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殺戮？
三禿子聽到這聲音，臉色頓時煞白，他指著通道深處，結結巴巴道:“不好了，她……她來了，她要來了！”
“什麽要來了，三禿子，你他娘的給老子說清楚……”三禿子緊閉著眼，嘴裏一個勁地咕噥:“她來了……她來了……”
東子踹了三禿子一腳。
所有人都盯著前麵，可他突然拿著槍朝我開了一槍，那子彈雖然偏了幾公分，可還是打進了我的右肩，那滾燙的血立馬噴了出來。
東子震驚地看著他，怒吼道:“馬來，你眼睛被雞屎糊了是不是，你朝誰開槍呢啊，他是茴子，是你的兒子……”
“兒子？”他緊攥著槍，瘋癲道:“小子，我們都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馬茴，不是馬小寶，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我兒子是被他囚禁在一個陰暗的地方。”
“放屁。”
東子忍不住大罵。
我捂著肩膀，失望地看著他:“你逼死了癩爺和鬼爺，甚至你連親如手足的小癩叔也不放過，現在你還想要我的命，爸，我喊你一聲爸，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會這麽硬啊！”
“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他笑了:“癩老四，鬼老二，還有胡三，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局是我設的，也沒想到我會讓他們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可我這也是為了我兒子，我的親生兒子馬茴，要不是因為救小寶，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嗬嗬！”
我心裏如同黃連一般。
就因為我沒了那個印記，他便認不出我來，就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他將我錯認成外姓野種。
我想笑，可卻笑不出來。
我的親生父親！
東子衝過來，看到那肩膀上的血氣得快要冒煙，想要替我挑子彈，可怕傷口感染，隻能扯下自己的衣服，撕成條綁著我肩膀。
“看到了吧，他不是我兒子，不是……”
“馬來，你他媽有病啊，自己的親生兒子你都能下得去手？如果早知道這個結局，我他媽就是死也不讓茴子來這破地方，認你這個冷血無情的老爹。”東子氣得大罵。
劉川也怒瞪著他:“馬來，有些事的真假，得用心看而不是用眼睛，我們牢記了這麽多年的話，怎麽你現在忘了？”
“用心？”
他忍不住笑了:“劉川，你上次用心對待了一個人，可結果呢，他不僅背後捅刀，而且還讓你白白受了幾十年的罪，怎麽，你現在還敢用心對待這小子，難道你不怕這小子背後捅刀子嗎……”
“他不會。”
劉川瞟了我一眼鄭重道。
他愣了愣，隨後嘲諷:“之前那個人也說不不會，可結果還不是動手了，劉川，這人心是最難把控的，我勸你還是別插手，要不然到時候別又被人下藥取血了。”
“閉嘴。”
劉川攥緊手裏的黑刀。
他閉嘴，可目光卻看向了我:“其實呢，我也不忍心動你，可他們逼我，如果我不從，那我兒子就會遭殃，所以對不住了。”
“如果他們是騙您的呢？”
我放下捂著肩膀的手，忍不住冷笑道:“如果我真是您的親生兒子呢，如果他們要借您的手達到他們目的呢，爸，我喊您一聲爸，我是不是小寶，難道就憑一個印記，別人的挑撥離間您就動搖了嗎啊！”
“我……”
他有些啞口。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她不會騙我……”
“不會？嗬！”我搖了搖頭，隻覺得現在的他有些可憐:“你們所有人都知道眼睛會騙人這句話，所有人都在叮囑我，甚至是您，可到頭來，受蒙蔽的是您，是你們，我搞不懂，為什麽我懂的道理，您卻不明白……”
“你閉嘴。”
他有些惱羞成怒。
我看著他憤怒的臉，那失望蔓延全身。
“嘻嘻嘻！”
忽地前麵飛出幾隻紅色迦樓羅，它們朝我們飛了過來，三禿子嚇怕了，連忙抄起槍便掃了一梭子，可那些紅色迦樓羅皮糙肉厚，子彈根本穿不透它們的皮膚。
正在三禿子急得沒辦法時，那催命般的笛聲又響了起來，他嚇得一哆嗦，直接躲在吉恩身後，而吉恩臉色也煞白，拚命地咽唾沫。
我和東子也看向通道口。
劉川臉色凝重，手裏的黑刀卻轉向麵前。
就在這時，通道口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看到這個人影，東子頓時愣住了，他貪婪地看著麵前的人，眼眶慢慢泛紅。
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甚至眼角的黑痣都和原先一模一樣，可現在她卻和之前不一樣了，頭上戴著七寶玲瓏冠，左臉上的黑紋提醒著我，眼前的人不是瑤瑤，而是和瑤瑤有著相同樣貌的怨靈。
東子顫抖著唇瓣:“瑤瑤……”
“她不是瑤瑤！”我一把拽住東子，看著麵前的人冷笑道:“她是這地下世界的主人，是沉寂了千年的女王嵐寧，也是這地下封印的怨靈。”
“怎麽可能，她是瑤瑤……”
我壓下心裏的失望，攔住要衝過去的東子，怒吼道:“於曉東，你清醒一點成不成，瑤瑤已經死了，她死在西藏了，死了。”
“瑤瑤沒死。”
東子兩眼含淚，朝我吼道:“你說過瑤瑤還活著的，你說過的，茴子，哥哥我是真喜歡瑤瑤，這喜歡是真真的……”
“可她已經不是瑤瑤了。”
雖然真相很殘忍，可我不得不說。
東子眼睛猩紅，那淚盤旋了好久終究是滾了下來，他抹了一把淚，背過臉不去看嵐寧那張臉，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心軟。
嵐寧撫摸著自己的臉，嫵媚道:“瑤瑤？原來這身體叫瑤瑤，怪不得這麽柔弱，不過你也不是馬茴，你可是我的藥，是給予我長生的神……”
“嵐寧。”我緊咬著牙，盯著這張和瑤瑤一模一樣的臉，怒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看戲啊！”
看戲？
我怒瞪向她:“你什麽意思？”
“等會你就知道了。”
她笑了笑，隨即拿出一根骨笛，那布滿利爪的手撫摸著骨笛的圓孔，猩紅的嘴唇湊到骨笛吹了吹，那尖銳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大廳。
那笛聲如同催命曲，一波一波地襲擊我的神經，我捂著耳朵想要抵製這魔音，可怎麽也抵不住，腦袋像是要開裂一般，那些破碎的記憶慢慢粘在一起，朦朧的畫麵也慢慢清晰，
東子想要扶我，卻被他拽住:“別去……”
“馬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他是茴子，是你兒子啊……”東子急得兩眼通紅，可他死活不肯鬆手，他拽著東子往後退，臉上滿是凝重:“現在他或許是馬茴，可一會兒他便不是了，你若是靠近他，一定會被他撕碎……”
東子不信，不斷地掙紮:“老子不信，茴子是我哥們，他現在有難，我不能放任他不管，馬來，你眼睛被雞屎糊住了認不得親生兒子，可我沒有，我於曉東雖然糊塗，可這雙眼睛不糊塗……”
“東子，我和你一起救茴子。”
劉川這時強撐著走了過來。
他看著劉川，冷笑:“他糊塗，怎麽連你也糊塗了，劉川，你別忘了你要護佑的是誰，別被表象遮了眼睛，入了迷局。”
“放心，我不是你，分得清是對是錯，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摸摸你的心口，想想你今天到底在做什麽，別到時候發瘋。”劉川將黑刀橫在胸前，那慘白的臉此刻卻滿是堅定，隻要信念在，那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聽到這話，他臉色發青。
他不會認錯，不會。
東子揮出拳頭，想要打他的左臉，卻被他躲了過去，他緊拽著東子，表情凝重:“曉東，你父親救過我，我不和你計較，可你給我記住了，我救你一次就當還你爸的恩情了，若你再敢壞我的事，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老子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他臉色鐵青:“曉東，這可是你逼我的……”
“要剮要殺麻溜點，磨磨蹭蹭算什麽好漢，我老爹也是瞎了眼，碰上你這缺心眼的王八蛋。”
“閉嘴。”
“想讓爺閉嘴，那就先放開爺。”
他一拳打在東子的臉上。
東子沒防備他這麽一招，被他這一拳打得有些蒙，腦子嗡嗡亂響，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
“小子，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幹淨？”
東子吐了口血水，看向他忍不住冷笑:“那還真對不住了，我這人一向嘴巴不幹淨，天生的，沒辦法改，如果你想要聽順心的話，那跪下來給爺道個歉，爺就給你說幾句好聽的話……”
“於曉東。”
“不用喊這麽大聲，我又不是聾子。”
他沒有再理會東子，反而拿起那白玉骨哨吹了起來，笛聲哨聲混在一起，我感覺腦子快要爆炸。
東子看到我痛苦的模樣，氣得破口大罵:“馬來，你他媽還是不是人，茴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竟然這麽對他，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很快就結束了。”
他滿意地看向我，嘴角的笑更是驚心。
“小……小馬他……”
三禿子張大了嘴，驚恐地看著變了模樣的我，吉恩也倒吸了一口氣，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身子不由地抖了抖，手裏的槍險些掉在地上。
他看著我，慘白的臉浮出一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