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腹背蜘蛛

在叢林裏繞了一大圈,並沒有發現尼克留下來的痕跡,吉恩有些慌張,我摸著身旁的一顆巨樹,發現上麵又出現了圓形標記,看著它,我忽然想起這標記在哪見過,這標記在血嶺的地下溶洞裏見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他在這裏。

想到這,我心裏忽地一陣激動。

大隗見我激動,眼裏閃過一絲冷笑:“你別想了,他不在這,這次他能不能活著出來也是個問題。”

“你知道他?”

大隗嗤笑:“知道?小馬哥,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僅知道他,而且知道他的身世秘密,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他在哪,因為他若是插進來,那這一切都不好辦了。”

“……”

我盯著大隗。

他忽地笑了笑:“有些事,他阻止不了,也無能為力,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所以這次就得辛苦你了。”

“你們?”我有些糊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貼在我耳邊說:“南邊這次估計是不行了,隻剩下北京城了,這次我來這說實話是北京城這邊逼的,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千裏迢迢來這。”

北京城,德爺?

難道這事和德爺脫不開關係?

我心裏翻湧。

大隗朝我笑了笑,然後看向別處,那陰沉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人,可我知道他不是,也知道這次又是北京城設的局,我看向昏暗的天,隻覺得前路茫茫。

東子見我和大隗談的不愉快,便蹭了過來,問:“怎麽了,和大隗談崩了?”

“沒有。”

“那是什麽?”東子從背包裏掏出之前烤的肉,撕了一大塊給我,繼續說:“茴子,要我說,咱哥倆還得偷偷防著大隗這狗東西,雖說兄弟情義不會有錯,可這過了三年了,誰也不能保證這狗東西的心有沒有變黑,再者,這幾天我暗中觀察了一下,這狗東西和三年前不一樣了,以前呢,這小子和阿瓦一樣動不動就愛臉紅,性子也討喜,可現在呢,不僅不討喜,而且還讓人煩,所以要我說,咱沒事別招惹這狗東西,萬一他給咱下套,那就悲催了。”

說的也是。

大隗這人,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毛孩子了。

這人能孤身一人闖進食人族的地盤,那就說明他和以前心思單純的大隗告別了,現在站在我們眼前的是我們不認識的大隗。

大隗回頭,特意看了東子。

東子被抓包,臉色有些囧:“看什麽看,沒見過東爺啊,東爺這臉是名牌,看一眼上繳一百塊。”

這不要臉的舉動也就這小子能做出來。

我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黑線。

大隗的臉更陰沉:“臉皮真厚。”

“厚怎麽了?”東子這小子還來勁了:“東爺這其他地方不厚,可這臉皮子夠厚,況且這行走江湖,這臉皮子要是不厚那怎麽行?”

大隗冷哼了一聲。

東子耍人耍上癮了:“你哼什麽哼,你別拿東爺這話當放屁的,我告訴你,這人啊,不管做什麽事,就得臉皮厚點,要是臉皮子薄,這人就扭扭捏捏,這一扭捏,事就做不成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無聊。”

我笑了笑:“呦,東爺被人撂麵了。”

“媽的,真不識抬舉。”東子咬牙。

我背上背包,看向這小子:“行了行了,您老這套人生哲理還是等回了北京再向芸芸眾生普及,現在咱還是先擺脫眼前的困境再說。”

“這等冥頑不靈的蠢貨,爺也不度他了,任他自生自滅,再說了,爺是誰,堂堂潘家園的東爺,等回了北京,爺得開個法壇好好普度眾生。”東子切了一聲。

我搖了搖頭:“越說越沒譜了。”

“爺這是大公無私,是菩薩行為,這要是擱古代是要受帝師禮儀的,我沒讓你們磕頭謝禮已是仁慈,你還挑爺的不是。”

得,這貨演上癮了。

我踹了這小子一腳,笑罵道:“你小子不去演戲真是虧了,照你現在這架勢,拿個小金人肯定不成問題。”

“那是,也不看看爺是誰。”

我徹底無語。

果真,這人不能捧,一捧尾巴都翹到天上了,瞧瞧這小子的這張臉,簡直比國家領導人還神氣。

我們在後麵扯皮,大隗和吉恩在前麵走著,一路上倒也平安,走了有十幾分鍾,我們從河岸繞進了濃密的叢林裏,叢林裏很悶熱,每個人都熱的出汗。

東子胖,熱得汗流浹背。

他抬手擦了擦汗,忍不住罵道:“這什麽破地方,都快趕上北京燒鍋爐的溫度了,熱死老子了。”

大隗默不作聲。

我後背已經全部濕透:“還有多久?”

“如果按照地圖來看,已經不遠了,可要是這前麵還有什麽鬼東西等著我們,那就得耽擱一兩個小時。”

什麽鬼東西?

我看向吉恩,問:“什麽東西?”

吉恩緊抿著嘴,好一會兒才說:“叢林裏僅次於僵屍蟻的爬行動物,它的毒性很強,隻要被它咬一口,一分鍾後就會斃命。”

“腹背蜘蛛。”

大隗盯著前麵,忍不住開口。

腹背蜘蛛?

這什麽物種,我怎麽沒聽說過。

東子也沒聽過:“這腹背蜘蛛長什麽樣?”

吉恩沒說話,隻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紙是從什麽上撕下來的,他將紙展平,給我和東子介紹:“腹背蜘蛛,熱帶叢林裏的隱形殺手,它們一般結伴出現,可以吐絲,蛛絲成米黃色,它們的眼睛長在頭頂,身上有一個巨大的蝸殼……”

“這不是變異的蝸牛嗎?”

看到紙上的圖片,東子忍不住吐槽道。

吉恩繼續說:“它們的外形雖然像蝸牛,可和蝸牛是兩個物種,況且它們身體裏的毒液能讓一隻成年大象在三分鍾裏斃命,是探險家和雇傭兵最談之色變的叢林殺手。”

“厲害啊!”東子驚呼。

大隗沒有看那紙,隻是拿著刀削樹枝,聽到吉恩說腹背蜘蛛,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削。

吉恩將紙揣回懷裏:“這叢林危險重重,萬不可掉以輕心,茴子,東子,你們兩個記住,若是看到腹背蜘蛛的蛛絲,一定不能碰,盡量避開。”

東子拍了拍胸脯,說:“放心,哥哥心裏有數,一會哥哥我來打頭陣,替你們保駕護航。”

“千萬不能大意……”

“行了,洋鬼子,你這囉裏囉嗦的毛病是不是茴子傳染的,老子這每天聽茴子囉嗦也就罷了,怎麽你小子也是這個德行。”東子掏了掏耳朵,表示很不耐煩。

吉恩無奈地笑了笑:“我是怕出意外。”

東子心裏記著這句話。

我也提著心,大隗將剛才削好的箭頭握在手裏,表情嚴肅,又走了幾步,隻聽前麵沙沙的聲音響起,像風聲可又不像。

“等等!”

大隗忽地出聲,那陰沉的臉仿佛能滴出墨汁來,額頭也滲出不少冷汗,他緊盯著前麵,嘴唇有些哆嗦道:“前麵有東西。”

我也跟著緊張:“有……有什麽東西?”

“我說不準,可我知道那東西不好對付。”

大隗好像也想起什麽,跳到樹上,當看到前麵的東西,他極力吼道:“快……快上樹……”

“上樹?”

我看著一臉驚恐的大隗。

大隗道:“來不及解釋了,趕緊上樹。”

吉恩背著布萊恩利索的跳上樹叉,我和東子也跳了上去,剛剛站穩,底下就響起了一陣熟悉的響聲。

我附下身子看了下去,發現原本幹淨的地麵此時卻多了紅褐色的腹背蜘蛛,它們蔓延到每一處角落,有些竟然順著樹幹爬了上來。

“我靠,還真中彩了。”

東子半張嘴,驚恐道:“它……它們上來了……”

“它們是聞到了血腥味才過來的。”大隗在我們中間環視了一眼,發現布萊恩的肩膀不停的冒血,眉頭頓時一皺道:“這樣下去不行,它們遲早會發現樹上的我們。”

“那……那怎麽辦?”

東子腿有些發軟,一個僵屍蟻就讓我們腿腳打哆嗦,而這腹背蜘蛛那可比僵屍蟻恐怖十倍,一旦被它們纏住,那比死還恐怖。

大隗攀住一個樹叉,穩了穩心問:“有沒有氣味劑?”

“有殺蟲劑。”我從背包裏掏出兩罐殺蟲劑道:“這個行不行?”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這玩意支撐不了多久,我們要在它們沒有察覺過來快速逃離這裏。”看到我手裏的殺蟲劑,大隗皺了皺眉道。

“好,我們盡量。”我拔開蓋子,對著自己噴了噴,然後想給大隗扔過去,他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我愣了愣神,心裏有些奇怪,可最後沒有說什麽。

我將其中的一罐遞給吉恩,讓他在布萊恩身上多噴幾下,而東子拿著殺蟲劑狂噴了好幾下。

地上的腹背蜘蛛很多,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麵,它們朝著我們來的方向湧去,對於我們沒有理睬。

大隗瞅準機會,猛地抓住一根藤條跳了下去,剛落到地麵,那地上的腹背蜘蛛便四散而逃,看到大隗下去,我們也抓了一根藤條**了下去,在大隗的帶領下,一路狂奔,終於在半個小時後擺脫那恐怖的腹背蜘蛛。

看到身後沒有腹背蜘蛛,我們身子一軟頓時癱倒在地上,小腿因為緊張變得極其僵硬,每走一步都覺得疼得厲害。

雖然擺脫了那群小惡魔,可大隗的臉色並沒有緩和,他招呼著我們趕緊起來,並帶頭向前麵走去,見大隗一步不停,我們也不敢停下來休息,抓著背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