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楚流雲帶著趙箬跑到了楚明珠的院子,楚流雲抬頭看著飛簷上的那抹光,立刻回頭朝著氣喘籲籲的趙箬說道,“就在前麵,跟我來。”

趙箬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楚流雲走著,臉上細細的汗珠在太陽下發著點點的光,使得她的臉頰更加精致動人起來。

兩人來到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踩著地上那充斥著清香的柔軟,兩人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任憑那綠色的柔軟將自己接住,身體舒服地包裹在那片柔軟之中。

兩人皆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起來,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光。

楚流雲轉過頭來,看著滿臉快樂的趙箬,那閃著點點晶瑩的側臉是那麽地可愛,他漸漸看得入了迷,趙箬回過頭去,那雙晶亮的眸子正對上楚流雲神情帶著些癡迷的眼眸。

一種奇妙的氛圍在陽光中彌漫開來,夾雜著花香,將兩人包裹了起來,趙箬的眼神漸漸有些迷醉,看著楚流雲溫柔的臉龐,心中漸漸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楚流雲看著趙箬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像是感覺到了其中的快樂,趙箬輕輕地喘著氣,那紅暈的唇瓣,盈盈水潤,像是可口的糖果,楚流雲不由地將自己的身體靠近了趙箬一些。

趙箬的眼神迷離著,呆呆地看著楚流雲,腦中被快樂占據著,分離不出理智。

楚流雲緩緩朝著趙箬靠近,趙箬身上那淡淡的體香,帶著些許的溫暖,鑽入了楚流雲的鼻尖,他支起身,緩緩地朝著趙箬的臉頰靠近。

飛簷上的光點隨著太陽的移動漸漸變了位置,移到了其上一小片的琉璃上,一瞬間發出了刺眼的光芒,直直地朝著趙箬射去。

趙箬隻覺得眼前一片閃亮,亮得她閉上了眼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嘴唇上異樣的感覺,那種溫熱的,柔軟的感覺,漸漸將她的唇瓣包裹起來,隨即,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突然傳遍了全身,趙箬的意識瞬間被這股酥麻的電流喚醒,她驚恐地睜開了眼睛,趕緊伸出手,用力地推開了身上的男子。

楚流雲被趙箬推倒在了一旁,他這時也才回過神來,急忙朝趙箬看去,想要解釋方才的行為。卻見趙箬鎮定地從草地上坐了起來,驚奇地看著那眼前一座被金光包裹著的假山。

原來楚流雲說的就是這個,剛剛那刺眼的光,就是陽光照在屋簷上某一塊角度奇異的光亮琉璃瓦,然後將光影全都投射在了這一點上。

這座假山就像是在夢幻中出現的那樣,汩汩的流水從假山周邊的一個小洞中湧出,漸漸地將整個假山的底部淹沒,趙箬細細地看著,那些泉水漲到了一定的高度便開始緩緩下降,最終露出了一個濕漉漉的小洞。

楚流雲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屋簷上的那束光照到小洞中,隱隱約約找出了一個深褐色的木塊。楚流雲走近那個木塊,伸出手將它拿了出來,趙箬驚訝地發現那是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盒子的周身都用蠟水密封了,其上長了些綠色的苔蘚,看上去已經很有年頭了。

楚流雲將那盒子放在草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把上麵滑溜溜的苔蘚擦去,趙箬俯下身來,輕聲問道,“這裏

裝的是什麽?”

楚流雲微微一笑回答道,“這裏裝的是我和明珠的寶貝。”

話剛落音,楚流雲已經將苔蘚除去了,那動作十分的熟練,又從袖子裏拿了一把匕首出來,在箱子蓋盒的接縫處輕輕地劃著,他一邊劃一邊對著趙箬說道,“隻是,時間已經太久了,不知道這次上來的,是明珠的盒子,還是我的盒子。”

趙箬的好奇心又升了起來,“這麽說,這假山的洞裏還有其他這樣的盒子?”

楚流雲點了點頭,手中繼續忙碌著,“是的,這處假山是我和明珠小時候在這裏玩耍時偶然發現的,應該是之前的主人故意製造的,當時我們也拿到了一個小盒子,但裏麵卻是空的。”

“啪”地一聲,那小盒子的合縫上的蠟被解除了,楚流雲將它打開,一個漂亮的竹哨子出現在趙箬的眼前。

楚流雲看見竹哨子後細細快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這是我小時候做給明珠玩的,這傻丫頭將它當成了寶貝,還放在這裏。”

趙箬走到那假山的地方看了看,那洞口窄小得很,也就隻有手掌那麽大,但卻很深,連通著假山底部的空間,那光一照到假山上,泉眼就會冒出水來,就會將底部的小盒子浮上來。

“這院子本不是我家的,是父親從前朝的一位大臣那裏買下來的,所以這個洞有可能是當時那位大臣秘密交換情報用的。”

趙箬理解地點了點頭,“前朝的政治十分混亂,有這種現象也不足為奇,但這個暗洞設置得極為巧妙,配合太陽的光線倒是能進情報在固定的時間,傳達給隻知道這個暗洞的人。”

楚流雲見趙箬感興趣的樣子,連忙又說道,“的確是這樣,隻有晴天光線好的時候才能讓泉水流出來,陰天或是雨天就不行,估計之前的那位大臣對於天氣的預知有一定的把握。”

兩人仔仔細細地將這個暗洞給再次觀察了一遍,正互相探討地起勁,一個丫鬟便匆匆地跑來了,“公子,郡主,你們讓奴婢好找啊,茶點已經端上來了,大公主讓郡主回去呢。”

趙箬朝著楚流雲看了一眼,笑著說道,“阿娘叫我回去了,兄長大人要一起嗎?”

看來阿娘還是個張弛有度的人,時間和分寸把握得剛剛好,不愧是深宮裏培養出來的,對於這種事情的理解不是一般的深啊。

楚流雲溫和地笑著,“今日是我阿娘設下的茶點宴,請的都是女眷,我一個男子在宴會中恐怕多有不便,雖然很想與箬兒一起,但還是改日再聊吧。”

楚流雲嘴上那麽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趙箬,生怕下一秒趙箬就會從他麵前突然蒸發了一樣。

趙箬聽楚流雲這麽說,也就不再多挽留,向楚流雲告了辭,就隨著丫鬟回到了大廳。

大廳裏十分熱鬧,座無虛席,還有許多趙箬的熟麵孔,坐在位置上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的秦姝蓉,臉上滿是陰鬱的鍾雅,以及已經當上了皇子妃坐在上座頗為傲慢的顧敏。

趙箬麵不改色地從她們身邊走過坐到了楚約的身邊,這些女子中,除了嘉王妃與大公主外,其餘的

身份都要比趙箬低上一級,顧敏剛當上皇子妃不久,並且還不是正妃,因此身份還是與趙箬相差一些的,隻能坐在趙箬的下方。

秦姝蓉一幹人等都微微撇著嘴,輕蔑地看著趙箬,由於今日大公主在場,態度較平日來已經收斂了許多,趙箬看著她們的模樣,心中不免覺得一絲好笑,真不知道她們從何而來的優越感。

大公主楚約也早已看出那些女子的異樣,心中微微有些不悅,自家女兒的身份哪能是這些丫頭能比的,今日若是敢在她麵前叫囂,她必定代替她們不合規矩的父母,好好“教育”一下她們。

秦姝蓉一幹人中,似乎有一個今日特別無神,甚至都沒有來與趙箬賭氣的力量了,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那個人正是鍾中書之女鍾雅。

趙箬覺得有意思的是,坐在上座的顧敏似乎一直有意無意地朝著鍾雅的方向瞟著,那眼神很不友善,還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嘉王妃讓丫鬟們端上甜酒,說著行酒的辭令,小姐們立刻接上了行酒令,一個個地站起身說了起來,輪到鍾雅時,她似乎都沒有聽見前麵的姑娘說了什麽話,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根本答不出話來。

“答不出可是要罰酒的哦。”一旁的秦姝蓉是最唯恐天下不亂的,況且秦姝蓉的父親是個武將,從來都是重武輕文,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秦姝蓉從小都沒有受過專門的詩詞教育,隻是認得幾個字,看得懂書罷了,並不精通。

因此,在這種宴會之上,秦姝蓉並不占多少便宜,甚至還總是被人冷落和嘲笑,今日一向受人賞識的鍾中書之女鍾雅居然會答不出這麽容易的問題,秦姝蓉便覺得機會來了,終於可以一雪前恥,能夠好好報複一番了。

然而這樣的願望秦姝蓉還是落了個空,鍾雅隻是淡淡地說道,“我答不出,甘願喝酒。”說罷,便拿起酒杯,猛得往喉嚨口灌去。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她們從未見過鍾雅如此的模樣,平日的鍾雅知書達理,最燃性子有些刁鑽,有些大小姐被慣壞的脾氣,但總的來說,還是給人一種文靜的感覺。

今日的鍾雅就像是換了個模樣,就像是瘋了一般地拚命灌著酒,一杯接著一杯,一口接著一口,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往日的活力,那雙漂亮的杏眼中滿是憂愁,眉頭緊緊糾纏在一起,連勝的神情更是痛苦萬分。

嘉王妃一看情況不對,這哪裏是高高興興地接受罰酒啊,明明就是自顧自地喝著悶酒嘛,這甜酒的濃度雖然不高,但對於鍾雅這種閨閣小姐來說,四五杯下肚,定是會臉色潮紅。

嘉王妃趕緊說道,“行了行了,就隻是行酒令而已,答不出稍稍喝一口也就罷了,喝多了傷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然而鍾雅卻沒就將嘉王妃的話聽進耳朵裏去,依舊不依不饒地倒著酒,像是瘋了一般地朝著自己的口中灌去。

在場的女眷們都不敢說話,因為看見了嘉王妃微微皺起了眉頭。趙箬看了一眼嘉王妃,再看了一眼鍾雅,立刻對著一旁的侍女小聲說了幾句。

那侍女聽完趙箬的話,露出了一些為難的神情,卻還是不敢怠慢地往鍾雅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