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很快就到來了,丞相府依舊恢複成了往常的模樣,府中的人各個都有條不紊地工作著,後天就是趙箬出嫁的日子,楚約早就準備好了嫁妝的清單,相府上上下下的人,也為此忙碌起來。

在不遠處的嘉王府也是熱鬧非凡,成群的下人們拿著清單到街上去置辦婚禮的用具,其中最興奮最積極的也就是嘉王世子了,婚禮的大部分用具都是由他來安排的,他對這場婚禮極為用心,連府裏的下人都對那位還未過門的郡主羨慕不已。

功力的早朝按時開始,今日的楚括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的舍棄了,眉眼間帶著一股急躁之氣,那雙陰騖的眼睛飄忽不定地四處瞟著,身上就像是缺了什麽東西,整個人都十分的不安定。

楚恪的那雙丹鳳眼裏帶著狡黠的笑意,從上朝開始,就一直對著楚括笑著,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滑稽的事情似的,看得楚括渾身不自在。

下朝的時候,許多大臣都自覺圍聚在趙寅與嘉王爺的身旁,相互說著一些恭喜的話語,這讓楚恪心中十分不適,又看見楚括那腳步匆匆,神情陰沉的樣子,心裏更想找個人發泄了。而在眼下,楚括就是個極好的撒氣包。

楚恪那雙丹鳳眼裏閃過一絲狡黠,他將身子一側,正好擋住了楚括的去路,楚括眼睛微微一斜,十分不自然地停住了腳步,臉上帶著一股隱隱的怒氣。楚恪十分期待他的這種神情,楚括越是氣憤,他心裏就越是舒暢。

“太子殿下找臣弟可有要事?”楚括咬牙切齒地看著麵前那個得意洋洋的男子,昨晚,他派出去的殺手並沒有如期歸來,直到早晨也沒有半點蹤影,再加上今日楚恪對他的態度,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事情的發展狀況。

楚恪看著楚括臉上那僵硬的笑容,想著昨日他派人去刺殺趙箬時的那份絕情,心中頓生一股厭惡,“四弟上次說有幾位高興的事情,還沒過幾日呢,你這臉上就由喜轉悲了?”

楚括抬起臉看了看楚恪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臉上的肌肉不由得**了兩下,卻說不出半句話來,看著楚括臉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神情,他已經能夠肯定,殺手昨夜的行動定是失敗了,而且與眼前這位得意洋洋的太子脫不了幹係。

楚括眼中的紅血絲一根一根地暴突了出來,然而他臉上依舊強裝著虛假的笑意,那**的嘴角讓楚恪的心情大為舒暢。

“多謝皇兄關心,皇弟隻是心情稍微有些波動罷了,人嘛,心情總是會變的,現在我的心情的確不是很好,但說不準,在下一刻,皇兄的心情不會好到哪去。”楚括的聲音刻意壓低了,那雙陰騖的眼睛裏透著寒光。

說罷,楚括便低頭對著楚恪行了一禮,繞開了楚括,大步地朝著自己宮殿的方向走去。

楚恪轉過頭去,看著楚括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那雙丹鳳眼中的狡黠漸漸沉了下去,他的眼裏泛著一種深沉的黑色,就像是峽穀中永不見光的深淵。

趙寅與那些為他賀喜的大臣們一起說笑著走朝著殿外走去,在和楚恪擦肩的時刻,趙寅從袖中

拿出一張紙條悄悄塞進了楚恪的腰帶之中,他頗有深意地朝著楚恪看了一眼,而後十分自然地同那些大臣們一同離去。

楚恪微微有些錯愕,但也隻是一瞬,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若無其事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大殿。在讀完那紙上的內容之後,楚恪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

趙寅可謂是朝堂上最精明,最有政治頭腦的任務了,他總能在何時的時機站在對自己最有利的立場上,因此,在他楚括與太子相互爭鬥的時候,他並沒有像其它大臣那樣急於站隊,二回十分理智地作為中立者,秉行著他的中庸之道。

然而這一次,趙寅卻將他所信仰的“中庸”之道完全打破了,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他已經選擇了站隊,選擇站在了楚恪的那一方。

楚恪拿著那張如同千金般貴重的紙條,心中一陣欣喜,趙寅讓他秘密將昨夜抓到的那名刺客帶回去審問,並且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全力支持趙箬的的決定。

楚恪當晚便派鶴風悄悄去了丞相府,將那殺手關進了太子府的地牢進行審問。

林家的殺手都是硬骨頭,無論是多麽痛苦的刑罰他都咬著牙一聲不吭,然而,楚恪的目的卻並不是為了讓他交代出關於楚括的任務的,他心裏已經有了更大的一盤棋。

這個殺手身上有林家特有的毒,若是過了解藥時間,也隻能是死路一條,而楚恪正是要運用這一點。

明日便是嘉王世子與郡主成婚的日子,楚流雲的心情十分晴朗,近幾日,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幸福的微笑,對待工作上的事務也比之前更加積極了。

楚流雲像往常一樣來到嘉王爺的書房前等待著父親,一支閃著金色光芒的利箭卻打破了這素來的常規,將楚流雲臉上的笑意全都劃去了。

楚流雲看著那支穩穩插在書房窗柩上的利箭,臉色立刻凝重起來,他將箭頭從窗柩上拔下,將箭尖上的紙條展開看了看。

一個鮮紅的“箬”字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拿著紙張的手微微顫了顫,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瞬間變得通紅。

楚流雲將那支箭握在手中,那劍尾赫然刻著一個“括”字,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腳下生風,頭也不回地便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

楚流雲騎馬出了嘉王府,一路疾馳到了宮門口,直接來到了楚括下朝後畢竟的小道上,他手緊緊地握著腰間的禮劍,那雙丹鳳眼裏充滿著怒氣,直直地望著那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四皇子!近來可是清閑了?”楚流雲的聲音裏充斥著怒氣,他不等那令他厭惡的身影慢慢靠近,直接邁開大步迎了上去。

楚括並沒有看見楚流雲,他此刻的心情極為陰沉,方才羅蘭回來報告,說是乙級的殺手已經失蹤了,到處都找不到他的影子,趙箬今日卻出現在了街頭,帶著自家的婢女在采購著紅燭,並沒有半點受到驚嚇的樣子。

楚括的眼前黑影一閃,抬頭便對上了楚流雲那雙赤紅色的眸子。

楚括那雙陰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的疑惑,他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賠笑的嘴臉,拱手對著楚流雲說道,“嘉王世子怎麽有空進宮來,明日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嗎?”

楚流雲見那楚括那滿臉無辜的模樣,心中更是惱怒了,立刻一把揪住了楚括的衣領,狠狠地說道,“四皇子的記性倒是不賴,既然知道明日是我大喜的日子,那你為何還要去刺殺我的新娘?”

楚括的臉色一沉,楚流雲是怎麽知道的?他立刻又笑著說道,“嘉王世子這是做什麽?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楚流雲看著楚括那副奸詐的嘴臉,心中的怒火翻湧而起,握起拳頭,對著楚括的臉頰,狠狠地貼了上去。

鮮紅色瞬間從楚括的鼻子裏流了出來,楚括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他狠狠地將楚流雲推開,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那雙陰騖的眼睛滿是憤恨地看著楚流雲。

“四皇子的記性應該還是不錯的,希望沒有忘記那晚對我的承諾,希望這一拳頭,能讓你再記得清楚一些。”楚流雲從袖子裏拿出手絹,輕輕擦了擦那隻有些微微發紅的拳頭,再次對著楚括警告說道。

楚括並沒有說話,那晚的交手,讓他知道,眼前這個貴公子楚流雲並沒有外人想象得那麽玩世不恭,相反地,他的頭腦和身手要比自己厲害得多。

楚括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強硬地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楚流雲說道,“嘉王世子,何時在皇宮之中,做事要注意分寸,你我之間定是存在了誤會。”

楚流雲並沒有理會楚括那裝傻的模樣,隻是輕哼了一聲,對著楚括說道,“你記清楚了,趙箬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再在她身上打一丁點政治的主意!否則!我可不會理會你的身份!”

說罷,楚流雲揚長而去,楚括看著楚流雲那囂張的身影,臉上那團黑氣更是越來越厚重了,楚流雲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談吐美色的窩囊廢生出的小窩囊罷了,他楚括倒是要看看,這小窩囊還能囂張多久。

楚括的拳頭暗暗攢緊,他眯起了那雙那是邪火的眼睛,心中暗暗起了殺意。他帶著渾身的怒氣,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宮殿,立刻叫了來了羅蘭大聲斥責道,“你們這群廢物!林家軍的名聲都要會在你們的手裏了!任務接二連三地失敗!這一次更是連人都不見了!”

羅蘭的乖巧地站在楚括的麵前,她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懼意,這次乙級的殺手在殺手團裏乙酸鈰頂尖的高手了,這麽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這也太不合常理了,眼前,她最為擔心的還是這位正在大發雷霆的主子,萬一他將這件事情的失敗怪在自己頭上,那自己的小命也難以保全。

畢竟,解藥都在楚括的手中。

楚括看著眼前一聲不吭的羅蘭,心裏對他們著些殺手更是十分地鄙夷,不過是林家軍裏養得比較出色的狗罷了,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還走漏了風聲,這下連楚流雲都已經知道了此事,留著這些廢物,以後還不知道會捅多少的簍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