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搏鬥的局勢便被拉開,那屠夫的一方明顯有些步履不穩了起來,但依舊與那兩壯漢周旋著,那皮膚黝黑的大漢在之前與鶴風的搏鬥中就受了傷,那額頭上一直冒著汗珠,有些體力不支,但戰鬥力依舊十分強悍,將那兩屠夫逼到了一個死角裏。

那貴公子的丹鳳眼裏滿是戲謔,對著鶴風說道,“看上去你快要輸給我了。”鶴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戰場的的局麵,那兩個屠夫在死角出防守著,其中一個的眼睛一直在到處尋找著,等待著突破點。貴公子則是沒有發現這一點,他輕輕地晃了晃扇子,悄悄地瞥著鶴風的表情,丹鳳眼中滿是說不清的情緒。

鶴風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那貴公子一眼,出言提醒道,“你快要輸給我了。”那貴公子眼神一凜,連忙朝那戰場上望去,隻見那已經逼退到死角中的其中一個屠夫居然衝破了一個大漢的防守,並將他畧倒在地,另一個大漢見狀,立刻衝向在死角中的屠夫,一個過肩摔,便叫那屠夫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那兩大漢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倒了,立刻變得憤怒了起來,衝上前互相扭打在了一起,還要繼續廝殺。那師爺一看場地上站著的隻剩四個人了,連忙叫了幾個侍衛將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強行拉開。

那兩個壯漢依舊隔空怒視著對方,大有一種勢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鶴風對著目瞪口呆的貴公子說道,“我贏了,你輸了。”那貴公子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鶴風行了一禮,搖著頭笑著說道,“俠客可真是料事如神,是本公子輸了,本公子一定會向你兌現承諾。”

鶴風看著那貴公子彬彬有禮的模樣,對他的好感也增添了不少,他常常聽說所有的貴公子都是些紈絝子弟,目中無人,可麵前站著的這位卻讓他改變了對這一群體的個別認知,他也還了一禮說道,“公子承讓了。”

那師爺輕輕拍打著那紅色肉球的肩膀,在他耳邊喊道,“老爺!老爺!!醒醒!!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快起來看一眼,將他們聘用吧!!”

那團肉球睡得正是香甜的時候,突然在耳畔聽聞這麽大的聲音,猛然地嚇了一跳,呼嚕聲也戛然而止,那椅子上的肉全都顫了一顫,而後悠悠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場地上的四個人,突然清醒了起來,那被團團肥肉包裹著的小眼睛也“忽”地瞪了起來,他磚頭對著吵醒他的師爺大聲喝道,“你是認為我聾了嗎?!叫這麽大聲!!”

那師爺唯唯諾諾地弓著身體,不住地點著頭,又搖著頭,又戰戰兢兢地對著那縣官老爺說道,“老爺,老爺,正事要緊,你先把他們的事給了了,回頭就能回去安安心心地睡你那寬敞舒適的大床了,不必在這麽毒辣的太陽下睡覺了。”

那肉球想了想,便覺得那師爺的話有那麽幾分的道理,便很不情願地宣布道,“好了好了,就這麽幾個站著的人是吧?!那就聘用他們好了!!”說罷,便回頭又對

那師爺嘮嗑道,“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了!!真是的,一天內吵了我兩次了!!你還讓我怎麽活呀!!”

那師爺的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還一邊叫來了七八個衙門裏的壯丁對著他們說道,“去,還不快把老爺抬到房裏去!!沒見著他還不想起來嗎?!”那幾個壯丁答應著便一股腦兒地湧到了那個紅色的肉球身邊,抓住了椅子的各個受力邊角。

那個肉球便和椅子一起被那七八個壯漢給抬了上去,那椅子又發出了一陣陣“吱吱呀呀”的抗議的聲音,那群壯漢“嘿咻嘿咻”地兩他向房屋抬去,那肉球還在上頭罵罵咧咧呢,“哎呦,慢一點,顛死我了,下回可要記得去訂一個大一點的椅子,這椅子又小了!!”

那師爺猛擦著額頭上沁出的汗水,看著那團肉球越來越遠去的身影,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這師爺還真是難當呀,總算是將那尊“活菩薩”給送走了,他對著場地上剩下的人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是衙門裏的捕快了,先跟我去成衣鋪子量一量你們衣服的尺寸,明天早晨便來衙門做事!”鶴風與那貴公子相互看了一眼,便跟著那師爺走了,那兩個壯漢相互瞪了一眼,但看在自己都被衙門選中成捕快的份上,也不多說什麽,也跟著那師爺去了。

在成衣鋪量好了尺寸,那兩個壯漢便率先離去了,鶴雲同那貴公子一起走出了店鋪,那公子便對著鶴雲禮貌地一笑,溫和地說道,“那從今日起,大俠便是本公子的護衛了,我每日都會給大俠一錠金子做為差遣費。”說罷,他就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遞給鶴雲,又笑著補充說道,“這是今日的工錢,本公子願賭服輸。”

鶴風從他手中毫不客氣地接過那錠金子,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那貴公子臉上的神色先是一滯,而後那笑意也變得無比真誠了起來,他見過了太多矯揉造作的人,剛才鶴風那幹脆利落的舉動表明了他的真誠與直白,看來的確是個可交之人,那貴公子的丹鳳眼中流轉著光芒,對著鶴風自報家門起來,“本公子姓楚名恪,還不知大俠尊姓大名?”

鶴風定定地看了楚恪一眼,楚是當朝的國姓,看來這位公子的身份非同尋常,他對著楚恪淡淡地答道,“叫我鶴風便可。”楚恪點了點頭,兩人便在成衣店各自別過,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鶴風回到客棧時,藍蝶就已經在客棧裏了,她靜靜地坐在客棧大廳的凳子上,兩隻晶瑩雪白的小手撐著自己的臉頰,那雙漂亮而又驚動的眼睛正呆呆地盯著窗外的街道。

鶴風注意到,她今日的打扮十分的鮮豔動人,她披著一連深藍色外罩輕紗,上身穿著一件雪白的絲綢寬襟內襯,其上繡著一隻隻飛舞的銀色蝴蝶,她的柳腰被一根赤紅色穿著碧玉環的腰帶係起,其上還吊墜這一顆她母親從小就掛在她繈褓上的銀鈴,那銀鈴同一綴深藍色的流蘇一同垂掛在她那水藍色的開叉裙擺上,那雪白的雙腿隱隱可見。

她那漆黑的頭發被一

支碧玉簪子綰成了一個髻,那塊似乎融化著天空與海洋的藍色寶石被一根細細地銀鏈子安靜地垂在她的額頭上,微風輕輕吹起她臉頰旁地幾縷秀發,使得她更加具有仙氣了起來。大廳中所有男子的目光幾乎都落在她的身上,片刻不離,然而她卻沒有半點察覺,隻顧著看著窗外的風景。

鶴雲看到藍蝶這樣的打扮先是一愣,而後那張如同冰山一樣的臉上邊升起了陣陣寒氣,他向著四周狠狠地看了一眼,那眼神中的寒光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覺得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再往那漂亮的藍衣女子身上看去。

鶴風陰沉著臉色坐到了藍蝶的對麵,藍蝶這才感受到了大廳裏氣氛的變化,回過頭來,正對上鶴風那副難看的臉色。藍蝶的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她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將它重重地擺放在桌上,而後對著鶴風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鶴風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錠銀子,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他沒說什麽,隻是定定地看著窗外,等待著藍蝶開口。果然,藍蝶最終還是沉不住氣,她看著鶴風那陰沉著的臉色,對著他得意洋洋地大聲說道,“姐姐可是賺了錢回來了!弟弟好歹也要倒杯茶犒勞犒勞我這個辛苦的姐姐吧。”

鶴雲將目光移回了桌上的那錠銀子,再將目光移到了藍蝶那雙滿是調皮和得意的漂亮眸子,淡淡地說道,“我今天也去找工作了。”

藍蝶那雙璨若星河的眼睛中星光一閃,臉上的神情微微驚訝了起來,這小子,昨天可是口口聲聲說著要自己養他,今日去了紅玉樓一鬧,倒是要自己去找工作做了。藍蝶的眼睛眯了眯,她將兩隻玉臂交叉在胸前,舒服地往後一靠,對著鶴風說道,“哎呦,沒想到弟弟也去找工作了呀。”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那雙眼眸中滿是輕蔑與戲謔,她優雅地抿了一口香茶,看著鶴雲那雙平靜而又冷淡的眼睛說道,“姐姐我可是聽說,這城裏的工作不好找呀,尤其是像我這樣一天就能掙一錠銀子的,就更難了。”

藍蝶的身子前傾,將那茶杯優雅地擺放回原位,臉上的神情滿是得意與狡黠,她高傲地仰著頭,對鶴風說道,“我看呐,弟弟還是不要出去幹活了,姐姐我養得起你。”說罷她還故意地對鶴風拋了個調皮的媚眼,將桌上的銀子往鶴風的方向推了推,“喏,拿去吧,這是這幾天的零花錢,不要用得太快,姐姐我賺錢也是蠻辛苦的。”

鶴風被藍蝶的那個媚眼弄得有些麵紅耳赤,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才一天而已,就讓她學會拋媚眼迷惑男人的那一套來了,心裏漸漸湧起一股擔心和怒氣,這樣下去還得了!明天就得去找那紫衣的老太太好好說說。

藍蝶看著鶴風那一紅一黑的臉色,還以為他惱羞成怒了呢,臉上的神情是更加地得意,她將桌上的那錠銀子拿起,對著鶴風說道,“這是怎麽啦?難道是怕別人說你吃軟飯嗎?你昨天不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