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食 人 肉?

一大早。

樓下有人敲門。

我們誰也沒動,可那敲門的人像是火上房了,敲得跟個雨點似的,我猛地坐起,穿著拖鞋下了樓,開了門,發現麵前站著之前遇到的年輕姑娘,她沒想到開門的是我,也愣住了,而順著她的視線,我看到將拖鞋穿反了。

“你……你找誰?”

我趕緊將拖鞋調過來。

她捏著衣角,扭捏著說道:“我找老韓。”

老韓,我大哥的名字,昨天我們又喝了一頓酒,在酒桌上,大哥說了他的名字,而我直接說我叫小馬,張-大-麻-子名字倒不錯,可這小子長了一臉麻子,便有了這個綽號。

“在裏麵。”

我連忙閃開一條道。

姑娘走了進來,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異,我摸了摸胡子,發現一邊有,一邊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蹭掉了,我捂著嘴,尷尬地朝姑娘笑了笑,便和她上樓。

“誰他媽大早上過來叫喪,老子不就是兩個月沒交房租了嗎,至於要卸了老子的樓門,你他媽再上來嗶嗶,老子揍你信不信?”大哥起床氣大,更何況我們都睡得晚,這大清早美夢被打攪,誰的脾氣也不好。

姑娘進了廚房,端了盆水出來。

“姑娘,別動氣……”

我話還沒說完,這姑娘便將一盆水澆到大哥頭上,瞬間,大哥成了落湯雞,一骨碌從**竄了起來,大罵道:“狗日的,你他媽活膩了……媳……媳婦?”

姑娘放下盆,坐在椅子上。

大哥立馬縮著肩膀,陪笑道:“媳……媳婦,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回娘家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兒子病了。”

“病了?”大哥有些慌張:“怎麽了,是不是還和上次一樣,燒退了沒,身上有沒有起紅點,你倒是說話呀?”

姑娘眼睛瞬間紅了:“現在著急了,要幹嘛去了,孩子病了這麽多年,你有真正關心過嗎啊,要不是我這些年帶著孩子跑大醫院,兒子能活到現在嗎啊,韓為民,你還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兒子的父親啊!”

“我……我……”

姑娘抹了眼淚,站起身:“老爺子那藥剩下一點了,如果用完,那兒子也就活不了,我也不求你了,以後都不求了。”說完這句話,姑娘便走到門口,想也不想便拉開門下樓了。

大哥抱著頭,狠命地揪著頭發。

我聽得稀裏糊塗,問:“小侄兒得了啥病?”

“血液感染。”

我腦子嗡得一響。

又是血液感染,怎麽又是它?

大哥痛苦地搓著臉,說:“這事怪我,都怪我,如果我當初沒拿回那東西,我兒子就不會碰它,也不會稀裏糊塗喝了它,怪我,都他媽怪我。”

“小侄兒喝了血?”

大哥錯愕地看著我,結巴道:“你……你怎麽知道是血,小馬,你是不是知道那血是什麽,是不是知道治我兒子病的辦法?”

“我知道……”

大哥灰蒙的眼眸瞬間被點燃,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想問可又不敢問,最後他看向我,小心地問:“什麽辦法?”

“吃人肉。”

“什麽,吃……吃人肉?”

大哥被嚇到了,臉色刹那間慘白。

這個是我知道的唯一辦法,老戲院地下基地裏的鬼娃娃,還有吳大能的小兒子,它們都是吃了人肉才活下來,隻不過這種活還不如死了,即使喘著氣,可模樣就不再是人,時間越長,它們的臉就變成另一個樣子。

這樣的辦法,與其說是救人,還不如說是殺人,以一個人害百人,這也是在老吳家我出手掐死吳大能兒子的原因。

大哥癱坐在地上:“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目前來看,沒有。”

“沒有?”

大哥捂著臉,痛苦地嗚咽。

張-大-麻-子起來,看到麵前這個場景,有些不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捂臉痛哭的大哥,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我從兜裏掏出煙,咬了一根在嘴裏,點了火,深吸了一口,原本這事隻是在北京城,可沒想到現在連這西北也不安全了。

想起巫南人,我苦笑了笑,覺得他們可憐而又可悲,為了一個縹緲的永生,就搭上了這麽人的性命,而且還是後輩子孫的性命。

就這麽坐了半個小時。

大哥抹了老淚,看向我和張-大-麻-子:“不是說去廟王洞嗎,你們收拾收拾,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況且藥快沒了,我得趕緊去取點,希望老爺子能不計前嫌再給我點,如果他不給,我就磕死在他麵前。”

“大哥?”

聽到這話,我有些震驚。

大哥搓了搓臉:“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胡來,行了,別磨蹭,你東西在哪,我給你先提到車上。”

我擺手說不用。

幾分鍾後。

我們三個穿好下了樓,大哥將他的貨車開了過來,我和張-大-麻-子坐在後座,大哥說了聲坐穩了,車子便像離弦的箭飛奔出去。

因為要上山,車子晃得極其厲害。

我和張-大-麻-子趕緊抓住車上的扶手,拐過一個大彎,迎麵便是蜿蜒的山路,大哥車開得太猛,我們坐在後麵都快被晃出車外了,還好張-大-麻-子手疾眼快,拿繩子將我和他綁在車把上,要不然我們準被放了風箏。

拐上半山腰,卻看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路中間,大哥按了喇叭,可那車就是不動,大哥心急,直接將車停在路邊,然後下車去敲那越野車的車窗。

剛敲了兩下,大哥就停下了。

我讓張-大-麻-子解開繩子,拉開車門下了車,可當我還沒走到大哥跟前,就被他喝住:“回車上去,快。”

“大哥?”

我不明白怎麽了。

可就在這時,越野車裏的人竄了下來,拿著槍對準我額頭,我再一看,頓時明白了,是黃毛鬼他們。

黃毛鬼下了車,走到我跟前:“呦,貼了臉皮子就不認識我了,之前在川菜館我沒認出你,現在我可將你認得清清的,我親愛的馬茴先生。”說著將臉皮子扯了下來。

大哥看著我,驚訝地眼珠子快要掉下來。

我瞪著黃毛鬼:“你還沒死?”

“這是什麽話,您都活得好好的,我又怎麽能死呢,再說了,還沒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哪敢輕易的去死。”

我看著他,忍不住冷笑道:“看來你們老板手底下是真沒什麽人了,要不然怎麽會派你這廢物過來……”

“嘭!”

“小馬!”

我拱起身子:“惱羞成怒了?”

黃毛鬼取下手套,揪著我衣領又打了一拳,我一直笑,笑他可憐又廢物,黃毛鬼動怒,接連打了我十幾拳,鼻血染紅了這狗東西的手。

“媽的,敢碰我兄弟,老子和你拚了……”

我厲聲喊道:“大哥,別過來。”

“小馬?”

我抬起頭,鼻血竄了下來,我沒有擦,看著麵前陰沉的黃毛鬼,忍不住出聲嘲諷道:“任務失敗,還差點死在那戲園子底下,我猜你們老板差點要了你的命……”

“找死。”

黃毛鬼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我疼得跪倒在地上,整個身體像是**了一般,而且那一拳打在我之前縫鎮屍鏡的位置,導致鏡子向左偏移,左邊的肉快要被剜下來。

他一把揪起我的頭發:“小子,我奉勸你一句,別惹我生氣,要不然我可以在你身上試試所謂的淩遲刑罰。”

“你試試。”

“別嘴硬,到時候你可能哭著喊著讓我一刀結果了你,畢竟這淩遲可是三百六十幾刀,是個人都熬不下去。”他拍了拍我的臉說。

大哥要撲過來,可被那幫人用槍攔住。

黃毛鬼掃了掃周圍,笑道:“若我記得沒錯,你還有一個幫手,怎麽,你們給我又設了埋伏,等我往裏麵鑽呢,馬茴啊馬茴,你以為我還和之前一樣蠢嗎,告訴你,這招苦肉計沒用了,就算劉川自個來了,也沒用,我不會再上你們的當了。”說完就抓著我上了越野車。

其他幾個人也上了車。

沒幾秒,車子便消失在半山腰。

大哥看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氣得踹了身旁的樹,過了一會,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卻發現張-大-麻-子不見了,座位上隻留下一張匆忙間寫下的紙條。

“我去救小馬。”

看到紙上的字,大哥鬆了一口氣。

想起我,他坐進駕駛位置,將車後轉,打了一個大彎也追了上去,可貨車和越野車不能相提並論,開了有半個小時,他才看到路邊停著的黑色越野。

可裏麵已經沒人了。

他氣憤地砸了車蓋,卻發現車玻璃上的字,是張-大-麻-子的字,上麵隻寫了三個字,廟王洞,看到這,大哥頓時明白了。

三兩步走了過去,跳上車抄一條近路。

這條近路隻有他和老爺子知道,當年他為了給兒子治病,急得亂投醫,到廟王洞去燒香,可那時的路被水衝垮了,他隻能從一條隱秘的小路上去,沒想到真讓他撞到好運了,求到了治兒子病的藥,而作為代價,他不能待在兒子身邊,隻能到處亂跑。

想起這些年的事,他心都揪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