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賭石

“劉老板,這枚墨翠戒指——”我這話還沒有出口,宋成頓時急眼了。

“哎,你們兩個做什麽,這墨翠戒指是我先看上的,況且我已經付了定金!”臉上的笑頓時凝住了,宋成急躁的將我和東子隔到外麵,自己站在戒指跟前高傲的像隻染了毛的雞。

“是付了定金不錯,可人家賣主還沒有收錢不是?”

從一進來我便看到桌子上用紙包著的三萬塊錢,錢一分不少的堆在桌子上,可賣主卻沒有收的意思,再者我看這枚戒指最起碼也要五萬以上,這三萬怕是宋成中途變了卦。

“寶爺你說的沒錯,我這枚戒指本來和宋先生說好是五萬六,可現在宋先生卻隻給我三萬,還說我東西不好,您給評評理,這古玩界裏一旦敲定的價格,那付錢的時候就得按說好的付,不管是賣主還是買主,都得遵守這規矩不是。我劉川不誆人,可也不傻,今個這宋先生來這麽一著,我也不想賣這枚戒指,他倒好說我不對,你說氣人不氣人!”劉川也沒有料到宋成中途變卦,臉色也不好看。

這枚戒指看樣子是個老物件,做工別致,若是再過幾年,肯定不是五萬六能拿下的,說不定會翻兩倍,畢竟近兩年來對於墨翠的追捧也越來越厲害,這價格能買到純粹的墨翠也是值了。

“宋老板你這就太不厚道了!”

東子一聽劉川這一描述更是氣得不行,再加上上次被宋成使了手段搶了先,這口氣依舊卡在喉嚨下不去。

這氣不順,自然得找個人出氣,這不,宋成鑽眼裏了,今個他要是不損損這孫子,怎麽能對得起這幾天憋的氣。

“你說誰不厚道?”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人家老板也不容易,你這麽誆人家可就不對了,我們是小輩本應該不管這事,可最近這眼睛見不了小人,所以隻好吐吐氣說道說道!”我知道東子一向損人不見血,可今日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叫好,東爺是誰,能是打碎牙齒往肚裏咽的主?

“於曉東,你罵誰小人?”

“哎呦喂,宋老板您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上次您當了一回小人就記不得我了,今個我們有緣又碰見了,我看著這枚戒指也不錯,要不這次您就讓讓我,上次我不是讓了宋老板您了嗎?”瞧見宋成的臉又黑了一個色度,東子還沒打算放過宋成。

“於曉東!”

果不其然,東子的這番話徹底惹怒了宋成,老頭黑著臉,那架勢仿佛給個磚頭就要拍人。

“宋老板,我耳朵不聾,你說你喊這麽大聲做什麽,這讓外麵的人還以為我將您怎麽著了似的,我於曉東做事從來都是給人台麵,不像您,背地裏耍陰的!”順勢揮開宋成,東子衝我擠了擠眼睛,眼底盡是得意的笑,我回了他一個白眼,示意他做得不要太過火。

“寶爺是吧,今個你們找茬是不是?”

見說不過東子,宋成將矛頭指向了我,也許是看我不說話好欺負,話裏滿是火藥渣子。

我皺了皺眉頭,沒打算理會宋成,可這老頭太不識趣硬是拉著我下水。

“我們不找茬,隻是這眼睛裏見不得沙子!”

蹲下身子擺弄地上的毛料,看中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琢磨了老半天,決定還是買下來,對於宋成的話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說什麽我不聽就是。

東子見我不吭聲,頓時來氣,將我手裏的石頭拿了過去,臉上也淡淡的沒有表情,大概是對於我的表現不滿。我剛想說一句小人不用理,宋成那尖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哎呦,寶爺,您怎麽能買這個磚頭料呢?”

看著東子手裏的石頭,宋成故作誇張的說了句。

“你怎麽知道這是塊磚頭料,難不成你買過?”

本來我不想理會這樣的人,可宋成偏偏往我眼裏鑽,不讓他丟一丟臉麵怎麽對得起德爺的一個月的教導,這賭石不是我自誇,除了德爺和侯五爺之外,沒人敢在我麵前賣弄。今天宋成既然露了臉,我不打打人家的臉怎麽說得過去。

“別扯遠了,這塊石頭根本就是個磚頭料,水都沒露,又不是正經場口的料子,皮都是灰黑色的,哪裏是塊翡翠?”

宋成估計也看了不少毛料,對各大場口有些了解,不過這次他確實栽了。

這塊巴掌大的石頭雖然沒有常見的黃皮黑皮,外表並不起眼,可石頭紋路不錯,第一眼看上去是個廢料,可仔細看這石頭可大有來頭。

“宋老板不信?”

“我看過多少料子,這塊一看就是個廢料,你個小娃娃還是看看其他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花冤枉錢了!”宋成見我猶豫便可以倚老賣老,臉上的得意更是顯眼。

花冤枉錢?

嗬,我馬茴何時花過冤枉錢。

“今天要是這石頭切漲了錢由宋老板來出,要是切賠了,這枚戒指我買下送給宋老板,宋老板你覺得怎麽樣?”為了讓宋成自動跳進坑裏,我便往上加了籌碼。

這次肯定是切漲的,我不過是想給東子出出氣而已,再者宋成這人不老實,教訓教訓也是好的,反正以後也會得罪人,今天就從宋成開始。

東子一個勁的給我使眼色,我衝著他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小娃娃你太年輕了!”

聽到這話,宋成自然樂意有人替他免費掏錢買那枚戒指,表麵上假意勸我,可眼睛裏卻發出光,一副成竹在胸的了然樣。

“劉老板,你幫我喊幾個有威望的長輩,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不信口頭之言,我想要讓長輩替我做做證!”

“好嘞,我這就去!”

宋成剛剛已經觸怒了劉川,劉川自然偏向了我這邊。

幾分鍾後劉川帶了幾個老輩過來,手上還拿著一片金剛砂輪,衝著我們一一介紹了來的老輩後,便將那塊石頭侵了水,放在砂輪底下。石頭倒是不大,估計一刀就可以,劉川仔細的上好了砂輪,淨了手便啟動砂輪開始切。東子一開始還挺緊張的,可看到我神色輕鬆便放心了。

機器嗡嗡的響,我覺著沒意思,便折回身看那隻墨翠戒指,反正開始還有幾分鍾,我趁著這功夫好好看看這戒指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