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莞兒今後可是尊貴的皇子妃,又有楚城那般俊朗的夫君,可能連我這個姨母都有些高攀不上了。”不等那趙莞再次開口,楚約便立即對著身旁的丫鬟說道,“我有些乏了,替我送趙莞小姐出門吧。”

那丫鬟立刻激靈地走到趙莞身邊,對著她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請吧,趙莞小姐,奴婢送您出去。”

趙莞心中氣急,自己今日費丹妮沒有氣到楚約,反而被楚約反諷地一無是處,甚至還毫無顏麵地趕出了門,這等羞恥的事情,她定是畢生難忘了。

趙莞陰沉著臉,對著憤憤說道,“那趙莞就先告辭了。”說罷,她伸手用力推了推一旁那拿著匣子的丫鬟,那丫鬟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倒去,雙手不由得將首飾盒扔在了空中,那首飾盒應聲而落,其中的珠釵環佩散落了一地。

主座上的楚約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滿是狼狽的場麵,嘴角不由微微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意,這趙莞,心比天高,隻可惜,眼高手低,做事總是不長腦子,不考慮後果。即使現在得勢一時,今後也必定會在她的性格上摔得慘烈。

楚約見那令人心煩的影子消失在了院子中,便又坐回了舒適的座椅上,捧起繡麵,認真地做起女紅來。經過剛才趙莞那麽一鬧,她還真是有些想念趙箬了,要是今日趙箬在此,恐怕這趙莞回比現在更要難堪百倍,自家的閨女可不會顧及她的顏麵與情義。

趙莞拿上瘋狂的眼睛裏透著恨意,她的麵前跪著那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小丫鬟,那顫顫悠悠的樣子看得趙莞很是心煩。

“不過就是演個戲罷了,你竟然如此愚鈍,不懂得如何拍和我,這樣的婢女悠悠何用?幹脆去後院耍糞桶算了!”趙莞指著那丫鬟破口大罵著。

那丫鬟拚命地搖著頭,心中委屈極了,卻仍舊一聲不吭,搖著唇兒將那滿肚子的苦水咽下去,她伺候趙莞已經有四五年了,這小姐的喜怒無常總是在一瞬之間,隻要自己不激怒她,便不會這麽快就被譴去刷糞桶的。

一旁站著的丫鬟們也都為那跪著的丫鬟捏了一把汗,他們從來都沒有如此慶幸過二等丫鬟的身份,這趙莞身邊的一等丫鬟要比二等與三等的更加慘烈,更加辛苦,更加可憐。

趙莞滿臉憤恨地用力砸著屋中易碎的東西,聽著那些在青石板上瞬間崩開的聲響,她的心中便覺得一陣舒暢。

砸得差不多後,她便憤憤走出門去,來到院子裏摧殘起那些開得豔麗的花朵來,屋中的丫鬟們便立刻忙碌起來,將房間快速地打掃著,若是讓趙莞那刁蠻的女人回來時在看見地上的狼藉,定會將他們所喲偶人都不得好過。

這時,院裏的趙莞突然看見一輛裝著草料的板車經過,她連忙大聲命令著那板車停下,大聲問道,“你這草料是從哪來的?”

那騎著板車的人是相府中的馬夫,聽聞的小姐的問話自然不敢不說,便回答道,“是從西郊那兒的山

上采來的。”

趙莞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光,西郊,西郊離趙莞母親大夫人住的那個農舍十分相近,當初趙為了讓大夫人能夠快些養病,搬過幾次住的地方,後來聽一個算命先生說那裏的風水不錯,便就讓大夫人住了進去。

現在相府將她看得很死,她完全沒有半點能夠偷偷溜出去的機會,或許這草料車將會是很好的藏身之所。

相府養著的馬駒很多,這些草料用起來與 十分地快,每日必須搬運個數十次才能屯夠,她倒是可以借此機會偷偷流出相府,好與她阿娘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這個計劃的可行性還是不錯的,趙莞說幹就幹了起來,她將那些討厭犯人的丫鬟都趕了下去,自己則是換上一套十分破舊的老衣服,又拿了塊比較粗劣的布匹,裹在周身,算準了相府各個房中活動的時間點,十分順利地來到了養馬場。

那板車的下方有個小箱子,拿箱子中放的一般都是車夫夫人衣物與充饑用的點心,趙莞將那些偷偷拿了出來,藏在了一旁不起眼的角落中,自己則是團著身子,繾綣著身子,關了進去。

不一會兒車夫便回來了,他見板車上的草料幾乎已經被卸光了,便立刻又駕著馬王相府的大門偏門處駛去。

那些看守見是出去運送草料的馬夫,便也沒做多的檢查,直接放行了,趙莞在那木頭的縫隙間看著那些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極度額興奮之意。

這種心情,就像是那天親耳聽聞楚城對自己做出承諾的模樣,高興到讓她合不攏嘴,等到那板車一達到目的地,趁著車夫去解內急的時候,趙莞便偷偷從車中爬出賴,走著山路往大夫人的住處去了。

大夫人補償出門,消息都是由一直照料她的農婦帶過來的,由於農婦並不清楚大夫人以前是什麽身份,也不知道常來看她的那個小姐就是趙莞,因此她隻是在大夫人問起外麵情況的時候,才將楚城殿下要成親的事情與她說了,並且告知這個好運的姑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大夫人得知這個消息後,激動地連飯都吃不下了,立刻又向著農婦聞了好幾遍,這才定下心來,大笑著吃了幾口飯,那農婦隻覺得這夫人的行為有些奇怪,但由於那小姐開始所定的規矩在那裏,她也不敢多問多說,畢竟這份工作的月奉總可以養活他們一大家,還有餘的。

大夫人便一直盼著趙莞能夠快些來看她,同她具體說說這事情,又想著楚朝賜婚的姑娘是不能外出的,心中便有些失落,再加上趙莞在她這兒受刺激後,情緒和舉止上都有些不穩定,這更讓她擔心了。

大夫人正這樣想著,門卻在此時,被人叩響了,大夫人心中一喜,立刻開門,卻見趙莞一身破敗地站在門口,然而即便如此也難擋她臉上那比人的貴氣。

大夫人連忙將趙莞拉進了屋中,關上門,插上閂,轉身便抓住了趙莞的肩膀,滿是驚動地問道,“告訴阿娘,街上說

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你馬上要成為楚城的太子妃啦?”

趙莞那雙滿是瘋狂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喜悅,她對著大夫人說道,“沒錯,阿娘,消息傳得還真是快,今早才貼出的告示,阿娘你就知道了。”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狠戾的眼睛中立刻充盈著淚水,她連忙將趙莞拉到座位上,自己則是像個婢女一般端茶遞水地伺候著趙莞。

趙莞將脖子高高昂起,今天,可算是讓阿娘刮目相看了,她十分安心地喝著大夫人給她沏好的茶,悠悠活到,“阿娘,隻要我的婚禮一結束,我就命人將你搬離這個破地方,般進皇宮去住。”

“哎呀!這可使不得!”大夫人聽聞趙莞說出話,激動地都快要流出眼淚了,連連說道,“依照阿娘的名分,可是沒有資格進皇宮的。”

趙莞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她立刻抓住那大夫人那隻半殘的手,小心地婆娑著,眼中滿是恨意,“都怪楚約與趙箬那一對賤母女,害得阿娘要忍受平民之苦,這等痛苦,我今後一定會加倍奉還!”

看著趙莞如此狠戾的模樣,大夫人總算是有些欣慰了,但一想起昨日趙箬與楚恪的婚禮,便連忙對著趙莞說道,“莞兒,你一定要小心些,雖然現在你已經賜婚給了楚城殿下,但你的根基不穩,楚城殿下又沒有什麽實權,你做事還需謹慎,可千萬別操之過急,以免惹來後患。”

“哼!操之過急又怎樣,我早就已經等不及了,一想到阿娘你在這受苦,而楚約與趙箬那賤人卻生活得如此安逸,我的心便像是被人活生生用刀子捅了一般的痛!”趙莞臉上的神情又變得有些瘋狂起來,她那猙獰的模樣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尤為瘮人。

大夫人見趙莞的情緒又有些波動了,便軟下了語氣,換了個話題,“莞兒呀,你之前不是想要當楚括的皇子妃嗎?怎麽現在又被賜婚給了楚城?”

趙莞聽聞冷笑了一聲,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壓低著聲音對大夫人說道,“阿娘,你不是以前也是拚死拚活地為他效力,到頭來落得如此地步,他連眉頭都沒動一動,這樣的人即使我對他還留有情意,也定是靠不住的。”

大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來趙莞對楚括的感情還是沒有斷,這樣下去,難免會被楚括再次利用。

“莞兒,你現在既然已經要成為楚城的皇子妃了,那以後你就安心地侍奉好楚城殿下便是,安安分分一些,別再想著楚括了。”大夫人皺著眉頭出聲提醒著。

然而趙莞卻隻是輕輕一笑,她站起身來,滿臉邪氣地對著大夫人說道,“我的心裏隻有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幫著阿娘你奪回原有的地位與權勢,第二件,便是要得到楚括的心。”

趙莞向著大夫人緩緩靠近,臉上有漸漸多了絲柔情,“在這世上,我唯一的念想就是你們二人了,若是這兩件事,我沒有完成,即使死了也不會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