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獲救

從冗長的噩夢裏驚醒,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厄瓜爾的醫院裏,旁邊是拿著一顆水果啃的東子,而對麵是昏睡不醒的吉恩,吉恩的旁邊是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尼克,至於布萊恩因為傷口感染被送到了急救室。

當地的醫療水平不是很高,至少比國內低,一個簡單的傷口感染都能救上半天,而當地的護士長得那叫一個美麗,厚厚的嘴唇加上牛鈴一般的大眼睛,就一眼頓時讓你從美夢裏驚醒,我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嚇暈過去。

好在護士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給我掛了點滴便推著小車出了病房,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將氣順了過來。

東子見我清醒過來,立馬拉了一個椅子坐了過來,那張討喜的胖臉上滿是驚喜:“茴子,你小子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小子還得睡上三天三夜呢!”

“三天三夜?”

聽到東子的話,我忍不住震驚。

東子將啃完的果核扔進病床底下,擦了擦嘴這才說道:“你以為呢,對了,茴子,大隗不見了,我醒來後在醫院找了半天,可就是沒找到大隗那小子!”

“他沒有出地宮?”

“應該不可能,雖然被送到這之前,我昏迷著,可我知道大隗出了地宮,至於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東子無奈地攤了攤手道。

我知道東子說的是實話,所以便沒有懷疑,可在我昏迷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到底是不是他,我還有些不確定,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我必須告訴東子。

我從**坐了起來,盯著東子的臉說道:“東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消息?”

“瑤瑤還活著。”

我剛說完,東子手裏的水果刀掉了下來,他哆嗦著唇瓣,眼眸裏含著熱淚:“你……你再說一遍?”

“瑤瑤還活著……”

“還……還活著,瑤瑤還活著。”東子擦了擦眼裏的淚,激動地按住我的肩膀再次問道:“茴子,你說的是真的,瑤瑤她……她真的還活著?”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瑤瑤還活著這顯然是我們這趟最大的收獲,雖然第六顆水晶骷髏頭被大隗拿走了,可我們至少知道瑤瑤安然無恙的活著,這樣的消息比拿到第六顆水晶骷髏頭還有價值。

東子激動地難以控製自己。

也是,半年了,這小子還是醉生夢死的邋遢模樣,而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劑藥,所有的頹廢一下子消失,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看到這樣的東子,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下午兩點多,吉恩醒了過來。

我們三蹲在樓梯口抽煙。

想起之前醒過來沒見到東子和吉恩,我便問他們,那時他們去哪了,東子吸了一大口煙,這才悠悠道:“那天被大隗紮暈了,我發現我和洋鬼子被扔在聖台的外麵,我心裏掛念著你,所以便想從入口進到聖台,可當我們到了入口才發現,入口已經合上了,嚴嚴實實,刀都插不進去,我心裏憤怒,可又沒辦法。”

“怎麽會這樣?”

東子歎了一口氣:“雖然咱哥三都防著大隗那小子,可最終還是被他耍了,還有那個麵具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我們沒防備竟然被擺了一道,真是實屬不該。”

“是我粗心了……”

“哎,這人心啊,最難琢磨,誰成想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能背後捅刀。”東子這次是心傷透了:“果然,這人心是靠不住的,不管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都靠不住。”

此話一出,吉恩白了臉。

我瞥了他一眼,心裏也暗驚,雖說東子這話說的無心,可聽者有心,我以為自從盤江後,吉恩和我們是一條心,可剛才他的神情已經暴露他的立場。

我心裏冷笑。

人心情誼,果真靠不住。

東子多吸了兩口,拍了拍吉恩的肩膀:“洋鬼子,你小子別和大隗那狗東西一樣,到時候做出背後捅刀的事?”

“怎……怎麽會。”

吉恩雖然笑著,可眼底閃過一起愧疚。

我默不作聲,現在滿城風雨,我能信的怕隻有東子了,北京城,南邊,西北,這一個接著一個,以後的日子恐怕不能安生了。

我們三個剛抽完兩個煙,就被美麗的護士發現,她瞪著牛眼將我們三個揪回病房,語氣不善地告誡我們要是下次再敢抽煙,一定要告訴院長。

其實這院長不可怕,讓他知道也沒什麽,可這事壞就壞在這院長和德爺有交情,那日我們從叢林出來被送進醫院,那院長一看見我,立馬給德爺打電話,德爺發了火,讓我們在醫院好好呆著不準惹事,要是再敢不愛惜自己,回北京城少不得一頓臭罵。而這院長曾經受過德爺恩情,自然將德爺的話當成聖旨,一點也不違背。

這不,我們在醫院呆了三天。

這半丁點肉星也沒見,淨吃那清湯寡水的營養粥了,其實粥也就罷了,可當地的飲食習慣是偏淡,而且什麽食材都往裏麵加,吃起來如同屎一般,我吃了一次,便發誓不再吃。

東子也不喜歡那所謂的營養粥,成天吵吵著要吃肉,可每次都被那美麗的護士姐姐一頓好瞪,東子也被嘮叨怕了,也不敢明著說吃肉。

這一晃,兩天過去了。

我和東子閑著無聊,便竄出病房,下樓去找樂子,吉恩去找尼克沒有跟過來。

下了樓。

東子不知從哪順來一隻烤雞,又摸了一瓶白蘭地,四下瞅了瞅,沒人便和我蹲在牆角分贓解饞。

這烤雞雖然沒老北京的有味,可好歹是肉,東子這貨饞壞了,撕了一隻雞腿就往嘴裏送,我也不客氣,也撕了剩下的一隻咬了一口。

“媽的,這醫院敢情是和尚廟不成,天天清湯寡水,爺這肚皮上的膘都快要餓沒了,還有那營養粥,那色黃不拉幾的,像屎一般,誰他媽還能吃得下去……”

我踹了這小子一腳,罵道:“你他媽別提那玩意成不成,老子這心裏正膈應呢。”

“好好好,我不提。”東子笑嗬嗬湊了過來:“咱就說那天的事,茴子,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也知道您老神通廣大,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本來不該我打聽的,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你,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一回事?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況且有些事雖然我有了眉目,可還是連接不起來,特別是那個人說的話,更讓我迷惑。

馬家,最後一個。

這和所謂的終極輪回有什麽關係,和劉川,和德爺,五爺,甚至南邊有什麽事,這一切的一切纏在一起,讓我抽不出一點頭緒,更不明白這重重迷霧下的真相是什麽。

東子推了我一把:“你小子入定了?”

我灌了一大口白蘭地,看著東子說:“說實話,我也沒弄清楚,這一切太過複雜,每個人的說辭都不一樣,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信誰了。”

“你可以信我。”

東子拍了拍胸脯,真誠道:“茴子,我不懂那些彎彎道道,也不懂你所思慮的事,可哥哥今天給你放下一句話,過去,現在,將來,隻要你馬茴用得上我於曉東的,我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滾蛋。”我心裏暖暖的,可麵上嫌棄:“誰要你肝腦塗地了,再說了,老子又不幹違法亂紀的事,需要你個潘家園的爺來幫我趟路嗎,你有這心,還不如想想這次回去咱哥倆如何給德爺交待。”

東子灌了一口酒:“怕什麽,大不了挨一頓打,受一頓臭罵不就得了,況且哥哥早已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就算德爺火冒三丈,哥哥也不怕。”

“嘴硬。”

我嗤笑了一聲。

東子漲紅了臉,不滿道:“哥哥哪嘴硬了?”

“既然不是嘴硬,等回北京了,你給德爺匯報,我站在你後麵裝木頭樁子,反正每次匯報你小子就這幅德行,這次就讓我裝一回木頭樁子……”

東子嘿嘿笑了笑:“誰讓寶爺嘴皮子厲害。”

“我嘴皮子厲害?”我搶過那酒,冷笑:“不知每次是誰吹牛說自己是名嘴,北京城第一,我這下等人可不敢戴高帽。”

“茴子,哥哥錯了。”

我心裏一笑,可必須治治這小子:“東爺哪裏有錯,是我這種下等人錯了,不該在東爺麵前耀武揚威……”

“行了,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你給我所說那天我們昏迷後,你怎麽出來聖台的?”

“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才說:“那天我被大隗紮暈後,醒來就隻看到那個麵具人,他將那石棺打開,將裏麵的羽蛇人掐死,又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最後我被他打暈放進了那羽蛇人的石棺裏,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

“你沒看到他的臉?”

我搖頭:“沒有,不過我感覺他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見過一般,東子,你還記得當初我昏倒在血嶺迷霧林時的場景沒?”

“記得,說實話,你小子那時真嚇了我一大跳,怎麽你想起這件事了,難不成這個人和這件事有關?”

我思考了一會才說:“我感覺有,不過不太確定,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感覺劉哥和所有事脫不開關係。”

東子想了一會,想不通。

“算了,咱哥倆還是別勞這心,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靜觀其變,再說了,這急也沒有辦法,著急上火,不是上策,依我看,還是按兵不動逼他們跳出來。”東子又灌了一口,撕下雞骨架上的肉絲勸我道。

我點頭。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我和東子準備收拾罪證,那護士飛奔過來,看到我們腳下一堆雞骨頭,還有僅剩瓶底的白蘭地,不禁大吼了一聲。

我和東子暗道不好,也顧不上收拾,撒開腿就往樓上跑,身後是那護士的咆哮聲。

東子暗罵了一聲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