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一個婢女,在相府做了已經整整三年的丫鬟,卻從未聽見有人誇讚自己,現在居然能聽到郡主小姐對自己的誇讚,一時間,心都快開心地飛到天上去了,她最終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直接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謝謝郡主小姐!白芍最崇拜的就是郡主小姐了!”

白芍剛說完這句話,年理科訥訥地住了口,低著頭有些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小聲說道,“奴婢,奴婢一個下人,沒有資格崇拜小姐,小姐就忘了奴婢方才所說的話吧。”

趙箬先是微微一驚,沒想到這相府之中還有崇拜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的“崇拜者”站在眼前,趙箬的心情也自然地變好了,連忙說道,“白芍這話就不對了,人人都有崇拜的資格,崇拜的權利第不分階級的,不管是奴婢還是小姐。”

白芍聽聞趙箬的話,猛地抬起了頭,她還從未見過有人為低賤的小人說過話,這位郡主小姐身上,仿佛有一種十分獨特的東西,就是那種東西,能讓人她在郡主麵前感覺到自己是個平等的“人”,而不是一個身份卑微低賤的奴婢。

趙箬見白芍眼神中有些東西在悄悄地開始變化了,便立刻柔聲問道,“白芍方才是不是在害怕我會因你說錯話而怪罪你,所以才不敢與我說話?”

白芍見郡主小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難處,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趙箬見白芍幾乎已經將自己的戒備心放下了,便將手中的那隻珠釵放到白芍的手中,柔聲說道,“這是我給你的一件免罪物品,若是在平日裏,我因你的所說的話語而遷怒與你,你就可以拿著它來免受我的刑罰。”

白芍有些不知所措地拿著那隻珠釵,她今日遇到了太多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這樣好說話的郡主小姐,她可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白芍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支珠釵上的花朵,那是一朵湛藍色的花兒,花瓣由五塊藍色的寶石鑲嵌而成,中心配著一顆漂亮的明珠,樣式簡潔但卻十分優美,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飛尋常人家能夠佩戴的飾物。

趙箬見白芍看著那支珠釵發呆,眼中卻閃爍著星光,看上去十分喜歡的樣子,趙箬微微一笑,對著白芍說道,“來,我幫你將它戴上吧。”

說罷,趙箬就從白芍手中拿過珠釵,輕輕地插在了白芍的發髻上,而後細細地看了看白芍那清秀的臉龐,笑著說道,“真好看,這支釵就像是為你專門定製的一樣。”

白芍聽了趙箬的誇讚,立刻興奮了起來,伸手就去摸摸頭上的那支珠釵,而後開心地笑了起來,趙箬拉著她走到梳妝台的銅鏡前照了照,白芍這才想起要給趙箬道謝,連忙“撲通”一聲跪下,對著趙箬說道,“多謝小姐,奴婢以後定會對小姐忠心不二,誓死都會保護好小姐。”

趙箬連忙扶白芍起來。拉著她的手說道,“在我這兒沒那麽多規矩,在外我們是主仆關係,在平時,我們既是姐妹,你也別一口一個奴婢地喊自己了。”

白芍感動地都快要苦楚來了,她從未想過自己如此低賤的身份,居然能夠和高高在上的郡主小姐互稱姐妹,這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立刻對著趙箬說道,“小姐,你快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趙箬聽聞,先

是“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而後用力的拍了一下白芍的手背,一聲脆響後,白芍“啊啊啊——”地驚喜地大叫了起來,“小姐!真的!這是真的!我不在做夢啊!”

趙箬看著白芍高興地蹦躂的模樣,心中也頓時開朗了起來,就像是有一束光,悄悄地穿透了厚厚的雲層,照在了她的心裏一樣。趙箬看著白芍那傻傻的模樣,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窗外的劉嬤嬤正從柴房處回來,聽見屋內兩人的爽朗笑聲,心中頓時感到一絲欣慰,她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會心的笑容,“真是太好了,自從明珠郡主走後,小姐就再也沒這麽開心地笑過了,這下可好,以後小姐都不會寂寞了。”

劉嬤嬤悄悄地走到趙箬房間外的走廊上,將掃帚給撿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過了幾日,鍾雅與楚括的婚禮便又要在皇宮中舉行了,如同上次顧敏的婚禮一樣,各位大臣又一次地受到了楚括所發的請帖,帶著家眷與合理,前來皇宮道喜。

趙寅一家也受到了楚括的請帖,這次趙莞卻沒有死氣白咧地求著趙寅去要去皇宮裏了,她婉拒了趙寅的好意,說是身體不適,想在府中休息一日,不想在出席任何的宴會了。

趙蓉則興奮地換好了新買的宮裝,小臉蛋紅撲撲地,站在趙箬的身旁,幻想著再次見到楚城殿下那傾國傾城的俊顏。

與上次不同的是,趙箬的身旁這次除了劉嬤嬤之外,多了一個小丫鬟——白芍,劉嬤嬤本來不想讓趙箬帶著白芍去的,就是擔心白芍會管不住她的嘴,到時候得罪了人,便又給趙箬帶來一堆的麻煩。

然而,趙箬卻十分篤定的像劉嬤嬤保證,白芍不會惹出任何的禍端,白芍也在一旁發誓,劉嬤嬤看自家小姐都同意了,自己一個下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啊,便就勉強答應帶著白芍去了。

其實劉嬤嬤在這件事情上,還有一個自己的小心思,這些日子裏,小姐不知是對白芍做了些什麽,讓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在這短短的幾天內,那些曾經覺得白芍嘴碎的人,都突然發現白芍收斂了很多。

劉嬤嬤跟是覺得自家小姐像是用了什麽仙術,將白芍嘴碎的毛病給治好了。因此,她今天便是想再仔細看看這白芍究竟被自家小姐**成了什麽模樣,又是用什麽方法進行**的,她也好學幾招,好對著小姐院子裏的那些下人們試試。

馬車不過一會兒便到達了皇宮,白芍還是第一次進皇宮,托了小姐的福,有些丫鬟就是一輩子都沒有進過皇宮,現在她白芍居然能夠有幸跟著郡主小姐一齊參加皇子的婚宴,簡直就是天大的榮幸。

就憑著這點,她也應該知足感恩,不能給小姐添亂子啊,否則那就是恩將仇報,因此,白芍自己就在無時無刻地給予自己此案例暗示,那嘴碎的毛病也又了很大的改善。

趙蓉這是第二次進宮,她作為一名已經有過經驗的姑娘,十分非常認真地與白芍講述著宮中要注意的東西,趙箬在一旁微微笑著,可能少了趙莞這個破壞和諧的人的存在,今天趙家的氛圍,更像是一家人的感覺,讓趙箬的身心都十分舒服。

趙箬朝著大殿走去,腦中卻思忖著,今日喜宴上的座位,

會不會有事楚恪在暗中搞一些小動作,突然之間,她想起上次楚恪突然對自己無力的舉動,眼神又立刻冷了幾分。

為何要想到那個人,他是如此的狂妄與自傲,自己才不會中意於這樣喜歡亂發脾氣的人。

一旁的趙蓉則是伸長脖子四處張望著,雙手攥緊了拳頭放在胸前,口中輕輕念叨著,“楚城殿下……楚城殿下……”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乞求,在她剛踏進宮殿的第一步,她便看見了正坐在位置上優雅地酌著小酒的楚城,那雙充滿了魅力的眼睛,正朝著這邊看來,趙蓉的心“砰砰”跳著,而楚城隻是微微掃了她一眼,便對著趙寅點了點頭。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眼,趙蓉就已經十分蠻族了,她對著白芍輕聲說道,“看,那就是楚城殿下,那個民謠裏唱的,傾國傾城的楚城殿下!”

白芍朝著趙蓉示意的方向看去,她也立刻被楚城的容貌給深深吸引了,那目光就像是塗了漿糊一般,死死地黏在了楚城的身上,怎麽挪都挪不開了。

趙蓉見白芍的眼睛都發直了,便立刻小聲地笑著白芍,“你這丫頭,我隻是叫你看一眼啊,怎麽就這樣一直看著不放了。”

一旁的趙箬聽聞趙蓉那略帶戲謔的話語,忍不住笑出了聲,白芍這才回過神來,對著趙蓉和趙箬說道,“兩位小姐,這可不能怪白芍啊,要怪就怪那楚城殿下,誰叫他生得如此美,就連我們家郡主小姐都比不上他啊。”

趙箬聽完白芍的話語,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她看著四周沒人注意,輕輕地捏了一把白芍的臉蛋,故作凶狠地說道,“好啊白芍,真是大膽,這是在貶低你家小姐呢,還是在怪罪楚城殿下呀。”

白芍立刻縮了一下身子,楚楚可憐地對著趙箬說道,“蓉小姐,輕點,輕點,這是在宮裏呢。”走在前頭的大公主楚約聽聞背後熱鬧的模樣,便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芍,嘴角卻怎麽也掩藏不住笑意。

白芍知道是自己的話被大公主聽見了,立刻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好在大公主是甚至自己的性子的,若是換做他人,定是要興師問罪了。

趙箬對著白芍看了一眼,白芍會意,挺直了腰杆,乖巧地跟在了趙箬的身後,不再多說半句話了,行為舉止端莊得體,看上去倒是有那麽些一等丫鬟的模樣。

趙箬看著每張桌子上的名字入座,在找到自己位置的時候,竟然還有些期待地往一旁的位置看了一眼,見是“楚流雲”三字後,不知為何,心裏居然升騰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白芍看出了趙箬的神態變化,便立刻上前問道,“小姐,怎麽了?”

趙箬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自己最近真是中了楚恪的毒了,怎麽事事都往他身上想,趙箬憤憤地坐下,卻又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而後歐立刻後悔地收回了目光。

白芍給趙箬倒了一杯茶,趙箬心不在焉地拿起來,就往嘴邊送去,白芍慌忙提醒道,“小姐,這個茶盅是有蓋子的,你得先把蓋子打開啊。”

趙箬微微一愣,隨即臉微微地發燙起來,她匆匆地朝著白芍回了個“哦。”便尷尬地伸出手去,將蓋子開了再默默地喝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