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箬聽聞,立刻從劉嬤嬤手中接過盛好的魚湯,舀起一勺放在口中慢慢品嚐著,這魚湯沒有半分的腥味,反而將魚肉的鮮美全都呈現了出來,刺激著味蕾,十分好喝,正是相府的一覺手藝沒有半點變化。

“好喝,真好喝,還是一樣的味道。”趙箬輕聲說道,眼睛竟有些濕潤,她上輩子也全然沒有這麽被人細心地嗬護過,即使楚括那混蛋總是會時不時地給她送殷勤,但那些都是虛情假意的戲作罷了。

而現在她體會到的,無論是昨晚楚恪對她那無端脾氣的忍耐與寵溺,還是今日她所見的這些,一磚一瓦,一字一句都是出自真心,別無半點虛假,這一點,趙箬是真的感受到了。

白芍見趙箬眼睛紅紅的模樣,還以為自家小姐這是想家了,連忙安慰道,“小姐不要難過,明日就是回門的日子了,到時候,就能見到老爺夫人了。”

趙箬點了點頭,對著白芍說道,“傻丫頭,趕緊吃吧,菜都要涼啦。”

白芍嘻嘻哈哈地拿起碗筷,跪坐在一旁吃了起來,剛夾了一筷子菜,白芍便又抬起頭來,向著梁上看去,又自言自語道,“我說怎麽少了個人呢,原來是她還沒下來吃飯。”

趙箬見狀,立刻對著白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這段時間籬很辛苦,現在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可以讓她安心睡覺的地方,我們就別吵醒她了,待會兒留一份給她,等她醒來讓廚娘熱一熱就好。”

白芍抿著嘴,乖乖地點了點頭,對於籬的敬業,白芍是服氣的,籬是白芍見過的最能夠忍耐的人了,這一點讓她十分佩服,隻要是工作的時候,其它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仿佛是過往雲煙,完全不在意半分。

用完晚膳,白芍與劉嬤嬤便幫著趙箬準備好洗漱的東西,劉嬤嬤做完她自己的事情之後就會屋子睡覺去了,而白芍則是依照往常那樣伺候著趙箬。

楚恪到達趙箬的院子時,趙箬還在洗澡,楚恪走到門口便聽見了白芍用水桶倒水的“嘩嘩”聲,楚恪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他想起了在丞相府時,正巧撞見趙箬洗澡的模樣,嘴角也不由得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

他懸在門上的手微微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門去,而是靜靜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著屋中的趙箬洗完澡,再進去。

趙箬十分愜意地踏進浴盆之中,那舒適的溫度令她的每個毛孔都不由得張開了,她輕輕歎息一聲,帶著滿滿的快樂與放鬆,將身子浸泡在那溫暖的花瓣浴之中。

那花香帶著氤氳的霧氣從那窗戶的細縫中不安分地溢了出來,漸漸縈繞在楚恪的鼻尖,令他心醉不已,然而無情的晚風卻毫不留情地將這些香氣散開了,這令楚恪有些感到淡淡的失落。

半晌,趙箬享受完了這令人舒心的沐浴,細細擦幹了身體,裹著浴袍舒適地躺在了**,趙箬已經完全忘記這裏是太子府了,因為,連**的被褥都是與自家的一模一樣。

趙莞舒適地將那柔軟的錦被

裹在身上,將臉蛋埋在其中,細細地嗅著被子中那暖暖的陽光的味道。

或許是有些累了,白芍也微微有些恍惚,她將那些洗漱用品高高地壘在自己胸前,晃晃悠悠地端著朝門口走去,她的左手提著一桶趙箬的洗澡水,用腳輕輕地踢開了大門,卻未曾想到太子府的門檻要比相府的高,腳那麽一抬,便立刻絆到在了門檻上,將手中的東西往前扔去。

楚恪正背對著房門坐著,他完全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隻聽聞背後的一聲慘叫,又覺得背後一暖,他的整個人便被一陣鋪天蓋地的溫水給淋得濕透了。

趙箬聽聞門口那“乒乒乓乓”的聲響便立刻從**做起身來,拉開床幔朝著門外望去,卻見白芍正趴在地上,看著那滿身是花瓣,頭發往下淌著水的楚恪大聲笑著。

趙箬立刻穿上鞋走了出去,滿是警告地瞪了白芍一眼,又急匆匆拉她起來,口中滿是心疼地問道,“怎麽樣?沒摔疼哪裏吧?”

一旁的楚恪看著趙箬隻關心丫鬟,而將他這個夫君晾在一旁,心中的醋意劇烈地翻滾著,立刻對著白芍嗬斥道,“你這丫頭,怎麽連走路都不會,定是主子沒教好!”

趙箬回過頭來,看著滿是狼狽的楚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哪裏還有楚恪那平時威風凜凜的模樣啊,她連忙將白芍護在身後,一邊忍住笑一變說道,“白芍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

說罷,趙箬便一把將楚恪的胳膊抓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又十分緊張地對著楚恪說道,“幸好巡邏的衛兵還沒過來,不然發現你了,我該怎麽同我父親解釋。”

趙箬連忙拉著傻了眼的楚恪往屋裏拖,順便叮囑白芍道,“快去拿件幹淨的男裝來。”說罷便關上了門,留著白芍在原地慌張地想著要去哪裏才能弄得到男裝。

楚恪心中暗暗覺得好笑起來,這兩姑娘都將這兒當成是丞相府了,一個想著怎麽不讓他被人發現,一個想著要從哪裏偷得男裝,看來這院子,他布置得還是很成功的嘛。

想到這些,楚恪的嘴角便多了絲溫暖的笑意,即使身上的衣服已經濕噠噠地粘住了身體,但他還是滿不介意地一把將趙箬拉入自己的懷中,輕輕笑著說道,“傻瓜,你現在是我的太子妃,可不再是那個以前同我偷偷見麵的小情人啦,不用緊張。”

趙箬經楚恪這麽一提醒,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太子府中,想到方才自己那慌張的模樣,不由得覺得一陣好笑。

趙箬忙從楚恪的懷中掙紮開來,手忙腳亂地將他身上那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口中滿是責怪地說道,“為何方才一聲不響地站在門口,白芍那小丫頭向來行事莽撞,你可不要怪罪於她。”

楚恪知道白芍與趙箬的情感就像是兩姐妹,自然是不會同那個小丫頭計較的,他的嘴角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對著趙箬說道,“不過是箬兒的洗澡水罷了,我不嫌棄的。”

說罷,楚恪還

故意低頭聞了聞趙箬脖頸間散發的淡淡體香,小聲說道,“現在,我同你的味道是一樣的了。”

趙箬聽聞此話不由得覺得臉頰一陣發燙,如此曖昧的話語從麵前這個痞子口中說出,還真是令人難以招架。

“哼,我看你啊,就適合當個梁上君子了,你瞧瞧,從正門進來就是這個下場。”趙箬嬌嗔著數落著楚恪,將自己的羞澀隱藏在其中。

楚恪的嘴角彎起一個溫暖的笑容,他看著趙箬那粉撲撲的臉蛋,便不由得將頭緩緩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啄了一下趙箬的臉頰,柔聲說道,“梁上君子若是每天都能與你共眠,那也是極為幸福的,我還甘願做那個梁上君子呢。”

說罷,楚恪便趁勢一把摟住了趙箬那纖細柔軟的腰肢,將一個溫暖的吻落在趙箬的額頭之上,趙箬的臉頰立刻發燙起來,這痞子,還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門在此時卻“吱呀——”一聲開了,從外麵探出了白芍那可愛的小腦袋,她若無其事地跨進來,手中拿著楚恪的一身便服,臉上掛著一個包郵歉意的微笑,口中說著,“衣服來啦!太子殿下恕罪……”

話說到一半,白芍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了一旁正緊緊靠在一起的兩人,臉上瞬間露出一副極為尷尬的麵容,她十分機械地邁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那身幹衣服放在桌上,而後轉身低著頭飛快地跑了出去,順帶還十分細心地輕輕關上了房門,隻是臉頰上那兩抹緋紅十分刺眼。

趙箬與楚恪呆呆地看著白芍這一係列奇怪的動作,半點趙箬才漸漸回過神來,狠狠地一把將楚恪從自己身上推開。

楚恪滿臉無奈的模樣,嘴角卻帶著幾分得意的笑,他那雙丹鳳眼中滿是柔情,深深地望著趙箬的身影,就好似兩墨觀中的清亮黑墨,將趙箬的美清晰地倒影在其中。

趙箬見眼前這痞子已經嚐夠了甜頭,便不再客氣,立刻將手中的衣服重重地扔在楚恪的肩上,淡淡說道,“衣服白芍已經幫你送來了,自己穿上吧。”

楚恪看了那套衣服一眼,對著趙箬微微笑了笑,便徑直朝著衣衫走去。

趙箬隻聽得身後衣物落地的悉索聲,臉上不由得微微發紅,她似乎能夠感覺得出楚恪的氣息正十分囂張而霸道地在這個房間中到兜兜轉轉,將她那微小的氣場吞噬得一幹二淨,趙箬像是石化在了原地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楚恪換好衣服轉過身,卻見趙箬依舊站在原地,渾然不動,那雙丹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便立刻對著趙箬說道,“我換好了,不用那麽害羞,你我可是夫妻。”

楚恪的語調中滿是挑逗,然而趙箬卻不為所動地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滿是淡漠,然而她的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卻被她硬生生地壓製著,不將其表露出半分。

楚恪見趙箬那冷淡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依舊十分溫暖,他連忙指了指一旁的貴妃榻說道,“今晚我依舊睡在那裏,你不要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