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劉川的屍體

遊了十分鍾。

東子停了下來,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紮了他腳板,他咒罵了一聲,然後拿著手電筒照了下去,這一照,差點把他的魂嚇飛了。

“見鬼了你!”

我不緊不慢跟了過來。

東子來不及說什麽,直接紮水裏,將水底的東西拽了上來,當看到那東西的正臉,他臉色一變,連忙給我打手勢讓我趕緊過來。

我以為這小子撈到死人骨頭了。

“怎麽了,撈到死人了。”

我拽著兩個背包遊了過去。

東子哆嗦著唇瓣,看向我:“茴……茴子,這是劉哥啊,他沒呼吸了,死了……”

“什麽?”

我心裏一驚,連忙撲過去。

這死人果然是劉川,他的臉被泡得發白,身上布滿了傷口,而且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他的肩膀被人幾乎削透,每動一下,那血便會冒出來。

我顫抖著手,腦子一片空白。

劉川死了,他徹徹底底地死了,而且以這種方式死在我們麵前,我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東子背著劉川的屍體,表情沉重。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不能讓劉哥繼續待在水裏受罪,茴子,你去找塊棺材板來,我們兩抬著劉哥過去。”

我點了點頭,轉身去找棺材板。

之前東子被水流衝下來的時候,棺材板也被衝下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東西現在還在鐵閘門附近。

想到這,我立馬遊回去。

果然那棺材板就在鐵閘門的邊上,隻不過它太大,弄不進來,我鑽出縫隙,用砍刀砍了一半,然後將那半截棺材板丟進鐵閘門裏,自己鑽進去扛起棺材板就往回遊。

東子背著劉川,看到我過來,立馬撲了過來,將劉川放在棺材板上,我在前,他在後,將半截棺材板抬了起來。

“看著路。”

我點了點頭,說:“咱哥倆手別抖,如果手酸,那就換隻手扛,別讓劉哥受罪。”

“明白。”

走了有一會兒。

我看到了那一層層的台階,而且台階上還有一個大石頭,我心裏一喜,讓東子穩著點,我們上台階。

好不容易上了台階。

我手酸得實在是厲害,便換了隻手,誰承想這一換手,劉川就從棺材板上滑了下去,噗通進了水裏,我來不及抽自己嘴巴子,趕緊下水撈人。

“怎麽樣,撈著沒?”

東子見我遊回來,趕緊問我。

“撈著了。”

我抹了一臉水,將人拽著上了台階,東子搭了手將劉川接了過去,我雙腿發軟,連忙抽了自己兩大嘴巴子,然後才湊了過去,用袖子為劉川擦臉,可擦了一會我停了手,使勁掐著劉川的人中。

“你幹什麽,虐屍啊!”

東子打下我的手怒道。

我喘了兩口氣,解釋:“劉哥還活著。”

“還活著?”東子有探了探劉川的鼻子,沒有一點氣息,最後他想到了什麽,摸了摸劉川的手腕,那脈搏雖然弱,可終究是跳動著,這念頭一出來,東子忍不住紅了眼:“是活著。”

我掐著劉川的人中,心裏默念趕緊醒,如果還不醒,老子就得犧牲自己給他做人工呼吸了,雖然是救人,可這感覺忒他媽怪異。

正糾結著,劉川手動了。

“動了動了,劉哥醒了。”

果然,劉川睜開了眼睛。

看到我們,他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我知道他現在的腦子肯定一團漿糊,所以也沒給他解釋,反而讓他躺在大石頭上,並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老鐵呢?”

老鐵,他也下來了?

我迷惑地看著他,問:“鐵叔也下來了?”

“下來了。”

劉川點頭。

我仔細一想便明白了。

如果巫南人下來,那老鐵怎麽可能坐得住,況且那幫鱉孫見不得人好,自然不會讓老鐵好端端待在上麵。

劉川想要掙紮著起來,可被我按住,我讓他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給我們,他也不勉強,將一張地圖拿了出來,我一看地圖,腦子頓時清醒了。

“這是真的地圖?”

我瞥了一眼地圖上的標記問。

劉川指著上麵的標識,歎氣道:“這是真的地圖,之前是我給巫南人做戲,引他們進局,不過效果不太好,他們最後識破了,我沒辦法,隻好讓老鐵先走,自己則引開巫南人。”

“我明白了,”

我將地圖塞懷裏。

劉川精神頭不太好,說了幾句話便昏死過去,我見這樣不行,便讓東子將那半截棺材板劈開,打算生個火出來,可棺材板太濕,火根本燒不起來,我咬了咬牙,讓東子將那半瓶燒刀子拿出來,在紗布上澆了酒,然後點火才將火生了起來。

為了保證劉川體溫不下降,我把他挪到火堆旁,東子將自己的大毛衣脫了下來,掛在工兵鏟上,沒一會兒毛衣幹了,他便給劉川蓋在身上。

我烤著火,看向東子:“老鐵也下來了。”

“啥,他也下來了,他下來做什麽,難道他也想湊下來打麻將,這老神棍還真是那熱鬧就往湊。”東子一聽頓時皺眉。

我撥了撥火堆,解釋:“不是老鐵要下來,而是那幫鱉孫要他下來,況且你自己想想,老鐵他之前進過這裏,巫南人肯定讓他下來帶路擋災……”

“媽的,這幫鱉孫真是卑鄙,老鐵雖然有本事,可終究是個老頭,他們也真不要臉,讓個老頭替他們探路擋災。”

確實不要臉。

說了一會,我感覺頭昏腦漲,哈欠連連,東子一見我這樣,便說他守著劉川,讓我放心睡,我想要撐一會,可無奈眼皮不聽使喚,便呼呼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

我感覺渾身冷得打顫,蜷縮著身子。

可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睜開眼睛,尋著這聲音走進一個房間,那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而且這聲音有些熟悉,像是劉川的聲音。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發現裏麵坐著兩個人,他背對著我,桌上卻放了一個木匣子,那木匣子我見過,是奶奶的嫁妝,裏麵曾經是放我們馬家的傳家寶黃金羅盤的,可到了我父親這一輩,黃金羅盤突然不見了蹤跡。

“沒時間了。”

背對著我的人突然開口。

而另一個人也重複了這句話:“是啊,沒時間了,我們都快沒時間了,如果這次再不成功,那又是一輪的等待。”

“又一輪?”

背對著我的人歎了一口氣:“我累了。”

“他行嗎?”

另一個人繼續說。

背對著我的人點頭:“行,他可以的,他是我選中的人,是可以終結這一切的人,他自然可以結束這一切,如果不行,那我們就賭輸了,到時候他也會像我一樣,成為不老不死的怪物。”

不老不死?

我正要問一問他們說的是誰,可就在這時,背對著我的人轉過來,是劉川,而另一個人卻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德爺。

德爺也來了?

我剛要開口,忽然麵前的劉川變了一張臉,是一張我形容不上來的一張臉,我看著他,血液忽然凝固,感覺身上的白毛汗全都下來了。

“茴子!”

它竟然開口喊我名字。

我向後退了退,然後拔腿就跑,那聲音一遍一遍,叫得我心裏發毛,跑了不知多久,我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眼淚忽然落了下來,這種巨大的落差讓我心髒差點停止,渾身仿佛浸了水一般濕透了。

“小寶。”

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

我不敢轉頭,不敢看那張怪異的臉。

那聲音變了又變,有母親親切的喊聲,也有德爺的斥責聲,還有小癩叔的聲音,東子的聲音。

“茴子!”

忽然臉上火辣辣地疼,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劉川慘白的臉,還有東子揚起的手,他們看到我醒了,立馬鬆了一口氣。

東子扶我起來:“腦子清醒沒?”

“我怎麽了?”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濕汗,卻發現東子手上有牙印,頓時明白了,看來這老毛病又犯了。

“我又做噩夢了?”

東子點頭:“你夢到什麽了?”

“劉哥,還有德爺。”

雖然剛才的是夢,可這種感覺太真實,讓我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況且在夢裏,劉川說得那番話,那突然冒出來的恐懼感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劉川掙紮著過來。

他看著我,然後拍了拍我肩膀:“隻要堅持初心,那你就還是你,不管經曆多少磨難,受盡多少折磨,你終究還是你,獨一無二的馬茴,記住這句話。”

我心裏慌慌的。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東子見我表情恢複正常,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將放在火上烤得牛肉幹拿了出來,吹了吹上麵的熱氣,遞給我:“這個還湊合,你先墊墊肚子,吃完了,哥哥我再給你烤。”

我肚子確實餓了。

三兩下便吃完那烤得牛肉幹,東子見我吃完了,又任勞任怨烤了三串,分別遞給我和劉川,雖然味道不咋滴,可好歹能填肚子。

吃飽喝足後。

我們便商量著去找找老鐵,畢竟是隊友,不能拋下老頭不管,如果老頭被粽子抓去塞了嘴,那我們也得撿兩塊骨頭回去立個墓碑,給老鐵燒燒紙錢,讓他在下麵花錢買個婆媳,不能光溜溜一個人。

東子讚同:“老鐵雖然不著調,可好歹是我們的長輩,咱不能丟下老人家不管,再說了,他還欠我五百塊錢,我得要回來。”

“他什麽時候欠你錢的?”

“在舊勞改所。”

聽到這,我哦了一聲。

劉川也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