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箬卻清晰地聽到了趙莞的這句話,她立刻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趙莞那張略微瘋癲的麵頰,隻有知情的人才會知道那隻是“綠色的火”,否則,都會像那個丫鬟一樣,認為這是鬼火而感到害怕。

趙箬眯起了眼睛,本來她隻是懷疑,現在幾乎已經是確定答案了。

楚約有些害怕地抓住了趙寅的胳膊,她曾經在宮中聽說過這種非鬼火的傳說故事,但一直都沒有親眼見過,今日一見再聯想到那些關於鬼火的恐怖傳說,自然是覺得毛骨悚然。

趙寅一邊我這楚約的手,一邊對著趙箬問道,“箬兒,這可真是鬼火?”

趙箬點了點頭,有淡淡地說道,“沒錯父親,這是你們口中常說的鬼火,但這不是真正的鬼火,而是人造的鬼火。”

楚約一聽是人造的便立刻將頭從趙寅的背後探出來了,心中立刻寬慰了許多,但轉念一想,為什麽有人還在相府製造這些鬼火,這一點,又讓她皺起了眉頭。

周圍的人都開始悄悄一路起來,那些侍衛們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了,但還是覺得十分稀奇,空氣中那刺激性的氣味被風漸漸卷走,那件在地上燃燒的衣服也逐漸熄滅了。

趙箬看著這一幕幕神情的景觀,心中很是疑惑,連忙對趙箬說道,“箬兒,你倒是跟我講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火又是從哪裏來的?”

趙箬朝著趙莞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趙莞眯著那雙癲狂的眼睛,一副漫步在忽的模樣,裙下的雙腿卻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好弱將磷粉的事情用煙花的原理向著大夥兒解釋了一遍,而後立刻說道,“父親,這是有人故意在這茅房的屋頂上放了磷粉,還讓開門進去的人都能看到“鬼火這靈異的現象,從而產生鬼祟的流言,再陷害到趙箬的身上。”

趙寅自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他心中異常地憤怒,是什麽人,究竟敢用這樣惡毒的招數來陷害和中傷自己的女兒,而且是在相府之中,那麽這個人定也是丞相府中的人。

想到這兒,趙寅便立刻對著趙箬問道,“箬兒,你是不是已經查出是誰做出了這等無恥之事,趕快告訴父親!父親定為你做主!”

趙箬聽聞父親這話後,又朝著趙莞的防線看了一眼,趙莞強裝鎮定地揚起了頭顱,嘴唇卻已經有些微微泛白了,那長裙之下的腿更是受不住自己的控製了,抖得連裙擺都有些微微震顫了。

趙箬的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笑意,她朝著趙莞走去,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趙莞那瘋癲的眼睛飄忽不定地朝著周圍四處瞟著,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趙箬的動作,然而,趙箬那腳步聲卻像是一把把錘子,一下又一下地猛烈地砸著趙莞的心。

趙莞感覺自己的忍耐與心虛已經到了極點,她的嘴唇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臉

上的雞皮疙瘩也一陣又一陣地往外冒著。

在趙箬那清冷的目光注視下,她感覺自己背脊上正不斷地向外冒著寒氣,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那雙瘋狂的眼睛中閃過一陣又一陣的懼意。

趙箬卻在趙莞的麵前站定了步伐,她仔仔細細地盯著趙莞那張已經變得煞白的麵孔,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微笑,口中卻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趙莞的心猛地停了一下,而後便飛快地跳躍起來,她的臉色漸漸緩和了過來,手中也漸漸有了溫度,她十分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那雙瘋狂的眼睛盯著趙箬嘴角的那抹笑意,有一絲的疑惑與不解飛快地從她的眼中閃過。

趙箬對著趙莞眯了眯眼睛,而後利落地轉過身去,朝著趙寅的方向走去,“父親,趙箬並沒有查出這件事情的謀劃者,但這個陰謀已經被我識破了,趙箬隻希望能夠金匱恢複清白的名譽,證明自己不是鬼祟之聲。”

趙寅朝著趙莞望了一眼,他 也是個聰明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這其中的端倪呢,隻是自己的女兒對這件事情似乎並不追究的樣子,但他心中也早就知道這事情與趙莞脫不了關係。

趙寅歎了一口氣,既然自己的女兒,這個被害人都不想再要追究 ,那他這個父親再追究下去倒是顯得小肚雞腸了,趙寅十分嚴厲地看了一眼趙莞,大聲說道,“既然這次的事情已經被識破了,那就算了!但相府若是再出現這樣性質惡劣的事情,我定是會查個徹底!底氣犯下的罪行也會公正處理!絕對不會放過!”

趙莞的身子微微一顫,那雙瘋癲的眼睛微微垂下,其中有著濃濃的不甘,她十分清楚,趙寅與趙箬都已經識破了她的計劃,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是她所為。

怎麽可能?自己明明那麽仔細地謀劃了,連每一個細節都想得完完整整,甚至連背黑鍋的人都已經找到了,為什麽還是會被趙箬這個賤人給看破!

這趙箬究竟是什麽人啊!難道是妖怪嗎?還是先知?真是活見鬼了!連人造鬼火這樣的事情她都能了解得那麽清楚。

趙莞為了這件事情,她特意去請了汴京中一名十分執念的煉金術師,給了不少的好處,這才讓他賣給了自己一些這種人造鬼火,這種人造鬼火的特點就是燃點低,隻要接觸到人身上的溫度就能夠燃燒起來。

這種技術是十分古老的,曾經在戰場上當做過探照使用,一般人都不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博覽群書的智者,也未必能知曉,但這個鄉下來的趙箬竟然能夠知道這種東西,並且還熟知它的構造,這樣的感覺,,是在是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的感覺,深深地來自趙莞的心中,也來自與趙箬那不知裝了多少東西的大腦,趙莞為自己這次的行動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差一點,差一點她就真的會被趙箬徹底地打敗了,也差一點,就差一點,她的計劃便能成功。

趙寅派人將那茅房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將那屋頂上剩餘的磷粉全部清除掉,便與楚約一同回去了。

趙箬看著趙寅漸漸消失的聲音,臉上帶著笑意,走到趙莞的身邊,輕聲說道,“姐姐的計劃還真是不錯,隻可惜,磷粉這種東西是最不常見又是最常見的,姐姐做事可得小心一些,否則,很有可能因為你的一小步,而壞了你身後的那位大人啊。”

趙莞在心中有氣又急,滿臉不服氣地對著趙箬說道,“既然你全都知道了,為何不把我揭發出去?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趙箬臉上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她那雙清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就像是兩汪清澈的泉水,“我做的事情很簡單,但是姐姐並不需要知道,這次的事情也隻能算是姐姐運氣好了,不過,姐姐,你可別一直指望著你的運氣呀,恐怕,你所有的運氣都已經在這一次用完了。”

說罷,趙箬便親昵地理了理趙莞身上衣服被風吹出的褶皺,輕輕笑了一聲,便邁著優雅的步子,不急不緩地回去了。

趙莞回過頭去,那雙瘋癲的眼睛裏滿是不甘與仇恨的神色,她看著趙箬消失在拐角處,射你一軟便“撲通”一聲,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小丫鬟立刻嚇了一跳,立刻上前去扶住她的身體,卻發現趙莞的身子沉得就像一塊石頭一樣。

趙莞全身使不出半點的力氣,她的臉色發白,滿臉虛弱的樣子,方才她是硬生生地屏住了一口氣,才讓她那兩條早已失去知覺的腿將這個沉甸甸的身子支撐住。

這是趙莞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麽的緊張,正如趙箬所說的那樣,這次趙箬放過她純屬是運氣,恰好這次趙箬並不想要進這件事情弄大。

趙莞心中異常清晰,這件事,如果趙箬真的追究起來,她不僅僅有刻意陷害郡主之罪,再被皇宮裏揪一揪尾巴,那宮中的鬼燈之事也能查到她的頭上,這樣恐嚇與陷害皇族之罪,不僅僅是死刑,更可能是被皇族那種鮮為人知的陰暗手段給折磨至死。

別說是她一直以來的皇子妃的夢想了,楚括若是得知此時後,更是堅決不會娶她,並且同她撇清一切關係,到時候相府隻要把她逐出去,她就完全沒有任何的依靠了,還真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趙莞原本隻想通過這樣的手段嚇唬嚇唬楚括,因此,她那日在皇宮,就將預先準備好的磷粉藏在袖中,在假裝投懷送抱之時便偷偷進磷粉抹在了楚括的衣角上。

這樣那些磷粉便被晚風吹散到了各處,那些磷粉遇到稍微熱一點的空氣,便漸漸燃燒起立,形成了飄**子宮中的鬼火。

趙莞見這招在宮中用得十分成功,便想到了趙箬,也就相處了這麽個法子,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故意將地點選在了趙容的院子裏,再讓身在汴京城的啊娘向著百姓散步了一些對趙箬極為不利的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