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靜靜喝酒的楚城,看到了趙箬那邊有些混亂的情況,便抬頭皺著眉,用那雙邪魅妖嬈的美眸,瞪了一眼六公主,六公主這才憤憤地住了口,有些不服氣地將頭轉向一邊,又狠狠地回了楚城一個白眼,楚城並沒有理會六公主的氣惱,而是朝著那滿臉無辜與委屈的顧敏拱了拱手。

“切,皇兄對這種女人真是太客氣了……”六公主小聲地咕噥著,卻一字不落地落進了趙箬的耳中,一旁的貴族小姐們都訥訥住了口,全都動作一致地對著楚城泛起了花癡,連那顧敏也是紅著臉,完全沒了方才那副委屈與氣憤的模樣。

“真是不知怎麽回事,明明是出自同一個母親,怎麽這兄妹二人之間的差距就那麽大呢,也難怪會被人退了親。”秦姝蓉卻沒有吃楚城的那一套,口中陰陽怪氣地,斜著那雙狐媚子眼睛,嘲諷著六公主。

雖說秦姝蓉是將相之女,要比身為皇室宗親的六公主身份低了一級,可她今日偏偏就是想要不怕這囂張模樣的六公主了,反正自己的父親戰功赫赫,諒她一個深宮中不受寵的公主也奈何不了她們秦家。

“嗬,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類聚,自以為生了張狐媚子臉蛋就感覺洋洋得意,也不看看人家趙箬郡主,模樣比你美豔多了,卻始終不見她做出半種出格的事情來,你呀,就是生在武將之中,少了那些素質與文化,倒活像是個野蠻人了。”六公主說罷,還故意側了側身,一副不想被沾了野蠻氣息的模樣,這一微小的動作,硬是讓秦姝蓉氣歪了嘴。

趙箬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六公主竟然會扯到自己的身上來,這下自己也變得有些尷尬起來,不知應該不應該參與這種貴族小姐們的唇槍舌戰。趙箬先是不說話,靜靜地任由那些貴族小姐們相互謾罵著,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便出言勸解道,“既然來了皇宮參加宴會,這皇宮也算得上是六公主的家了,那大家今日都便是六公主的客人,哪有主客如此不和的道理,都趕緊消消氣,一會兒等宴會散了,大家再辯個清楚。”

那秦姝蓉一見趙箬說話,臉上的神情便沉了幾分,她那雙狡黠的眼睛微微往楚流雲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楚流雲正皺著眉頭疑惑地盯著自己看著,她的臉頰微微一紅,便扯出一個嬌滴滴的笑容,有些尷尬地對著楚流雲拋了個眉眼,露出一副,“我們正在說笑”的樣子。

回過頭來,就對著趙箬與六公主狠狠的一個白眼,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也不再理睬趙箬與六公主了。六公主見秦姝蓉那做作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便也不再看向她,仿佛秦姝蓉的方向就像是長一種看了眼睛就會生病的病菌一般。

趙箬輕輕鬆了口氣,今日這宴會還真是精彩,這些貴族小姐們不僅僅相互比鬥了才華,連唇槍舌劍也拿出來相互較量了一番,今日的趙箬還真是開了眼界了。趙蓉無奈地自嘲著,忽而感受到了一股滿是笑意的強烈目光,趙箬轉過頭去,卻見坐在對麵的楚恪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長。

看來,這位善於觀察形勢的楚恪太子。是將剛

剛那些所有的經過,一個細節都不落下地看進他那雙如鷹隼似犀利的丹鳳眼裏去了。趙箬狠狠瞪了他一眼,楚恪卻痞痞地笑著,滿臉無賴的神情,看得趙箬心中一陣不爽。

正巧,這時在龍椅之上的楚王停止了他那番治國的理論,讓下麵的那些大臣自由討論起來,貴族小姐們也得到了一陣的輕鬆,趙箬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瞥眼間,看見一旁的趙莞正癡癡地看著楚括,那神情真摯而又炙熱。趙箬歎了口氣,年輕的姑娘們永遠都喜歡壞男人。

這時,台上的楚王突然說道,“如今楚明珠郡主已經出塞,而據寡人所知,楚朝內還有一位佳人,她的才智與容貌也能稱得上楚朝的一絕,隻是為人處世十分低調。”說罷,他滿含笑意地朝著趙箬看了一眼,而後又對坐在底下喝酒的趙寅問道,“趙愛卿,今日丞相府女管仲可否前來。”

趙寅聽聞此話,立刻放下酒杯,起身對楚王行了個禮,“回皇上,犬女今日隨著微臣前來,犬女才疏學淺,皇上這番話真是過於誇讚了。”楚王一聽哈哈大笑起來,“不為過,不為過,女管仲的膽子與智謀大家都是見識過的,今日趁著大家都在,趙丞相可不會不舍得讓我們見見吧?”

趙寅連忙說道,“不敢不敢。”趙箬一聽楚王把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現在若還是坐在原地,恐怕是過於高傲,而且更像是對楚王的不敬,她立刻站起身,鎮定自若地走出人群,來到楚王的麵前,行了一個規矩而優雅的宮禮,“臣女趙箬,見過楚王陛下。”

楚王細細地盯著趙箬看著,上次在城樓上實在是匆忙,沒能好好看看,如今這麽一瞧,還真是驚豔了,那苗條而又姣好的身段,被包裹在一件簡潔低調的淺綠色袍子中,那袍子上繡著一朵朵用金線與銀絲繡成的迎春,一簇簇一叢叢,好不浪漫。

趙箬那烏亮的青絲被一隻碧綠的玉簪子挽起,剩下一小縷發絲優雅地垂落在左肩,嬌俏而又活潑,這小小的身影往那大殿中一站,絲毫不顯膽怯,那身上散發出如蘭靜謐的氣質,讓人看得很是舒心,與方才秦姝蓉的濃豔,顧敏蒼白的平淡截然不同,就像是在酷暑裏聞到的一陣薄荷清香,讓人身心都舒暢起來。

楚王笑得彎起了眼睛,他立刻對著趙箬說道,“抬起頭來,讓我們見見女管仲的模樣。”趙箬答應著,緩緩抬起了頭,眾人皆好奇地望著,趙箬臉上的神情略帶著淺淺溫和的笑意,那雙眸子上的眼簾漸漸打開,刹那間,那雙清亮滿是智慧的瞳孔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仿佛是一盞迷霧中閃亮著的燈,讓人一見就立刻清晰了自己的神智,那眼底深處隱藏著死死的顏色,閃爍而又神秘,讓人捉摸不透她腦海中的思想。那一點紅唇粉嫩地恰到好處,與那張白皙而又嬌嫩的麵頰相互映襯著,如同那剛開出的白櫻,迷人而又靜雅。

眾人立刻嘖嘖讚歎道,“真是美啊,沒想到楚朝還有這樣令人神清氣爽的美女,她身上那股氣,我是從來沒在任何一個姑娘身上見過,真是太妙了。”大廳中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趙寅有些不滿地看了看四周,

雖然他們個個都在誇讚著自己的閨女,然而,這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樣隨便地被人議論著,他這個當爹的心中,還是有些小疙瘩的。

楚王看著趙箬那張絕美的臉蛋,對著趙寅說道,“不愧是我們皇室血統的後代,完全繼承了你娘子,當年楚朝第一美人的美貌。”楚約聽到楚王這樣誇讚著,臉微微一紅,便向著趙寅使個眼色,趙寅會意,連忙對著楚王說道,“皇上謬讚了。”

楚王看著趙箬那落落大方的模樣,眯了眯眼睛,問道,“女管仲的才智我們可都是見識過的,可不知女管仲還有什麽才能,今日好讓我們開開眼界。”趙箬不慌不忙地對楚王行了一禮,穩穩地說道,“臣女淺知一些花藝與茶道,若皇上不嫌棄,臣女就在此向各位大人獻醜了。”

楚王點了點頭,向著趙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箬接了命令,便對宮人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兒便將趙箬所需要的材料給準備好了。不一會兒,趙箬所泡製的茶香便溢滿了整個大殿,那些大臣們一個個都吸著鼻子,大聲說道,‘“真香啊……實在是太香了……”

不一會兒,趙箬便茶水都烹製好了,待它們冷卻後,便由宮人們將一盞盞茶給大臣與女眷們送去,趙箬選了最好的一壺茶水,親自奉獻給楚王與皇後,趙箬按照與楚恪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在給皇後奉茶時說道,“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未見著九公主了,不知她的病可好些了沒?箬兒倒是想念得緊呢。”

那皇後沒想到趙箬會在楚王的麵前說這樣的話,趙箬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慌張,便立刻說道,“啊……九公主她身子才剛剛好些,我就讓她在寢殿裏休息休息。”楚王喝著茶,聽到趙箬的問話便皺了眉頭,連忙看向皇後問道,“小九生了那麽久的病?為何本王不知道?”

皇後連忙將茶盞放下,對著皇帝說道,“臣妾看皇上整日忙於朝政,便想著不讓皇上分心,所以才鬥膽沒向皇上稟告此事,還望皇上恕罪。”楚王一聽,有些慍怒地將茶盞往桌上用力一放,皇後的身子隨著那聲響狠狠地一顫,連忙從一旁的座位上走下,跪倒在楚王的麵前,口中說道,“皇上息怒,臣妾下次定會注意。”

在場的大臣與女眷正喝著茶,卻突然看見皇後跪下,便紛紛放下了茶杯,看向趙箬的方向,隻見楚王對著皇後喝道,“你還真是大膽了!若是小九有什麽閃失!你這皇後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說罷,他便對著在場的賓客們說道,“眾愛卿自便,寡人先行一步。”

皇後嚇得臉色都變白了,她有些驚慌地朝著楚括的方向看了一眼,趙箬與楚恪的眼神一閃,心中已經明了了半分,等楚王走後,皇後這才尷尬地起身,有些尷尬地領著自己的小宮女匆匆地離去了。

趙箬見楚王與皇後都走了,便也沒了繼續表演的理由,就回到了座位上。楚恪對著身旁的一個宮人輕輕說了些什麽,那宮人點了點頭,便匆匆離去了。趙箬緊緊盯著楚恪的神情,發現他的神情有些陰騖,他心不在焉地喝著酒,眼神飄忽不定,不停地更換著坐姿,看上去十分焦躁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