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箬看著趙莞那故意在楚城麵前矯揉造作的姿態,那眼神中帶著**裸的暗示與勾引,看得趙箬的胳膊上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最終,不出趙箬所預料的那樣,詩社在六公主與顧敏的明爭暗鬥中匆忙結束,趙箬像是解脫了一樣,輕鬆地舒出一口氣。

趙箬回到自家馬車停靠的地方,見自家父親與娘親正站在馬車旁等待著自己 ,便與楚流雲道了別,快速回到他們身邊。楚約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趙箬的身後,呆呆地看著,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默默地點著頭。

趙箬疑惑地朝著娘親的視線方向看去,見楚流雲正隔空對著楚約行禮作揖。趙箬回頭,便對上了楚約那雙滿含期待的眸子,“箬兒,方才那個可是嘉王世子楚流雲?還真是一表人才,謙遜有禮,這孩子看著就不錯,倒不失為一個好女婿。”

趙箬連忙出聲道,“阿娘,你在想些什麽?嘉王世子隻是明珠的哥哥,我也將他當做哥哥看待。”趙寅也在一旁笑眼彎彎,摟著楚約對著趙箬說道,“你阿娘說得有理,那嘉王世子是個好孩子,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趙箬一聽,明白這是爹娘在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瞎操心呢,現在自己說什麽他們也都是不會聽進去的,索性不理,讓他們自己說去,這樣想著,他便自己進了自己的馬車之中。趙寅一見趙箬鑽進了馬車,連忙對楚約說道,“瞧瞧,這孩子,居然還害羞起來了。”

趙箬無奈,她坐在馬車中朝著外麵望著,卻見趙莞一臉春意地從遠處姍姍而來,那她身後跟著的正是楚朝第一美男子,楚城,趙箬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趙莞的狐媚子功夫完全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呀。才一會兒不見,就能將楚城給套住了,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有些本事的,自己要多注意一些。

趙莞知道趙箬現在正在馬車之中,便故意帶著楚城在馬車旁閑聊了一會兒,而後才與楚城告了別,登上了馬車。楚城對著楚約與趙寅行了一禮,便回去了。趙寅與楚約相互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但各自的心中都有了數,兩人攜手一起走上了馬車,命令車夫行路。

夕陽灑灑,蹄聲清脆。馬車花窗上的雕紋印在趙箬美麗的臉龐,光影變幻,趙箬的側臉美得就像一幅畫。她的眸子清亮而又堅定。

楚恪在出了禦花園後,便覺得一陣心煩意亂,他本想找趙箬談談,然而,隻要腦海中一浮現出趙箬的麵容,他覺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索性不再去找她了,就徑直走回了宮殿,在回去的路上,他還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楚括。他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楚恪身旁高傲而又神氣地走過。

今日本來一切都似乎掌控在他的手上,然而楚恪卻始終高興不起來。他回到殿中,便逼迫著自己把在禦花園中所見到的那幕忘記,為了分散注意,他將桌案上所有要處理的折子全部拿了出來,一卷一卷地看著。

然而越是看得認真他越是覺得心慌意亂,到了最後,他所看的那些折子上,全是趙箬的影子,他開始發起呆來,拿著墨寶,在雪白的宣紙上畫著她的輪廓,然而在清醒過來時,又十分憤恨自己這樣的行為,他將那張畫著趙箬輪廓的紙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然而扔出去的瞬間,他便覺得自己後悔了,便又趕緊將它撿了起來,最終,他無奈地斜躺在了圈椅之上,他手中抓著趙箬的畫像,口中喃喃道,“趙箬啊趙箬……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說罷,他站起身,順手拿過了一件披風,往脖子上一圍,打開窗後,便跳了出去。

今晚的月色十分明亮,就像一顆動人的明珠掛在天空,閃爍著迷人的色彩,楚恪在宮殿的屋簷上跳躍著,按照以往熟悉的路線,避開了巡邏的禦林軍,在那琉璃瓦上輕輕跳躍著,就像一隻身形優美的黑貓,一眨眼,便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楚恪墨袍上的金絲在月光下閃著點點金光,靜謐的街道上,青石板反射著銀色的光芒,那暖橘色的燈火看得楚恪一陣舒心,他喜歡夜色,夜色總是給任何東西給予平等的對待,也給任何不起眼的東西都能鍍上一層銀,使它們看上去神秘而又高貴。

楚恪快速地穿行著,這條路線他早已爛熟於心,有時甚至在夢中也依舊出現過,不一會兒,一座小巧而精致的院子便出現在了楚恪的眼前。有一隊巡邏的衛兵正巧經過,楚恪眼神一凜,身影一閃,就靜悄悄地落在一棵大樹的陰影裏了。

那隊衛兵絲毫沒有察覺,楚恪待他們走過後,便悄悄從影子中走出,來到了趙箬的窗前。他先是試著輕輕推了一下,那窗戶不為所動,楚恪輕輕笑了一聲,這小妮子,還是蠻警覺的,然而這也難不倒他,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細若發絲的銀色絲線,往那窗戶的縫隙中輕輕穿去,隻聽一陣輕微的“哢嚓”一聲,那窗戶便可以活動自如了。

楚恪輕輕將窗戶推開,一個翻身便到了屋內,他又飛快地將窗戶虛掩上了,轉身朝著屋內望去,屋中漆黑一片,隻有那透過那層輕薄的窗戶紙的微弱月光來照明,楚恪的丹鳳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他可是在軍營中成長的皇子,夜視能力也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對於趙箬著屋內的狀況更是了如指掌。

他靜靜朝著趙箬的床邊走去,那輕紗床幔層層疊疊地覆蓋在那張精致的雕花紅木棖上,趁著那微弱的月光,楚恪將那層層疊疊的紗帳撩起,月光靜靜地瀉落進了床中,**的人兒呼吸均勻,白皙的臉蛋上有著兩抹自然的紅暈,那三千青絲散落在繡著精致團花的枕頭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楚恪靜靜地看著,看入了迷,那絲絲縷縷的發香飄入了他的鼻尖,他輕輕拾起一縷長發,放在鼻底細細嗅著,那陣芳香沁人心脾,楚恪原本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他的手指輕輕穿過那順滑冰涼的發絲間,他深深地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他將一縷散在趙箬臉上的發絲輕輕撥開,趙箬感覺到了左臉一陣酥麻的感覺,微微動了動眉頭,楚恪立刻將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下來,不知為何,他有些害怕趙箬此時會醒來,看到他這樣詭異的舉止,這種想法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然而,趙箬卻並沒有醒來,楚恪輕輕鬆了一口氣,他將那縷發絲輕輕地放在枕頭之上,看著趙箬那睡得正香的樣子,他的心也完全放鬆下來,這一天的疲憊就在此時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湧上了楚恪的心頭,楚恪的眉眼漸漸低垂了下來,他半眯著眼睛,靠著床頭漸漸

睡去了。

趙箬隻覺得自己的眼前突然亮得刺眼起來,她微微皺起眉頭,睜開了眼睛,她看見窗外耀眼的晨光正透過窗戶紙靜靜地灑在了自己的臉上,床幔敞開著,被整整齊齊地掛在了帳勾上,趙箬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坐起來。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在睡前是將床幔放下的,而後轉念一想,或許是劉嬤嬤將它撩開的,便也 沒多在意,便喚了人來為她洗漱更衣了。

趙寅已經在去皇宮參加早朝的路上,皇宮中,楚恪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他迅速地換好了自己上朝的朝服,臉上精神奕奕,那雙丹鳳眼裏閃爍著快樂的光芒,他的嘴角不可抑製地微微上揚著,心情好得如同今日的陽光的燦爛程度。

鶴風敲了敲門,便看見椅子上放著兩件昨日的衣服,他看著楚恪那滿臉笑意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問道,“昨夜可是去了什麽好地方?”楚恪神采飛揚地朝著鶴風走去,問道,“你怎知孤昨夜出去了?”

“你昨日的衣袍上沾了一些瓦礫上的碎屑,衣角處還沾了一些鬆針,看那色澤,也就能判斷,這是你方才碰到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剛回來不久。”鶴風抱著長劍,看著楚恪那張笑意盎然的臉,有些不適應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楚恪卻渾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孤叫你查的事,辦得怎麽樣了?”楚恪將腰帶係好,抬頭對著鶴風問道,“今日孤的心情正好,對於這件事也能下得去手些,你可不要讓我失望。”鶴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袖中拿出一本賬目模樣的本子,手快速地一揚,便將本子飛到了楚恪的手中,“我辦事,你可有不放心的時候?”

楚恪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那本簿子,笑著對鶴風說道,“哈哈哈,好,真有你的。”說罷便將簿子直接揣進了袖中,看都不看一眼,便腳步輕盈地直往殿外走去。

鶴風的眸子一直盯著楚恪移動的身影,他抱著長劍,向著已走出十米開外的楚恪喊道,“你不打開看看?”

聽到鶴風的話語,楚恪的嘴角揚起一個壞壞的弧度,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著,隻是淡淡地扔下一句話,“你做事,孤可有不放心的時候?”

鶴風那張平淡而又冷靜的麵容起了一絲微微的波瀾,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眉頭間的弧度也變得更加自然了,這是他在藍蝶被送走後,露出的第一個笑。

鶴風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嘴角,不過一會兒,便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他想到藍蝶,心中就不免升起一陣落寞與惆悵,也不知遠在天邊的藍蝶,現在與清野過得怎樣,那日走得實在是太匆忙了,也不知藍蝶是否還會原諒自己。

鶴風轉身,離開了陽光燦爛的地方,走進了一片灰暗之中。

皇宮裏,宮人們整齊有序地走在那漢白玉鋪成的道路上,手中捧著食盒與洗漱用的工具,在各個大大小小的宮殿之間來回穿梭著,遠處金色的大鍾“當當——”地敲響著,那洪亮高昂的聲響回**在偌大的皇宮之中,大殿前的眾臣聽聞此聲後皆匆匆加快了步伐,井然有序地走進了宮殿之中,等候皇帝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