沒說話,東子這廝便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七爺,您放心,我們一定將這寶貝安全送回北京。”

聽到這話,皮老七滿意地笑了,我瞪了東子一眼,這小子卻假裝和烏葛說話。這時,皮老七走了過來,扯了扯我的胳膊:“寶爺,你過來,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什麽東西?”我問。

皮老七看了看一旁的烏葛和東子,隨即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塞進我手裏:“這是前幾天我從阿月家裏的信箱裏拿出來的,這信上有阿月的字跡,而且指名是給你的,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雖然我不明白這信封上為什麽會有阿月的字跡,可我知道這信肯定對你有用。”

“謝謝七爺。”

皮老七笑了笑:“舉手之勞。”

我拿著這信,狐疑地看了一眼上麵的字,這一看,我頓時激動起來,這上麵的字跡我認識。

東子湊了過來,我連忙將信塞進褲兜,見我有事瞞著他,東子氣得破口大罵:“茴子,你他媽的藏了什麽,給老子看看?”

“沒什麽。”

我推開東子,看著眼前的青銅神樹,心裏突然升騰起一絲不安,阿月的信為什麽會有她的字跡,還有瑤瑤的玉鐲為什麽會在八妹手上,阿月和瑤瑤到底有什麽關係,她為什麽給我寫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