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定還會賜婚,還請父親盡量拖延,箬兒還需時間將證據理清。”趙箬和趙寅都明白,雖然現在已有人證,可以讓皇上知曉楚括的陰謀,隻是皇上即使是知曉了,也隻能對楚括微加處罰,畢竟楚括的背後還有他母親林妃家的強大勢力。隻有讓林妃也犯上錯誤,這樣皇上才能有借口和機會將楚括與林妃勢力逐步瓦解。

待父親走後,趙箬讓嬤嬤準備馬車,那重要的證據還在太子府裏,她有必要去拜訪一下楚恪。

由於太子常年披甲領兵在外,皇上特賜他一座府邸,靠近皇宮,好方便他操練軍隊。馬車走了不久,便到了太子府。

趙箬出轎,抬眼便感受到了那雄壯威武,海納百川的大氣之勢,朱紅色的大門上釘著七十二顆門釘,門口兩隻石獅,怒目圓睜,炯炯有神的大眼射出犀利而威嚴的光芒,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

趙箬剛走近大門,便被門口身著銀色盔甲的衛兵給攔了下來,“站住,請出示令牌。”趙箬是郡主,皇上當年冊封時就給了她一塊金牌。劉嬤嬤忙拿出那塊金牌給衛兵檢驗,“我家郡主奉趙丞相之命,有事與太子稟報。”

太子府不愧是軍製機構,紀律嚴明,連守衛的士兵都正氣凜然,嚴肅認真。

衛兵將金牌還給嬤嬤,對著趙箬行了個軍禮,“在下不知是郡主,失禮之處望郡主海涵。”說罷讓另一個衛兵進去通報了。

不久,一個白衣男子出來,向趙箬行了一禮,“郡主久等了,請。”趙箬見男子相貌不凡,身材修長而挺拔,肩膀寬厚,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幹淨整齊,手掌寬大,手背經脈凸出,看來是個用劍的高手。

男子並沒有將她從正殿進入,而是領她進了左側的一片竹林裏,深幽絕塵,浪尖飄香。走了片刻,便看見一個隱藏著的小圈門,其上寫著“竹園”。

男子回頭道,“郡主,殿下就在園內,您進了門,就能看見。”說罷,便站立在圈門前,穩穩地立著,一點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趙箬進了圈門,隻見滿眼都是用竹做的器具,竹桌,竹凳,竹屋。樸素自然得不像個太子府裏的院落。

“你總算來了。”墨色的衣袍一閃,那雙狂妄的單鳳眼就出現在趙箬麵前。趙箬心中暗罵一聲,這個家夥

,每次出場都要這麽張揚嗎。

“我是來見人質的。”趙箬眼神倔強,死死盯住那張壞笑的臉。

“怎麽那麽倔,分明是想孤。”楚恪微微閃了下眸子,帶著些單純的快樂。趙箬在心裏對著楚恪翻了個白眼,還是這麽不要臉。楚王那麽威嚴霸氣的皇帝,到底是怎麽生出的這種無賴兒子。

“時間緊迫,隨太子殿下怎麽說。”趙箬將臉扭向別處,對於這種無賴她已經無力反駁。

“跟著孤。”楚恪轉身,走進竹屋。趙箬對著劉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守在了竹屋門口。

竹屋內,楚恪拿起桌上的一盞燈,在桌子的中央敲了三下,那張桌子便沉到地底下去了,露出一個長長幽暗的樓梯,濕冷之氣沿著樓梯蔓延上來,趙箬不禁打了個寒顫。楚恪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將趙箬裹住,“下麵陰冷,階梯可能濕滑,走路要小心些。”

說罷自己便先走了下去,趙箬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走著,地下室的牆壁上有著微弱的燈光,憑借這些燈光,趙箬驚訝地發現這個地下室居然是個小型的地牢。

趙箬跟著楚恪走過幾個空著的牢籠,那些枷鎖器具上幹涸發黑的血跡,表明這個地牢使用已久。地牢的牆壁由厚重的石頭鑄成,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小到連薄薄的刀片也插不進去。

越往裏走,濕氣越重,楚恪的披風下擺已經被地磚石上的水珠浸透了。

走了許久,前麵的楚恪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對趙箬說道,“到了。”

趙箬順著他手中的提燈看去,隻見一個男子被綁在十字柱上,腦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了,上身**,身上鞭痕無數,有些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楚恪將提燈掛在牆鉤上,走到那男子的身邊,將他的頭發抓住,用力往上一提,那男子便嗷嗷大叫起來。

“這位姑娘你可認得?”楚恪將男子的臉轉向趙箬,那臉上的皮肉沒有一處是好的,麵目猙獰,慘不忍睹。那男子一見是趙箬,便開始大呼求饒。

趙箬冷冷地看著他,“這個牢房呆的可還舒服?”說罷,便將案台上的荊鞭拿在手裏把玩起來,那男子一見,全身顫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趙箬將荊

鞭浸入辣椒水中,臉上笑容燦爛,在燈光的光影裏,如同來自地獄的魔王,令人不寒而栗,“隻要你乖乖說出實話,我就讓你去個有食物的溫暖的地方。”

那男子早就被凍的嘴唇發紫,估計楚恪也沒怎麽讓他吃過東西,他一聽,熱淚盈眶,立馬點頭。

“你是不是林妃的手下?”趙箬死死地盯著男子的眼睛。

“不是,林妃每次派他們行動,都會給他們特有的令牌。小的是四皇子的人。”男子嘴唇腫脹,雙眼無神。

“你可知那些令牌平時都放在哪兒?”見那男子沒有說謊的跡象,趙箬又追問道。

“在四皇子書房的綠色匣子裏。”那男子苦苦凝視著趙箬,希望她兌現承諾。

趙箬對著楚恪點了點頭,楚恪放開了男子的頭發。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將手帕丟在地上。

趙箬將荊鞭放下,“給他換個好點的地方,吃飽穿暖。”

楚恪拍了拍手,從暗門裏出現兩個士兵,將犯人解綁,架著進了暗門。

待暗門關閉,趙箬轉身想原路返回,卻被楚恪突然抓住了手臂,“你想嫁禍給林妃?”

“是又怎樣?”趙箬甩開楚括的手,黑暗中,那雙眸子卻愈發晶亮,“除掉了林妃,對你我都有好處。”

楚恪眼眸中黑氣湧動,“你一個女人家,管這些朝中政事做什麽!”

“那是我的事,太子殿下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一些。”趙箬冷冷地擲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楚恪站在原地,身上的鎧甲在黑暗中閃著寒光,丹鳳眼中燭光搖曳,臉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望著那個倔強的背影,心中升起了異樣的情愫。這個女人,比他想象得要聰明得多。原以為她會因他的幫助而對他感激,從而乖乖臣服於他。但現在,她似乎變成了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利用她的柔弱來取得比強者更為強大的力量。

楚恪嘴角勾起一個不可察覺的弧度,他飛身跟了過去。趙箬耳邊隻聽見呼呼的風聲,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再一眨眼,發現已回到了竹屋。

楚恪走出竹屋,眸光瀲灩,“記住,這是你欠我的第一個人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