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越是看鍾雅那種文靜的模樣,心中就越是囂張,那種多日來因鍾雅而產生的嫉妒與怨恨在她的心頭不停地翻滾著,她今日就是想要氣氣這個敢與她搶夫君,奪地位的女子,以泄她心頭之憤。

鍾雅朝著顧敏的方向撇去,顧敏心中想什麽。她現在是不知道,也猜不出,但依著她現在給自己的那種感覺,不一會兒,她的目的和意圖就會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鍾雅隻要靜靜看著就好,這樣的事情,她還沒有興趣去摻上一腳。

顧敏口若懸河地同溫氏與鍾雅說著這院中的美景,將她的口才與師父之情發揮得淋漓盡致,溫氏始終保持著笑容寫著眼睛旁觀著,而鍾雅卻端著茶水看著前方,似乎顧敏說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顧敏看熱身已經熱得差不多了,便將話語的矛頭對向了楚括在前幾日獲得上次的事件上,溫氏的眼睛微微有了些神采,弄了半天繞了那麽打一個圈子,這丫頭總算是受到她的正題上了。

“夫君近日在朝堂上是越發得如日中天了,這還的多虧了妹妹的父親鍾中書的幫忙啊。”顧敏故意將話帶到有觀眾呀的事情上,她那雙清澈的眼裏閃過一絲的得意,看著鍾雅柔聲說道,“混上還給了夫君那麽多賞賜,就連我們也沾了不少的光。”

鍾雅的神情微微僵了僵,她卻不願意聽到的就是有關他父親在長塘上如何幫助楚括的事情,因為她就是這件事情的犧牲品,一提到這些,中亞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壞。

溫氏瞟了一眼鍾雅的神情,眼神裏微微有了些變化,她又朝著顧敏看了一眼。

顧敏講的正歡,根部回不去在意和估計鍾雅的情緒變化,她今日,中亞繼續本就是來看鍾雅笑話的,即鍾雅的臉色越難看,她也就越高興。

鍾雅假裝伸出手去夠理她最遠的那盤點心,藏在袖袍中的手鐲,便從她的手臂上滑落下來,落到手腕處,與那歎詞的餐盤發出“叮當”的清脆聲響。

一旁的喜兒見了,立刻驚慌地扶著中亞的手臂,說道,“娘娘,你可要小心些,這可是四皇子跟賞賜給你的手鐲,是宮中之物,可不能就這麽弄碎了。”

溫氏聽著喜兒的語氣,眼中卻“忽”地一下亮了起來,她知道顧敏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了,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眼裏再看向鍾雅時閃過一絲輕蔑,她假裝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鐲子而已,用得著那麽大驚小怪嗎?”

喜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立刻代替顧敏向著溫氏回話道,“溫娘娘有所不知,這鐲子是四皇子賞賜之物中的極品,是四皇子特地留給我家娘娘的。”

一旁的鍾雅聽見這話,便有些驚訝地瞪圓了那雙杏眼,要知道,這個桌子是何等的眼熟,當日楚恪賞給她的物品中就有這麽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桌子,她還將這個給力那個說好話的丫鬟了。

怎麽到了顧敏那裏就變成了“獨特的”、“極其珍貴的”、“四皇子特意留給她的”了呢?

想到這裏,鍾雅便朝著一旁的溫氏看了一眼,卻見溫氏嘴角那片藏不住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什麽令她好笑的笑話似的,鍾雅細細地看了看顧敏幾日所佩戴的首飾,也有些微微明白了顧敏的意圖。

看來顧敏是真的聽信了那個小丫鬟所說的話,一位她的賞賜是獨一無二的,嬰兒特地佩戴了哲學來像她和溫氏炫耀,想到這兒,鍾雅也為顧敏的愚蠢而感到好笑起來,她與溫氏相視一眼,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活躍了。

溫氏拚命忍住了笑,對著顧敏故意誇讚說道,“妹妹這鐲子原來是夫君的上次啊,還真是漂亮。”

顧敏滿意地上揚起了嘴角,心中也很是快樂,一旁的喜兒又立刻說道,“可不是嗎,四皇子殿下對我們娘娘可是寵愛有加,不光光是這鐲子,就連那對漂亮的瑪瑙耳環都是四皇子的賞賜。”

鍾雅為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笑意,一直低頭喝著茶,她怕自己忍不住會直接笑出身來,便用茶水堵住自己的嘴。

溫氏臉上的神情幾乎都已經達到忍耐的極限了,她斜眼看了看鍾雅,而後又對顧敏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見那鐲子與耳環如此眼熟,不瞞妹妹,我那兒,也有一對一模一樣的,我見它成色並不是很好,送來的那天,我就把它賞給丫鬟了。”

顧敏臉上的得意之色瞬間僵住了,她微微皺起眉頭,朝著身旁的喜兒看了一眼,喜兒也一臉的驚詫,那種無辜有為難的神情讓顧敏隻覺得胸口一陣氣悶。

顧敏此事臉上的神情精彩極了,紅一陣又白一陣,十分地多姿多彩,鍾雅聽著溫氏那犀利又一針見血的話語,終於怎麽也忍不住了,“噗”地一聲將口中的茶迂回了茶杯,還不小心嗆了一口,尅是猛烈地咳嗽起來。

站在鍾雅身邊的小丫頭立刻上前,給鍾雅又是順氣又是拍背的,臉上與她的珠子一樣,滿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溫氏看著鍾雅已經嗆紅了臉,便笑著說道,“鍾妹妹可要慢點喝茶,我昨日見有丫鬟戴了一個與顧敏妹妹手上一模一樣的鐲子,邊琢磨著時不時你送的了。”

鍾雅還沒從剛剛的嗆氣中緩過神來,她身旁的丫鬟便替她回話道,“回稟溫娘娘的話,偶家娘娘昨日的確是從四皇子的賞賜中隨意拿了一個鐲子給了那個說好話的丫鬟,是不是與顧娘娘的一樣,那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上次太多,奴婢也看花了眼,記不清了。”

這丫頭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這句話不僅僅絲毫沒有給鍾雅留下一點麵子,還故意用“太多的賞賜”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鍾雅。

聽到兩人的講述,顧敏早就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了,臉上也羞紅了一片,那神情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吐不出又咽不下,難看極了,他現在心中熊奎難當,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在她的心中翻湧著,令她不知應該怎麽辦了。

溫氏看著蛀牙那吃癟的模樣,心中頓時覺得一陣神清氣爽,這種模樣的顧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這個新來的鍾雅還真是顧敏的克星,這麽快就能讓顧敏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實在是太妙了,妙不可言啊!

“這也不怪顧妹妹了,都是那個喜歡胡謅又諂媚的丫頭搞的鬼,不過妹妹啊,姐姐還是要說你一句,下人的話,本就不該這麽相信的,就當做耳旁風聽聽就像了,還真不用放在心上。”溫氏舒服地坐著,用一種嘲諷的語態對著顧敏勸說道。

文思的話語似是好心,卻分明是藏著尖刀利刃,

句句都戳中了顧敏的痛處,坐在一旁的鍾雅也是在進院後第一次感覺心情這麽好過,沒想到平日裏以才情和智慧著稱的顧敏,今日就讓出了這麽一個大洋相,今後恐怕這件事會成為顧敏一生的笑柄吧。

鍾雅緩了緩氣,端正了坐姿,對著顧敏說道,“姐姐,妹妹突然感覺肚子又些不適,就先回去了,多謝今日姐姐的邀請,妹妹的心情的確是開朗了幾分,這樣的茶花會就應該多開開,也好聯絡聯絡我們的姐妹情誼,今日妹妹就先告辭了。”

鍾雅說完,便對著顧敏行了一禮,帶著隨從們就往後走去,轉過身不小心瞥見了一眼已經氣成豬肝色臉的顧敏,一個沒忍住,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鍾雅立刻用手輕輕捂住嘴巴,趕緊加快了腳步,但那玩完的眉眼卻還是暴露了她臉上的神情,她身邊的丫頭們也拚命地憋著笑意,一個個憋紅了臉。

溫氏知道今日這茶會是開不下去了,主人都已經氣歪了嘴,她那模樣,越看越匠人好笑,若是再多呆這裏片刻,溫氏也保不準自己會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於是溫氏立刻對著顧敏說道,“既然鍾雅妹妹都已經走了,這個茶會少了人也就少了味道,我留在這兒實在也是無趣,那我也就先告辭了。”

溫氏帶著下人們走出了亭子,越想越覺得今日隻是格外地解氣,她得意地停住了腳步,回頭笑盈盈地對著顧敏提醒道,“啊,對了,妹妹下回可別再將這種賞賜之物碎碎便便帶上了,被我們見了不要緊,被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四皇子宮殿的娘娘們是和丫鬟一個待遇呢。”

說罷,溫氏還故意地朝著顧敏露出一個貼心的笑意,溫氏的臉已經黑的看不出人形了,但隻好咬牙切齒地懲處一個微笑,對著溫氏說道,“多謝姐姐提醒,妹妹記住了。”

溫氏滿意地戴安了點頭,帶著隨從們羊場而去,心裏別提有銅礦了,連腳步都變得輕盈了幾分。

顧敏的拳頭緊緊地拽著兩旁的衣角,心中別提有多氣憤了,恨不得撲倒溫氏的身上進行瘋狂地撕咬,她猛地轉身,將桌台上的果盤高點等盡數往地上摔去。

那瓷盆杯具的青石磚上劇烈地彈跳著,發出保護刺耳的聲響,站在顧敏身後的延緩們更是嚇得個個麵色慘白,沒有一個敢上前勸阻的。

顧敏砸完桌上的東西,又立刻紅了眼,發瘋似的將手上的鐲子耳垂上的耳環通通用力地卸下來,緊緊攥在手裏,朝著遠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扔了出去。

那個叫喜兒的丫鬟抖抖縮縮地站在顧敏的身後,她還從來沒見過顧敏發這麽大的火氣,雖然今日的事情的確是讓她丟盡了顏麵,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來的呀,怨不得別人,更怨不得那些賞賜。

喜兒看著那些被扔出去的物品,心中甚是心疼,要知道,她剛剛扔出去的那些收拾,夠普通人家開銷半年的了,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喜兒朝著四周的丫鬟們看了看,果然,那些丫鬟們的眼睛也緊緊地盯著東西飛出去的方向,眼裏散發著綠光,就像是惡狼們看見了食物一般。

她們這些宮女,都是視財如命的,若不是為了錢財,誰會進宮來給這些貴族娘娘小姐們做牛做馬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