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小春子
“有人說八卦陣是諸葛亮創的，其實不然，這陣法早在周代就有了。具體應用到墓葬的防盜方麵有一定的限製，由於受地宮的麵積所限，一般是該陣是由五十二個平行八邊形的石室構成的。但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陣的規模要大得多！其原因是此處並非一個純人工的地宮，而是依靠天然的山體空間布下的陣法……”彭怡鳳耐心的講解道。
艾然好奇的問道：“我在外國電視節目裏看過‘迷’宮真人秀，那種‘迷’宮是依照蜂巢結構設計的，當時還真有人走出去了，你說是老外那種平行六邊形的‘迷’宮更難，還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種平行八邊形的‘迷’宮更難破解？”
“國外的平行六邊形的‘迷’宮我沒聽說過。不過我覺得它難在方位不是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所以即使那拿著羅盤，也一定會造成偏差。而咱們的八卦陣方位雖然方位是正的，但是若是不結合陣法所處的風水，就不會知道陣膽中心石室的所在！如果陣膽定錯了，也就容易遇到奇‘門’遁甲的怪圈了。”
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如果絕望使人接受了必將死亡的事實，就反倒是釋然了，現在兩個人有問有答，熄了火把也不再去續，當真是放鬆的聊起了天。
艾然接著問道：“說道這蟲魃山的風水，我記得在進山之前，你和‘玉’萍妹子說道什麽龍入水陣，還說世上最好的風水什麽的。”
彭怡鳳：“的確，我們兩個當初在峽穀的盡頭上麵議論過，說這個峽穀又深又寬，一共九道彎，想必很多年前水勢浩大！本以為是一個簡單的‘九曲藏龍陣’，沒想峽穀的盡頭竟然是一個渾圓的巨坑，河道由地上水變成了地下水，這就形成了一座難得的大風水‘蛟龍入水陣’了。而‘玉’萍妹子當時假設了，若是再有一條大水係，也從同一水眼流入地下，那麽久會形成理論上最好的大風水‘雙龍入水陣’。”
艾然：“那你沒有參照那‘蛟龍入水陣’的風水來破這個八卦陣嗎？”
彭怡鳳肯定的說道：“當然了，前麵幾十個‘門’我都是按照‘蛟龍入水陣’來尋陣膽的，結果發現與這八卦陣並不匹配！”
大概是彭怡鳳不願再這八卦陣上再多做糾結，而是想在死前聊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她打斷了話題，轉而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你說過你之前到過無目界，我自幼下地‘摸’金，卻也沒有到過那麽詭異的地方，給我講講吧。”
艾然自然是毫無保留，他同樣也喜歡聽彭怡鳳離奇的盜墓經曆。兩個人這麽一聊，就是兩天，看到補給越來越少，兩個人都開始故意的少吃少喝，潛意識裏都想讓對方活得久一點。
艾然和彭怡鳳相談甚歡，尤其是彭怡鳳的故事尤其‘精’彩，因為她除了自己的親身經曆，還會講述‘彭’‘範’‘杜’‘阮’南派四族老一輩的離奇故事，聽得艾然津津有味。
艾然又問道：“你在地下經曆過最最離奇的事情，是什麽樣子的呢？說來聽聽！”
彭怡鳳想了想說：“像你遇到的甬道裏長出了石‘門’斷住退路的事，我還真沒有遇到過，阿爹那一代的舊事雖然離奇，卻太久遠了，不提也罷。我就說說有一次我下一處金代皇陵的時候，遇到的一件奇事，準確的說應該是穿山甲親曆的一件奇事！”
彭怡鳳突然問道：“對了，你知道穿山甲名字的來曆嗎？”
“我略有耳聞，據說是他們家世代都跟著你們彭家寨的當家人下地‘摸’金，因為祖上有秘傳的縮骨功，隻要腦袋能伸進去的‘洞’，整個人就能鑽過去，所以他們家世代都叫穿山甲。”
“你隻知其一。如果祖孫三代人同堂，還都叫穿山甲，那豈不是重名了？嗬嗬……他們家隻有頭輩人才能叫穿山甲，比如爺爺活著，阿爹和小子就不能叫穿山甲了！我說的這個事的時候，穿山甲的阿爹還在病榻，而當年他叫做小‘春’子。”
彭怡鳳開始講述正題：“那時我還小，也是第一次到北方下地。由於事先就猜測是‘女’真人皇族中某人的墓，而他們葬結構都是用一層黃土一層巨石，再一層黃土一層巨石……就這樣‘交’替回填的。所以從正上方別說打盜‘洞’了，就連洛陽鏟也是下不去的。如果繞遠從側麵挖進去的話，也不行，因為盜‘洞’打在土層之中，上方的巨石曾必定會坍塌，目的就是把盜墓賊給砸死。
“那最後怎麽辦的？”艾然如身臨其境般問道。
“我決定把盜‘洞’繞遠往深裏挖，越深越好，然後再垂直向上挖。這不就安全了！”
“好主意！”艾然又說：“不過，這麽一來盜‘洞’的長度增加了，‘洞’體的拐角也增加了，工程可夠大的。”
“是啊，而且盜‘洞’直徑越大，就越容易塌方，最理想的盜‘洞’是比籃球寬上一圈也就好了。”
“那麽細的盜‘洞’？恐怕隻有穿山甲才可以。”
“沒錯，當時別人都幫不上忙，隻有穿山甲，也就是當時的小‘春’子，他一個人出來進去的倒土，我則根據他的口述，糾正他挖展盜‘洞’的方向。”
彭怡鳳接著說：“小‘春’子對我十分的信任，結果他依照我的指點，果然很順利的在頭頂挖到了一處堅硬的地方。小‘春’子還以為是我尋龍點‘穴’的功夫太過通神，竟然直接挖到了石槨的下襯。他想順著棺槨橫向挖進墓室，卻沒想到突然頭頂一塊巨石塌陷，壓住了他的手臂！”
艾然也是一驚，問道：“怎麽會這樣？難道在墓主人在主墓室的下方也布置了巨石層？”
“沒錯！這也是我所知曉的，唯一一處連正下方也有巨石防衛的金代墓，怪我當時太年輕自負了。”彭怡鳳似乎有些自責的道。
“那小‘春’子怎麽樣了？”艾然關切的問道。
“據小‘春’子活命出了盜‘洞’後的敘述，當時恰巧有一隻真正的穿山甲沿著他打的盜‘洞’鑽了過去，那隻穿山甲比普通的要大得多，小‘春’子當時疼得暈了頭，居然向那隻大穿山甲求救，說自己家祖祖輩輩都在拜它，請它救命。”
彭怡鳳咂了一下舌，接著說：“嘖說來也邪了……那隻穿山甲，就像是聽懂了，當即就鑽到了巨石之下，將巨石給翹起了一絲縫隙，雖然隻有一刹那，小‘春’子還是把受傷的手‘抽’了回來，小‘春’子大喜，他倒退著爬行了幾米。借著手電筒的光線，小‘春’子看到那穿山甲四肢拚命的撓扯，卻被巨石壓得絲毫動彈不得。”
“小‘春’子拖著傷手，又爬了回來，可是巨石太重他就是雙手都沒有受傷，也是無能為力的。小‘春’子試了幾次，還是決定自己先出去，臨行前，他連聲說道一定不會忘記穿山甲的救命之恩！還發誓‘自己很快就會回來把它給救出去！若違此誓言，定叫自己死無全屍！’”
“小‘春’子這幾句話說完之後，那隻大穿山甲就像是聽懂了，他的四肢不再掙紮。小‘春’子見狀，用額頭使勁的砸了土‘洞’三下，代表給穿山甲磕了三個響頭，小‘春’子叫穿山甲等著自己，然後又重複了幾遍誓言，倒退著匍匐而去！”
彭怡鳳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艾然，他急忙問道：“那麽後來，你們救出了那隻大穿山甲了嗎？”
彭怡鳳說道：“刨土挖‘洞’這方麵，小‘春’子是第一行家，他的手臂傷得很重，能退出來就算是萬幸了。若是換個力氣大的夥計去救穿山甲，那狹小的盜‘洞’也不是旁人能夠鑽的進去的！若換人重打盜‘洞’，又恐生變，於是，我決定先收兵，一來等穿山甲的傷勢好轉，二來，回去準備應付大石塊的法子。”
“小‘春’子死裏逃生，真乃奇遇啊！”艾然又問道：“那你們是空手而回了？”
“沒錯，穿山甲一受傷，這趟鬥算是倒不成了，那也是我少有的跑了白。”
艾然感慨道：“原來像巨石層那種最最簡單的機關，反而最最有效啊！那麽小的成本，就能夠讓盜‘洞’前後左右都行不通。”
彭怡鳳搖了搖頭道：“其實也不然，主要還是那個墓所處的位置太讓人顧忌。”彭怡鳳接著介紹道：“金朝的皇陵多集中在房山區界內，雖然那裏也是無人的林區，但怎麽說也是首都北京，天子腳下！否則的話隻需要在墓室的側麵挖‘洞’，再以炸‘藥’爆破，而爆炸所形成的大坑，自然會使巨石向其中滾落，簡單得很。”
“那你們救出那隻穿山甲是在什麽時候？”艾然依舊好奇。
“小‘春’子回到家，把自己的奇遇跟病榻上的老爺子一講，老人家不住的給家中供奉的一尊穿山甲雕像磕頭，還囑咐小‘春’子要盡快救出穿山甲，不能讓巨石壓著救命恩公！”
“老頭說得也對啊！這樁心事不了，他們父子睡不好覺的！”艾然說。
“沒錯！連我都睡不好覺，我那時候年幼，什麽樣的地下不去我都不服氣。於是，小‘春’子的手還沒好利索，我就準備了兩部千斤頂、兩套倒鏈，又多帶了幾個掘土好手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