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門幫鬧事

東子聽完,恨得牙癢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這事都是一百年前的陳年爛事了,就算秦海再罪大惡極,這事也該散了……”

“散?”東子冷哼一聲:“這事老子還就記一輩子了,奶奶的,欺負我大哥,還他媽有臉活在這世上,要是我,我都沒臉。”

我有些好笑:“那照東爺這意思,秦海就應該洗幹淨脖子等抹脖子?可就算這樣,他也死不了,隻要到時間了,他才能踏踏實實去死,否則就算抹了脖子第二天還是活蹦亂跳。”

東子一聽,頓時氣得發飆。

德爺瞅了過來,我怕德爺看出什麽,連忙拽了拽東子,這小子才不情不願收了臉色,可那腮幫子咬得那叫一個緊。

好一會兒。

昌叔和呂隊長說完話,兩位爺便走了過來,我笑嘻嘻迎了上去,可碰了硬釘子,德爺目不斜視直接走出大門,而昌叔還想罵我兩句,可最後都沒開口。

呦,兩位這次真生氣了。

我這心裏忐忑。

這時,老鐵背著自己的黃褡褳湊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把瓜子,也不知道從哪順來的,邊看德爺和昌叔的背影,邊嗑瓜子:“呦呦呦,臭小子,你這次的簍子可捅大發了,瞧這兩位的臉色,還真是青得不一般,估計你小子回去少不得一頓臭罵。”

“鐵叔,瓜子哪來的?”

我拿了兩顆,丟在嘴裏問。

老鐵拍了拍身上的黃褡褳,笑眯眯道:“咱這寶貝袋裏的,正宗徐記的香瓜子,磕起來別有一番滋味,這次進來,我買了四包,之前磕掉了三包,昨天晚上想你小子,便拆了剩下的一包,這不就剩這一把了。”

放屁。

想我,這老神棍若是真為我著想,那昨天就不會讓我去,況且,要不是他那張破破爛爛的黃符,那屍體也不會那麽快就起屍了,說來說去,都得怪他。

老鐵一看我表情,便知道黃符出問題了。

他吐掉嘴裏的瓜子皮,道:“臭小子,這事你不能全怪我,要怪就得呂隊長,我之前拿的黃符都被他收走了,昨兒那張黃符還是我從鞋底摳出來的,要不然,你讓鐵叔上哪給你弄黃符……”

鞋底?

我氣得直瞪老鐵。

我就說,那黃符怎麽一股香港腳的味道,原來是他媽的鞋墊子,想起昨天我對著這鞋墊子聞了兩個小時,我就想掐死老鐵。

“瓜子送你了。”

老鐵見勢不妙,趕緊將手裏的瓜子塞我手裏,拍了拍手,立馬腳底抹油閃出了大門,直接拉開昌叔的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看著手裏的瓜子,又想起那鞋墊子。

東子憋著笑:“寶爺,好忍力。”

“滾蛋。”

東子果真滾了。

呂隊長麵有愧色:“寶爺,對不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抓錯了人,您呢,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一般計較,改天,我做東,您挑個地,我再好好給您陪個不是……”

“呂隊長嚴重了。”

雖說這事我確實有氣,可經過昨天這麽一鬧,我得了不少線索,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這事也就揭過去了,不提也罷,況且這事說來也丟臉的,再提我這臉上無關。

呂隊長以為我客氣,說什麽都要向我賠罪,我覺得盛情難卻,便說下周二在慶豐樓擺一桌,聽我這麽一說,呂隊長立馬點頭說好,摟著我的肩膀兄弟長兄弟短的。

出了勞改所大門。

呂隊長還想送,可被我好言拒絕了。

如果再磨蹭下去,德爺的臉色可就越發不好看了,我說了聲回見,便拉開車門準備坐進去,可腳剛踏上車,身後傳來一道驚呼聲。

“小張,你回來了?”

我轉過身,發現一個圓臉小子。

看到我,這小子臉色驚慌,像是見到鬼一般,我走了過去,可這小子像是得了羊癲瘋,竟然直接倒地口吐白沫,看樣子快要歸西。

呂隊長臉色一變:“郭子,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人抬進去,這小子這真是,一晚上不回來,也不怕被鬼叼走了。”

“怎麽回事?”

我看向臉色有異的呂隊長。

呂隊長猶豫了一會,這才對我說:“小張這小子,前幾天在醫院撞鬼了,這腦子有些不清楚,昨天我還以為腦子正常了,可誰承想,昨天竟然一夜都沒回來,要不是我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東西,還以為他在墳地裏睡了一晚上。”

“原來是這樣。”

看來呂隊長還不知道小張調包的事。

不知道也好,免得他夜裏做噩夢。

我回頭看了一眼光頭,替他在呂隊長麵前說了幾句好話,呂隊長連忙說好,給我拉開車門,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進去。

看來今年這怪事多,特別多。

前麵德爺的車子開動。

東子也啟動車子,緊跟在德爺車後,老鐵上了昌叔的車,估計又開始胡說了,不過見到了老鐵,我這懸著的心終於鬆了。

這老神棍前幾次老是躲著我,也不知道背地裏幹什麽壞事,這次回市區,我也偷偷溜進這老神棍的院子,看看他是不是將劉川藏了起來,如果是,那我可就得好好和他算一算這前後積攢的賬了。

走了一個小時。

東子忽然猛拍了腦袋:“茴子,出大事了。”

“什麽事?”

我睡得昏天暗地。

昨天三點睡的,早上又被老頭的紙人嚇醒,這才睡了兩個半小時,人正困得不行,所以上車後,搖晃了幾下便稀裏糊塗睡了過去。

“你還記得那幾張病假表嗎?”

病假表?

我頓時打了個激靈:“記得。”

“醫院也出現這種病症了,而且還出現詐屍的情況了,昨天我原本想立馬奔過來救你小子脫離苦海,可臨走時被這事給絆住了,忙活了大半夜,一忙完,我打聽了人,才火急火燎奔勞改所了。”東子臉上沒有開玩笑的嬉笑,嚴肅地像是變了個人。

這事我聽郭子說過。

東子見我表情平靜,不解:“你不吃驚?”

“這事我聽說了。”

“聽誰說的。”

我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說:“勞改所的郭子,昨天他和另一個警衛嘮嗑,我聽了一會,隻不過他們隻說的含糊,我也沒聽全。”

“這事挺麻煩的。”

我一聽,立馬坐直了身體。

“怎麽說?”

東子想了一會,這才說:“這事牽扯到了北京城的門幫,你也知道,這幾年有德爺坐鎮,這些門幫裏的人不敢惹出大事,可就在前幾天,這些人吃了豹子膽,竟然一個個踢了德爺立下的規矩,吵嚷著鬧事討說法。而說來也奇怪,醫院裏死了的孩子就是門幫裏老吳家的小兒子,因為這事,老吳家鬧得那叫一個厲害,張口閉口就要掀舊賬,這時候就有人渾水摸魚,說你就是這事的罪魁禍首,要德爺給門幫所有人一個交待……”

“怎麽扯我身上了?”

這幫人原先都安安分分的,怎麽現在鬧起來了,而且目標直指我,難不成這幫人以為我是那個蛇人?

東子搖頭:“我也不清楚。”

“那德爺怎麽說?”

“德爺還能怎麽說,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其他人也就罷了,可老吳家鬧得厲害,說什麽也不幹,你昨天是沒瞧見那架勢,真是丟了我們北京城爺們的臉。”一想起吳大能幹的事,東子也氣得不行。

我歎了一口氣:“該來的躲不過去。”

看來這北京城也要鬧騰了。

東子拍了拍方向盤:“都怪秦海那狗東西,要不是他,北京城那幫鱉孫也不會察覺到劉哥,也不會搞出這輸血的破招,你看看,他們造出來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有些事,也不能全怪秦海,要怪就得怪貪婪的巫南人,要不是他們鬧出這麽多事,我們也不會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東子心裏還是忿忿不平:“這幫鱉孫,老子真想用大_炮將他們轟成渣渣,媽的,這都過了幾百年了,還他媽出來害人,茴子,這次咱就算滾一身泥,也要將這幫鱉孫揪出來清理幹淨,要不然劉哥在北京城的日子特別過不踏實。”

“是啊!”我摸出一根煙,點火吸了一口:“如果要想劉哥踏踏實實就在北京,那就得將這幫巫南人清理幹淨,要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別有好日子過。”

東子點頭:“你說吧,怎麽做?”

“讓我好好想想……”

“嘭!”

我話還還沒說完,前麵昌叔的車子就炸了,車尾都燒了起來,火勢那叫一個大。

“我靠!”

東子連忙停下車。

我跳下車,衝過去將車門拽了下來,老鐵一骨碌從車裏滾了出來,東子三兩下將昌叔從另一邊拽出來。

司機沒啥事,隻是嗆了口煙被熏成熊貓臉,看到老鐵快被燒成黑炭,臉色頓時變了,結結巴巴道:“寶……寶爺,這可怎麽辦,這老神仙是不是死了啊……”

“沒死,可受罪了。”

我探了探老鐵的鼻子,還有氣。

司機鬆了一口氣,哭喪著臉道:“沒死就好,要是死了那我可就罪過大了,德爺肯定饒不了我,到時候我會被趕出潘家園……”

“閉嘴。”

我瞪了一眼司機。

我背起老鐵,對著東子說:“奔醫院。”

東子二話沒說也直接背起昌叔,上了車,將油門踩到底,向著市區醫院衝去,身後的車子還燒著,那滾滾濃煙直竄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