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楚括對著太子猙獰地笑了笑,便徑直往正殿裏走去了。楚恪站在原地,那雙丹鳳眼緊緊地盯在楚括的身上,袖中的手緊緊握拳,手指關節“哢哢”作響。

入夜之後,家家戶戶都閉門入睡, 然而,汴京的街上卻依舊還有人沒有入睡,一道黑影迅速地穿行在街道上,它在相府的周圍放慢了速度,從胸口拿出一張圖紙,飛身上了屋簷,將身體緊緊地貼在瓦片上,觀察著院中守衛的動向。

趙箬已經梳洗完畢了,正斜握在**看著書,房間裏角落的小**睡著白芍,她正在**對著趙箬說些什麽,然而趙箬卻沉浸在小說的情節之中,根本沒有注意聽。

門外的劉嬤嬤正站著守夜,然而,她的精神狀態卻並不是很好,一直打著哈欠,像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樣子。

屋頂上的黑影悄悄將這些景象記在心裏,他今日就是來探查相府的守衛情況的,乙級的殺手沒有甲級殺手那樣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他們隻是精於近身搏鬥,因此做事也十分謹慎。

那個男子在屋頂上潛伏到了三更,這才像放下心似的離開了。

趙箬等人也都沒有睡覺,那男子一走,一直躲在暗處的籬便出來對趙箬說道,“人已經走了,今晚他估計隻是過來看相府的安保情況的,安全了,睡吧。”

趙箬那雙清亮的眼睛閃了閃,這才放下心,睡下了。

隨著與楚流雲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趙箬的處境也就更加危險了,為了不讓更多的消息暴露出去,楚恪停止了趙箬的一切任務。

趙箬為了不讓精明狡猾的楚括識破笑忘閣這個秘密的集會點,依舊每隔幾日便去閣中喝茶聽曲兒,那些平日裏去的地方也一樣沒差地照常去了。

楚括也並沒有發現趙箬的一樣情況,他雖然知道楚括與趙箬有著合作的關係,然而,他以為楚恪與趙箬的聯係是通過劉嬤嬤的信息傳遞。

楚流雲也經常來相府為嘉王爺做事,然而為了遵照風俗,他每次都十分規規矩矩地辦完事情就走,最多站在院子中朝著趙箬院子的方向看一眼,或是問問趙寅近日來趙箬的情況。

楚流雲也沒有發現趙箬的危險,他很放心自己上次與楚括的談話,認為楚括會遵守與他的承諾,保證趙箬的安全。

趙箬現在卻沒有任何心思想這些事情了,她與楚流雲的婚姻本就是一種政治因素,現在這政治因素中出了些差錯,她突然想到,楚流雲一家,很有可能會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然而,這婚姻是皇帝賜下的,事到如今,不結也得結了,趙箬隻想找個機會同楚流雲說清楚事情的緣由,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籬卻並不認為趙箬現在與楚流雲將事情坦白是個明知之舉,相反地,她認為趙箬應該將這些事情繼續隱瞞下去,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趙箬接受了籬的建議,她打算在與楚流雲成親之後,再找個

機會與楚流雲說個清楚。

局勢變得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緊張了,在之後的那幾天,那殺手每晚都會在趙箬房間的屋頂上進行探查,這一點讓趙箬她們十分頭疼。

每每她們認為哪個殺手要動手的時候,他總是在三更的時候準時離開,這樣一來,她們幾人的睡覺時間就縮短了,精神也沒之前那樣好了。

籬在心中積壓的火氣也越來越大,每次那殺手一來,她就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將他給拿下,然而,趙箬卻命令她耐心地等待,這一點,讓籬十分無奈。

“籬,雖然我對你的武藝十分有信心,然而,林家專門訓練的殺手也並不是等閑之輩,不怕你打不過他,就怕他會逃走。”趙箬勸阻道。

“那你說我們究竟要忍受這樣的威脅有多久?他要是連續一個月都像現在這樣,那我們是不是也得連續一個月都這樣不睡覺?”籬十分激動地從房梁上跳下,那身破爛的盔甲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趙箬,趙箬那雙清亮的眼睛突然彎了起來,她立刻對著籬說道,“你說得對,快去把劉嬤嬤叫進來,我們要改變計劃了。”

皇宮中,皇帝依舊十分癡迷地每日都讓藍蝶來侍寢,藍蝶近幾日都在皇帝的潛意識裏一點一點地將楚恪要求的東西隱藏進去。

近些天,楚王在朝政上無形之中對待楚括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了,這讓楚括也有些不解起來,然而 他無暇顧及楚王對待自己的態度了,隻認為是父皇心情的關係。

再過一天便是趙箬與楚流雲成親的日子了,而在今天,楚括終於接到了乙級殺手的消息,今晚,他終於要行動了。

昨晚,趙箬就與眾人商量好了新的計劃,他們四人在白天好好地睡了一覺,今晚就等著那個殺手的再次來臨了。

今夜那個殺手要是還不下來動手,那就安排籬反去跟蹤那個殺手,將他的隱藏地點摸清之後,再找笑忘閣的高手將他抓起來。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趙箬幾人的心情都十分激動,趙箬幾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激動,這麽多天的等待,連最膽小的白芍都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緊張感了,她巴不得那殺手快些從屋頂下來,讓籬一鞭子打倒在地。

幾人按照第一個計劃,想往常那樣各做各的事情,不一會兒,那個殺手便像平日那樣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屋頂上,房梁上的籬與趙箬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房中的人立刻都屏住了呼吸,耐下心來靜靜地等著。

起初,那個殺手像往常那樣趴在房頂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底下的情況,然而,等到三隊巡邏衛兵過去之後,他突然間從屋頂上躥下了。

屋內的籬和趙箬都十分激動地相互看了一眼,籬從房梁上輕輕落地,就像是一隻輕盈的黑豹,沒有一點兒的聲響,她屏去了自己身上的氣息,悄悄潛伏在暗中。

劉嬤嬤也顯然知道了殺手的行動,立刻假裝內急的模樣,立刻急

急忙忙地跑去了茅房。

那殺手看到了劉嬤嬤的離開,心中不由得大喜,若是那個老嬤嬤不走,現在也應該會死了,還得麻煩他動手,說不定這老嬤嬤發出點動靜來驚動了侍衛,那就更加麻煩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從角落中貓著腰進悄悄走到房門口,他先是將門打開了一點,查看屋中的情況,就像前幾次那樣,白芍和趙箬都已經睡熟了,他又仔細地朝著周圍看了看,而後飛快地打開了門,“嗖”地一聲鑽了進去。

那殺手進去後徑直朝著熟睡的白芍走去,根據他多日的探查,這個丫鬟要比小姐熟睡得多,並且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隻要他先將她從睡夢中抹了脖子,那她的小姐再怎麽叫喊也沒有任何人知曉了。

因此,他要將這個可能會礙事的丫鬟先除掉。

那殺手朝著白芍走去,他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形狀詭異的匕首,看準了白芍的脖子,便飛快飛去,白芍心中暗暗叫苦,怎麽這殺手一進門就殺她呀,不是來殺小姐的嗎?怎麽就直接衝到自己這裏了。

白芍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那殺手剛將匕首抵到白芍的脖子上,突然覺得自己的腳踝處一緊,便被一股力量往後扯了去。

那殺手重心一偏立刻向後倒去,匕首不小心從他的手中滑落,嚇得白芍立刻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回頭一看,不由得一陣後怕,那匕首正不偏不倚地插在她方才躺著的地方。

白芍抬頭立刻憤憤地朝著那鞭子的主人看去,臉頰兩旁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心中狠狠罵道,“好你個籬!差點就讓那殺手把我給殺了!還真是不能相信她!”

那殺手在地上打了個滾,籬便立刻將鞭子收了回來,在空氣中消失了。

那殺手錯愕地從地上爬起來,他還沒看清究竟是從哪裏伸出的鞭子,那使鞭子的人便在他麵前消失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中計了,屋裏早就有高手等著他來呢。

那殺手見情況不妙,便立刻朝著趙箬的床榻走去,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將趙箬殺死,這是他與主子匯報過的事情,若是行動失敗,那就枉費主子對他的信任了,與其今後在毒藥的痛苦折磨下死去,倒不如拚了命,將任務完成。

籬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額笑容,自己的鞭子可以算得上是長兵器了,而這個殺手的霧氣似乎隻是那個形狀詭異的匕首,光靠那匕首,這刺客是根本近不了她的身的,隻能人魚她戲弄。

可憐那殺手空有一身出色的近身搏鬥功夫,卻被鞭子亂了手腳,到處阻礙他的行動,籬似乎也沒有半點要與他打鬥的意思,那鞭子落在身上不痛不癢的,卻總是讓他磕磕絆絆,不能靠近趙箬半分。

漸漸地那殺手籬這種戲弄的態度給惹毛了,他將手中的匕首往籬的方向扔去,一瞬間,那好把匕首突然在空中變成了數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像一張張閃著寒光的紙片,密密麻麻地朝著籬的方向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