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兄弟情

周圍豎立著十幾個鳥人石像,而且鳥人的心髒處還刻著一顆圓珠子,想必那應該是鳳眼孔雀琉璃珠,越往裏麵走,那鳥人石像胸口的琉璃珠竟沒了,而且它們的表情很是怪異。

劉川撫摸著那鳥人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愧疚,見我看他,他連忙轉換了神色,而在我們走進來的時候,頭頂的紅色迦樓羅忽地撲了下來,尖利的爪子抓住那鳥人石像,猩紅色的眼眸緊盯著我們。

劉川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鳥人,手指彎曲成爪形,他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包裹,慢慢揭開,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呈現在鳥人麵前,過了老半天,才慢慢說道:“阿布狄卡,瓦達卡瑪羅。”

東子掏了掏耳朵,小心問我:“茴子,劉哥他說什麽呢,怎麽跟洋鬼子一樣嘮嘮叨叨的,難不成劉哥魔怔了?”

“我也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東子表情微微變了變,四下裏看了看這才看向我問:“茴子,你和劉哥是不是在密謀什麽,雖然我這腦子跟不上你們,可有的是力氣,這扛大旗呐喊助威的活兄弟可是拿手的,如果你信任哥哥,就給哥哥我透點風,好讓我有個準備,別到時候被你們兩個悶了鍋底。”

“你真想知道?”

東子點頭:“想知道。”

我瞟了一眼身後的三禿子和吉恩,這才靠近東子說:“我們要炸人……”

“炸人?”東子有些懵逼。

我抽出一根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才說:“不過這炸不是真炸,是要將身後的人扯出來,原本我想著等人到齊了再動手,可這計劃趕不上變化,出了點小狀況,沒辦法我隻能提前了。”

“原來是揪內鬼。”東子秒懂。

不過沒到半秒,他看向我問:“那瑤瑤是怎麽一回事,她是你計劃裏的棋子還是……”

“不是棋子。”

東子明白了:“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放心了,隻要瑤瑤沒事,哥哥這心就能安心擱在肚子裏,不過說真的,你小子是怎麽知道瑤瑤還活著的,還有你怎麽找到瑤瑤的?”

“東子,還記得我們離開南江時,皮老七給我的那封信嗎,一切答案都在阿月的那封信裏……”

東子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阿月。”

“是阿月。”我將煙咬在嘴裏,點了火吸了一口這才解釋:“當初我們之所以會去南江,一是盤六爺設局,二則是阿月放出的假消息,那時我並不能明白阿月的真正用意,可到了最後,看到那鬼母,我才將所有事串了起來,陸家其實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因為家族祖訓,阿月一直在試探我,可那時我被暗中的人誤導,認為陸家,南江兩位爺是對我們不利的人,所以一路上處處留心防著他們,這才導致盤六爺犧牲自個換取我的信任,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南江,北京城所有的人都在保護我,他們竭盡全力想要蓋住我身上的秘密,這才有了這麽多生死磨難。”

“到底是什麽樣的秘密?”

我吐出一口煙,苦笑:“有關長生的秘密。”

“長生,難道你是……”

“我不是。”

東子有些糊塗:“若你不是,那你是什麽?”

“現在我還沒頭緒。”

我又吸了一口煙,可這煙潮濕,抽起來很嗆嗓子,好不容易止住咳,眼淚竟落了下來:“東子,若這次回去後,我們兩恐怕不能安安分分待在北京城了,而且有可能被背後的人追殺,你還是……”

“那敢情好。”東子掰了掰手指,一臉興奮道:“東爺這好幾年沒動過真招了,回去後,可得好好活動活動筋骨,要不然這身肥膘得荒廢不可。”

我認真地看著他,說:“我沒跟你開玩笑。”

“東爺也沒跟你開玩笑,茴子,從我們看對眼那一刻起,我們哥倆的命就拴在一起了,我於曉東別的本事沒有,可這陪哥們闖天關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別說那些為我好的屁話,哥哥這耳朵不進這話。”

我:“……”

這小子將裏外話都說了,我還說個屁。

東子拍了拍我肩膀:“是兄弟就別見外,再說了,咱潘家園的兩位爺說什麽也不能散,要不然傳出去肯定要被人看笑話。”

“你和我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不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有啥不一樣的,馬茴,老子可告訴你,你別丟下老子自個逍遙快活,要幹架得帶上老子,聽到沒有。”

我心裏無語:“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況且現在這任務還沒完成,哪還有功夫想其他事,你啊,還是收收心,別整日喊打喊殺,這以後瑤瑤跟了你,你小子難道還想讓瑤瑤跟著你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這是兩碼事。”東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瑤瑤呢,我是一定要娶的,這兄弟呢,我也得維護,兩件事互不幹擾。”

我白了這貨一眼:“放屁。”

“寶爺你這就叫粗魯了,我這話說的好好的,怎麽就成放屁了,再說了,你要我娶了媳婦忘了兄弟,這事我幹不出來,而且瑤瑤也不答應……”

“你閉嘴。”

這事能少趟一個人就少趟一個人,要是都下了水,到時候誰他媽撈我,老子肯定淹死在這渾水裏了。

東子知道我動了脾氣,便負氣走到吉恩跟前,吉恩有些恍惚,東子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反應過來。

“嘛呢,入定了?”

吉恩神色有些慌張:“沒……沒什麽。”

“洋鬼子,你小子該不會又做這背後捅刀子的事吧,上次的事我們還沒和你算呢,要是這次你再捅刀子,那我們可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東子見他眼神躲閃,心裏便起了疑心。

吉恩白了臉:“怎麽可能!”

看到吉恩這樣,東子心裏的疑惑更深,他下意識看向吉恩的手,卻發現他一直按著兜,看兜的形狀,那有可能是針筒。

針筒?

洋鬼子揣針筒做什麽,難道他還想像上次那樣紮暈他們,雖然他警惕心差,可劉川不一樣,估計這針筒還沒拿出來,就被劉川一腳踹了出去,更別說紮暈劉川了。

吉恩心虛,一直躲閃著東子的目光。

東子心裏冷笑了一聲:“洋鬼子,有些事還是想清楚再做決定,畢竟這立場若是選錯,那可要後悔一輩子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

東子沒說話,隻是看向他的兜。

吉恩渾身一震,眼底浮現出驚慌。

東子按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告誡道:“這上司可不比朋友,朋友可以為你兩肋插刀,可上司那就不一定了,過橋拆河的把戲肯定玩的爐火純青,所以你要想好,可別因為一時的迷眼放棄了最為珍貴的東西。”

“我……我……”

吉恩緊緊捂著兜。

東子沒有再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特意看了一眼吉恩,發現他將針筒丟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對吉恩隻抱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可看到他丟了針筒,我這心徹底放了下來。

最起碼,吉恩站在我們這邊了。

劉川也鬆了一口氣。

他看向麵前的紅色迦樓羅,又念了咒語,見我們都不解,這才向我們解釋:“這些紅色迦樓羅凶狠,必須和它們先搞好關係,要不然過棧道的時候,它們會啄傷我們的眼睛,隻要它們不動,那我們就能到達寢殿入口。”

“這鳥人還講賄賂?”

東子看向頭頂的紅色迦樓羅,說:“我還以為隻有人才講求這些,沒想到它們也講,哎,對了,穆勒,你剛剛念的咒語怎麽念來著,教教我唄?”

“你學咒語做什麽?”

東子嘿嘿一笑:“我想召喚一隻過來……”

“我勸你還是別學,這一個調出錯,紅色迦樓羅就會發狂,到時候別說是我,就是女王本人也不能讓這些畜生停下。”劉川沉聲說。

東子臉色一變:“這麽變態?”

東子的話還沒說完,隻見那鳥人叼起那黑色包裹,拍打著巨大的血翅在前麵領路,我們心裏一驚,連忙追了上去。

追了有十分鍾,劉川忽地停下。

他看著眼前的巨大迦樓羅石像,一句話也不說,雙膝一軟跪倒在石像跟前,而之前領路的紅色迦樓羅將那黑色包裹放在地上,隨即尖叫了兩聲,拍打著血翅返回到原來的地方。

劉川顫抖著手指,將那黑色包裹一層一層的打開,露出一個青銅匣,看到這青銅匣,我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青銅匣不是被我丟進那塌陷的石洞裏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劉川臉色凝重,將青銅匣打開,從裏麵取出一顆拳頭大的珠子,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麵前石像的胸口。

那珠子剛一放進去,隻聽一聲喀嚓聲響起,石像背後的入口露了出來,看到那入口,東子張大了嘴驚呼道:“我靠,原來這鳳眼孔雀石是用來開女王地宮寢殿的入口,怪不得……”

劉川冷著臉,察看著周圍。

我剛向前一腳,腳下一陣機括移動的聲音響起,還沒反應過來,腳下頓時一空,人頓時掉了下去。

“茴子……”

“茴子……”

頭頂響起東子和劉川的驚呼聲,可沒過一會兒,那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整個身子浸了水,腦袋磕在河床底的石頭上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