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即使已經倚靠上貴族小姐的平民秀女,在暗中也依舊是被貴族小姐嘲弄的對象,將她們一切的髒活累活都由那個平民姑娘去做,做錯了事情,也都推到那平民姑娘的身上。

可憐的平民姑娘為了能夠爬到更高更好的位置上,就隻好將這些苦難往肚子裏咽,有一些甚至還被貴族姑娘當成了泄憤的對象或是替罪羊,活活冤死在了宮中。

若是說百姓們平日見到的離奇事件已經算很多的話,那麽,皇宮中的鬼祟言語更是頻繁得很,幾乎每個人都很害怕鬼神淚的東西,但也偏偏是在皇宮,發生得最多的就是鬼怪之事。

在秀女進宮一個月後,一些貴族小姐或許是自己作孽太多,從而心生愧疚與恐懼,在晚上常常做些死去的秀女叫她索命之類的夢境,也有可能是有秀女為了打擊報複,而故意裝神弄鬼,嚇唬那些貴族小姐。

這一來二去的,弄得秀女坊的那些秀女們個個都精神萎靡,尤其是那幾個較為囂張的貴族小姐,更是戰戰兢兢,甚至於有的已經出現了精神異常的狀況。

沒過多久,就有秀女發瘋被人送進了冷宮的瘋人院去了,那些剩餘的秀女也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善良些的留下幾滴同情的眼淚,那些幸災樂禍的就會說一些活該之類的話語。

這樣的事件,在皇宮的個個角落一直重複地發生著,弄死人的就那麽幾個手段,卻折騰來折騰去的,每年都會有新花樣。

秦姝蓉作為一個已經晉級的秀女,在一旁暗暗看著這些手段,心中不由得一陣陣發毛,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陰謀,她終於看到了深宮中的厲害之處。

楚王早就覬覦秦姝蓉的美貌,在秦姝蓉進宮沒一個半月就特意將她從秀女坊中喚出來,陪著他在書房中寫字,彈琴,還特地囑咐那幾個掌管秀女事務的女官,讓她們多多照顧秦姝蓉。

自打秦姝蓉從楚王的書房回來後,整個秀女坊對她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教規矩的嬤嬤女官十分偏袒於她,還會時不時地叫廚房多做幾個小點心,甚至於將她伺候的就像是皇妃的待遇一樣。

那些其他的秀女們也比之前的態度更加熱情更加巴結她了。

秦姝蓉對於這些並沒有感到特別的驚訝,趨炎附會,每個人臉上帶著的假麵具,對她這個從小生活在軍營中看慣了人情世故的將相之女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秦姝蓉本就已經對這種“虛偽”的討好領悟透徹了,她也有她自己的一套手段,來維持這些秀女們的假情假意,隻是時間長了,秦姝蓉不免的會覺得有些疲憊,也有些就摸,她有時甚至會十分懷念趙箬那令她憤恨至極的丫頭。

雖然,秦姝蓉與趙箬有著一種十分難以言說的關係,但在此刻,秦姝蓉十分清晰地意識到,認識一個“真性情”的人,在這個皇宮中是彌足珍貴的,也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宮內秀女們的戰爭十分激烈,宮外百姓們對待秀女的熱情卻漸漸熄滅,又重新將這樣的

熱情轉到了趙箬與楚恪的婚禮之上了。

趙箬的聰穎,是被楚朝的百姓所認知的,“丞相府女管仲”這個稱號可是楚王親自說出口的,然而,在最近發生的幾個事件中,趙箬的頭銜卻變得雨來越多了。

“相府的千年狐妖”、“禍害楚朝的陰謀者”、“恬不知恥的狐妖”、“紅顏禍水”等帶著嫉妒性與諷刺性的新稱號都已經被百姓們知曉了。

最近又出來了一個最新的,叫做“狐妖太子妃”,更是廣為流傳。

趙箬憑借一人之力,自然是管不住百姓們那千千萬萬張嘴,她也知道這其中定是有人煽風點火,推波助瀾從而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百姓們愛說什麽,就讓他們說什麽去,反正在一時間也威脅不到自己,趙箬倒是還能像聽笑話一樣,將這些頭銜一個個地扔在腦後。

楚恪對於此事則是另外一種態度,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對自己的女人,有這樣帶著極強侮辱性字眼的評價,尤其是離婚禮還剩下三天的時間內,他更是在意。

因此,笑忘閣的行動率也比平時要高出了好幾倍,那些隱藏在人群中試圖假裝成百姓的造謠者也一個又一個地被他們狠狠地揪了出來,屍體都高高地堆在了亂葬崗上。

楚括最近在朝堂上低調了許多,他看著楚恪的目光總是帶著一種師範深刻的歹毒,就像是一條在暗中悄悄打量著獵物的毒蛇,叫人心中隱隱發毛。

隨著婚禮的時間臨近,楚恪特意派了許多士兵到相府的周圍進行暗中保護,不知為什麽,他每每看到楚括那雙陰騖的眼睛,心中總是會突然閃現出趙箬的影子。

趙箬自從那晚被殺手擄走之後,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漸漸衰弱,每一天早晨醒來,全身的骨頭都會隱隱作痛,手上的力氣似乎也比從前小了許多,全身軟綿綿的,提不上勁道來。

相府裏的下人們已經忙成了一團,各個都準備著婚宴需要用到的東西,廚房更是忙得熱火朝天,有時甚至連劉嬤嬤和白芍都會被叫去幫忙。

或許是心理原因,趙箬在那晚的刺殺事件之後,就總覺得劉嬤嬤在哪些方麵變得有些奇怪,而且,她的身體似乎要比以前虛弱了很多,在花園中打掃的時候,總是能夠見到她彎腰捶背的影子。

夜晚,房間中隻剩下白芍與趙箬的時候,趙箬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拿出來同白芍說了,“白芍,最近有件事情困擾我很久了。”

白芍聽聞,立刻將自己手中的女紅放下,向著趙箬問道,“什麽事情?白芍若是知道,一定會告訴小姐。”

趙箬先是停下來靜靜地聽了聽周圍的聲響,再對著梁上的籬問道,“籬,房間附近應該沒有人吧。”

梁上的影子稍稍動了動,一句淡淡的聲響傳來,“沒有。”

趙箬鬆了一口氣,這才將心中的話說出口,“白芍,最近我總覺得劉嬤嬤有些怪怪的,不知你有沒有發

現。”

白芍歪著頭,皺著那雙小眉頭,輕聲說道,“說起來,劉嬤嬤最近好像總是很吃力的樣子,那天,我和她在廚房砍柴,以她以前的體力,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似乎沒多久就要歇一歇,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趙箬點了點頭,果然,連白芍都注意到了劉嬤嬤的這個變化。

“小姐,劉嬤嬤的年紀也大了,或許最近身體不怎麽好,最好是能找個大夫來給她瞧瞧。”白芍仰著頭,突然又想到什麽似的麵對著趙箬說動,“小姐最近好像也有些疲倦,也讓大夫來瞧瞧吧。”

趙箬點了點頭,心中不由得一陣愧疚,自己是劉嬤嬤一手代打的,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劉嬤嬤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拚了性命都要保護自己,自己卻在這裏懷疑劉嬤嬤,這還真是沒良心了。

“哎,劉嬤嬤的確也到了該腰酸背痛的年紀了,以後府上的重活白芍可要多幫著劉嬤嬤做做,要辛苦白芍了。”趙箬看著白芍,微微一笑。

白芍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吧,劉嬤嬤平時對我不薄,白芍定是會好好照顧嬤嬤的。”

梁上的籬聽聞這些對話,微微動了動眉頭,這劉嬤嬤可是個練家子,即使到現在這個年紀,普通的燒火劈柴也定不會令她如此吃力。

籬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她與劉嬤嬤在屋頂上碰麵的場景了,當時劉嬤嬤的神情似乎非常奇怪,那呆呆的模樣,臉上帶著淚痕,身上也滿是塵土,非常狼狽的樣子。

難道說那日劉嬤嬤受了內傷?

這樣想著,籬便也不再多考慮此事了,她靜靜地躲在梁上,看著屋外那漂亮的銀色圓盤,悄悄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白芍便來到了汴京一家最有名的醫館,一進門,迎麵便走來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還沒等白芍開口,那大夫便說話了,“小丫頭,可是來請大夫去診病的?”

白芍一聽立刻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您是大夫吧?能隨我去相府走一趟嗎?”

那大夫點了點頭,立刻對白芍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相府啊,不知是給哪位瞧病?”

白芍聽著有些不耐煩了,一般的大夫,她隻要說個相府,便乖乖跟著她走了,然而眼前這位則是問個不停。

白芍耐著性子說道,“當然是給郡主小姐啦。”

那大夫一聽,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光,立刻笑盈盈地對著白芍說道,“好好好,快帶我去吧。”

不一會兒,白芍便帶著那個大夫到了趙箬的院子,劉嬤嬤正站在門口張望著,一見白芍將大夫帶來了,連忙迎上去。

白芍立刻對著劉嬤嬤說道,“嬤嬤,小姐的大夫我找來了,快去通報小姐一聲。”

劉嬤嬤看著那大夫先是是微微一驚,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向著白芍答應著便朝趙箬的屋中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