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將趙箬輕輕放下,趙箬的雙腳終於著地了,她十分喜悅地感覺到自己能夠再次支配自己的身體了,第一次覺得雙腳著地的感覺是如此美妙,趙箬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內心的躁動壓製回去。

媒婆的聲音在趙箬的耳邊響起,成婚的禮節是如熟悉,她已經在不同的人的婚禮上聽過了上百次這樣的話語,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然而這一次卻是讓她感覺最為親切,也最為動聽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樣的聲響回**在大廳之中,讓趙箬的心也隨之安定起來,她今日的一切都變得十分奇怪,心情也好,反應也好,都像是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高堂上楚約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她既高興又不舍,看著趙箬現在如此幸福的模樣,她心中的不安也隨之消失了。一旁的趙寅看出了楚約的感情,他悄悄將手伸了過去,輕輕地握住了楚約的手,朝著她微微一笑。

“孩子大了,終究到了這麽一天,我們應該為她高興,她走了,夫人還有我呢。”趙寅的話語中帶著無限的溫柔。

楚約幸福地笑了起來,有著這樣的夫君和兒女,她這一生也算是美滿了。

趙箬做完了最後一項禮儀之後,趙箬便感受到指甲突然傳來的溫暖,趙箬一驚,知道是楚恪正拉著自己的手,她還是象征性地動了兩下。

楚恪見狀,立刻向紮偶哦靠近了一些,輕聲說道,“娘子可要乖乖的,莫要放開夫君的手,否則迷了路,磕磕絆絆的可會讓夫君擔心的啊。”

趙箬的臉有紅了起來,她憤憤地用手掐了掐楚恪的手心,而後才乖乖地任由楚恪握著了。

楚恪的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微笑,他緩緩地牽引著趙箬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賓客們都跟隨在身後,女眷們臉上都帶著絲絲縷縷的紅暈,嬌笑著,時不時地用輕紗掩麵,遮住自己微微翹起的唇角。

走到門口時,趙箬又一次被楚恪輕輕抱起,一同走過了那道高高的門檻,身後的賓客們又發出了一陣驚呼聲,滿是笑意地看著那身著紅色的二人,心中很是欽羨。

趙箬緊緊抱著楚恪的脖子,心中惱羞不已,今日總覺得自己像是隻任人**的小貓,說抱就抱,說放就放,這中身不由己的感覺,惹得她心中癢癢,卻又萬分無奈,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趙箬感覺自己被抱到了一個高台之上,耳邊又出哪裏楚恪的聲音,“白芍,快扶著太子妃進花轎。”

一直偷偷笑著的白芍聽聞楚恪的聲響微微有些發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太子妃就是自家小姐啊,她立刻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對著趙箬說道,“娘娘,您慢一些,奴婢白芍這就將您扶進花轎。”

楚恪看著白芍那機靈的模樣,滿意地笑了,他見趙箬已經坐在了花轎上,便回頭翻身上了自己的高頭大馬,理了理衣衫,身後的喜樂便又開始熱鬧地吹打起來,

楚恪的眉間多了一絲凝重,朝著丞相府門口的趙寅與楚約點頭示意之後,便讓那馬兒牽引著身後的花轎,朝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又變得熱鬧起來,百姓們絲毫不受方才那場意外的影響,依舊在街道的兩旁看著那壯觀龐大的婚隊。

楚恪臉上的喜悅也逐漸淡淡隱去,眉宇間那被壓下去的愁容在看到“紅玉樓”那三個燙金文字的時候,完完全全地浮上了麵龐,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往方才出事的地方看去,兩具屍首被士兵挪開了,那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卻依舊留在了那青石板上,任憑百姓們怎麽踐踏都遮蓋不去。

楚恪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他心中的憤怒在不斷地滋生,他看著那些站在笑忘閣門口,滿麵愁容的人們,心裏的愧疚之意悠然而生,他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將頭別了過去,眼睛中滿是堅決地看著前方。

那一段最煎熬的路程總算是走完了,太子府的影子就在麵前,楚恪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黃金花轎中安靜坐著的趙箬,心中多了一絲安逸,他整理了自己現在的情緒,將麵色恢複到平靜的狀態,朝著太子府走去。

太子府門口聚集了前來恭賀的賓客,其中為首的還是楚括與站在他身邊的三個皇子妃——鍾雅、溫氏、顧敏。

楚恪的美圖穩穩動了動,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恐怕就是楚括了,雖然那紅玉樓與笑忘閣的事情,他似乎沒有嫌疑,然而楚恪卻總覺得與他脫不了幹係。

“皇兄可算回來了,我們可是在門口張望得急呀。”楚括一見楚恪下了嗎,連忙拱手對著楚恪笑著說道,那語氣中滿是深意,就好像巴不得楚恪在半路回不來似的。

楚括身旁的那些皇子妃們卻並沒有將眼光放在楚恪的身上,她們個個都朝著那黃金花轎中的人兒看著,眼中透露出的嫉妒與輕蔑之意十分鮮明。

楚恪本就十分不悅,現在看著這些人在他府門前搔首弄姿,指手畫腳的更是感到心情鬱結,他向著楚括沒聲好氣地說道,“皇弟真是費心了,現在孤已經回來了,勞煩皇弟讓開,好將你皇嫂迎進門去。”

這下楚括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連同他的三位夫人一起都立刻變了臉色,他輕輕冷笑了一聲,便帶著自己的三位夫人靠在了邊上,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意,對著楚恪說道,“皇兄真會開玩笑,快請皇嫂進去吧。”

楚恪聽聞,便徑直朝著趙箬的花轎走去,在踢了轎子門之後,趙箬便由白芍攙扶著將手交給了楚恪,楚恪那陰沉的臉上,在手觸及趙蓉那白嫩的手指的一刹那,便多了幾分柔意。

趙箬隻覺得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便又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胸口,她這次並沒有做多餘的反抗,因為她知道,楚恪要將她抱進太子府了。

看著楚恪如此的模樣,楚括那雙陰騖的眼睛中多了一絲不屑,為了一個女人,即使是替自己出生入死的

手下死在自己的麵前,也依舊不為所動,這樣的男人還真是令他感到不齒。

楚括身旁的夫人們卻是緊緊地盯著趙箬身上的太子妃喜袍看著,那喜袍上華貴優美的金鳳凰令她們的眼睛都紅了起來,看著楚恪與趙箬那親密的模樣,她們更是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那種接近於瘋狂的繼續之心,都快將她們的理智都給吞噬了。

顧敏高傲地仰著她的臉,裝作滿是不屑的樣子在楚括的耳邊輕聲說道,“殿下,您看,現在製衣司還真是越來越不走心了,這太子妃的鳳袍款式竟然還是如此陳舊,真是難以入眼。”

楚括看著顧敏的模樣,微微一笑,他又怎會不知道身邊這女子內心的想法,他暗暗低下頭去,在顧敏的耳邊說道,“敏兒放心,那件鳳袍啊,她可穿不了多久,到時候,我定會讓你穿上比這更華貴的鳳袍。”

一旁的溫氏可將這話語聽得輕輕楚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怒火,真是笑話,無論是按照家族勢力還是長幼次序,有穿上那件鳳袍資格的,非她莫屬,那顧敏算是個什麽東西,論勢力沒勢力,論次序,她也在自己之下,哪能輪得到她呀。

想到這兒,溫氏是萬分憤怒,她狠狠地瞪了那顧敏一眼,輕聲罵道,“不知廉恥的小賤人。”

一旁的鍾雅則是一直靜靜看著眼前那三人合力演出的大戲,她很清楚這三人的心思,一個個都巴不得當場頂替了楚恪與趙箬的位置,哼,真是好笑,也不想想現在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麽,還能腆著臉皮去爭奪鳳袍的資格。

鍾雅沒有說話,她臉上的神情安之若素,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似的看著這場婚禮,對她來說,現在這樣羨慕著嫉妒著的生活沒有半點意義,然而,她的生死卻是依舊與楚括相互連通,因此,不管內心是多麽鄙夷楚括,卻還是依舊要站在與他同一戰線。

楚恪才沒有心思管這幾個女子在這兒胡亂鉤心鬥角,他抱著趙箬目不斜視地朝著府內走去,白芍與劉嬤嬤跟在身後,身後事威風凜凜的士兵隊伍,那種精氣神兒也是普通人家能夠比擬的。

楚括看著那支氣勢龐大的隊伍,眉頭微微一動,不知這個太子究竟是故意做給他看那覺悟匹敵的軍隊,還是無意中安排了這一仗勢。

進了太子府,便到了那盛大的練兵場,今日場上的士兵並不像往日那般勤苦練習,而是英姿颯爽地整齊站在場地上。

楚恪將趙箬輕輕放在地上,趙箬的雙腳剛著地,便被那撲麵而來雄霸的吼喝之聲嚇了一跳。

“恭賀將軍大婚!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趙箬呆了呆,這前半句尚可,後半句早生貴子又是怎麽回事啊?趙箬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這肯定又是那楚恪故意讓他們這樣說的。

趙箬心中又氣又惱,然而聽著聲音就知道定是有數萬人在場,她可不能在這裏對著楚恪做小動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