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畢恭畢敬地引導著道路,趙箬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地輕聲朝著趙箬問道,“小姐, 這男孩還真有那商人說得那麽厲害嗎?為何小姐要用五百兩黃金將他買下,老實說,白芍覺得有些不值。”

趙箬微微笑了笑,都說學壞容易,白芍就在這兒呆了這麽一會兒就已經學會用金錢去衡量一個人的價值了。

趙箬回過頭去,十分認真地對著白芍說道,“白芍,你記住,我們與那些買家是不同的,對我們而言,那個男孩是個人,而不是一個奴隸或是牲畜,人的性命本就是無價,區區五百兩黃金,根本不能與人的性命相提並論,你明白了嗎?”

白芍有些朦朧地點了點頭,身後的籬卻有些驚訝,她看著趙箬那十分平淡的麵孔,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她移不開眼來。

籬漸漸有些明白他那個鐵麵無私的主子,為何會對這麽一個看似繡花枕頭的郡主這麽上心,甚至於變得都不像以前的那個他了,從方才那女子口中說出的話來看,主子的眼睛還是極為雪亮的。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心甘情願起來,她終於完全出於自己的真心去保護趙箬,而不是出於主子那冰冷的命令,這個女子,值得她保護,是個極有意義的人物。

趙箬一行人跟著那小廝來到了後台,後台處已經擁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但被一些小廝攔在了門外,他們都想看看趙箬是怎麽被騙的。

趙箬並沒有為這些人的舉動而感到惱怒,她十分平靜地看著前方的鐵籠子,那個男孩的背上有著幾道極深的傷痕,從那綻開的皮肉似乎都能看見其中那白花花的骨頭。

看著那孩子身上緊緊束縛的鎖鏈,不由得心中一緊,便立刻對著那小廝說道,“這孩子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吧?能將他放出來嗎?”

那小廝滿是客套地笑著,對著趙箬說道,“公子,按照規矩,您得先將錢付了,這才能將這奴隸交於你手中。”

趙箬聽聞,二話不說,將手中那沉甸甸的包袱立刻交到那小廝的手中,冷冷說道,“現在呢?可以他放出來了吧?”

那小廝連連將那包裹抱在胸前,又帶著趙箬等人走到了籠子的鐵門之前,他伸手將那鐵門上的鎖打開,從腰間掏出鑰匙時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頭對著趙箬提醒道,“這位公子,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人,若是真將他放出來,恐怕……”

白芍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般的人,便立刻焦急地問道,“恐怕什麽呀,有話就直說,別兜兜轉轉地繞著圈子。”

那小廝立刻連連點頭,又有些恐慌地看了一眼籠子哦中垂著頭,像是在昏睡的孩子,輕聲對著趙箬說道,“這籠子的鐵可不是一般的鐵,是專門特製的寒鐵,最為堅固了,因而才能將這孩子鎖住,否則以他的本事,可不會乖乖由我們控製著。”

籬聽聞“寒鐵” 二字,不由得吃了一驚,

立刻向著那小廝問道,“你說說的寒鐵可是那可以克製住練武之人內氣的寒鐵?”

那小廝立刻點了點頭,又指著那孩子手上與腳上的枷鎖說道,“不光光是這個籠子,連他手腳上的枷鎖與鐵鏈都是由寒鐵製成。”

籬那雙英氣的眼睛微微閃爍著,她立刻對著趙箬解釋道,“這籠子中的孩子的確是不簡單,否則他們約不會這麽大費周章地將他鎖得如此嚴實,若是放了出來,這孩子要是不聽你的,我們也沒辦法將他降服。”

趙箬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看來,今日的確是撿到寶了,這孩子倒是十分聰明,方才在台上無論如何都不將自己的本領顯現出來,為的就是不被那些想要利用她的人買走。

想到這兒,趙箬便抬頭看了看那孩子的樣子,緩緩走到他的麵前,看著他那被一頭亂發遮住的臉龐柔聲說道,“你不用怕,我與那些人不同,我不會這樣待你,我放你出來,為的是給你療傷,你傷得如此重,可不要再頑皮了。”

那男孩沒有說話,隻是稍稍將頭揚起了一點,而後將那緊閉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從中定定地看著趙箬,他從趙箬的臉上找不到半點謊言的樣子,便又閉上了眼睛,不與趙箬又半點交流。

趙箬的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這孩子倒是機靈得很,她立刻對著那小廝說道,“將門打開吧,將他手上腳上的鐐銬也都拿走,他隻是個孩子,沒有必要戴這些東西。”

那小廝微微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害怕地顫抖著手打開了門,而後像是在提防一頭野獸似的,小心翼翼地將那孩子手上腳上的桎梏解脫。

那孩子的耳朵稍稍動了動,他斜斜地瞥了那小廝一眼,這小小的一眼卻將那小隨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立刻十分害怕地閃到了一邊,匆匆忙忙地跑出了籠子,對著趙箬說道,“公子,人我已經放了,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說罷,那小廝便像逃也似地飛快地走了。

那孩子雖然被解下了手腳上的桎梏,但是腰間卻還是纏著那像手腕一般粗的鐵鏈,趙箬聽聞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像是鼓足了力量似的,用力地握緊了拳頭,把雙微微眯著的眼睛也在此時突然睜開,其中充滿著野心與怒火!

籬突然間衝向了趙箬,一把抓住看她的手臂,就往後退去,刹那間,那男孩腰間那條像手腕般粗壯的鐵鏈變成了千萬個鐵碎渣子,從那籠子的空隙中飛濺出來,那鐵塊與那籠子的鐵欄杆相互碰撞著,摩擦出了星星點點橘黃色的火花,力道極為驚人!

那些圍觀的人都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沒想到這商人在拍賣會上說的話可都是真的,這孩子真的是個武功極為高強之人,有些人立刻悔得腸子都青了,沒有趁早將這孩子買回去,這樣的武學奇才,可是個稀罕的人才啊!

白芍在籬的背後嚇傻了眼,在呆愣了半秒後才尖叫出聲來,趙

箬被白芍這聲響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站定了腳步。

那男孩站在籠中,活動著身上的筋骨,背後那道駭人的傷痕就像是一個怪獸的巨口,向著那些圍觀他的人群,一些人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大對頭了,便立刻機靈地走了,還有些想在這孩子身上動歪腦筋的人還站在那裏,等著趙箬出來時,從趙箬手上買走這個孩子。

那男孩可不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主,他那雙閃著寒光的眼睛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嘴角便立刻露出一個十分陰騖的笑容,他從籠中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著囚籠的門外走去,眼睛緊緊地盯著趙箬的身影,渾身充滿了殺氣。

趙箬感覺背後籬的氣氛也變得有些令人壓抑起來,這兩股巨大的氣場在這空氣中相互碰撞著,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趙箬見狀,立刻對著籬輕聲說道,“不要與那孩子動手,放鬆,沒事的。”

籬聽聞此話,稍稍有些猶豫,那男孩已經出了那囚籠之外,雖然他已經身受重傷,但現從剛才他掙脫那條像粗壯的鐵鏈子來看,這孩子還是十分有把握將在場的人打個半殘的。

然而,趙箬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的淡然,渾然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被那孩子身上極強的殺氣包圍著,也全然沒有動一下眉頭,那雙清亮的眼眸輕柔地看著那個孩子,就像是在看一個普通人一般。

那男孩看著趙箬的模樣也不由得微微一驚,隨後便又一步一步緊緊朝著趙箬逼近,然而趙箬也完全沒有半點退讓,她反而迎著那孩子走了出去,嘴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白芍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自己這小姐究竟是在做什麽,沒看見這孩子根本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麽,怎麽還往前走去,還真是不要命了。

雖然白芍的腿都已經在微微發軟了,然而白芍卻還是奮力地往前走了一步,想將趙箬拉回來,然而籬卻伸出手攔住了白芍的去路,她那雙像獵豹一樣的眼睛,緊緊鎖定在趙箬的身上,口中對著白芍淡淡說道,“你家小姐自由分寸,我們不要幹擾她。”

趙箬一步一步地走著,腳步絲毫沒有半點的猶豫,就如同平時那般輕盈,靜靜地站在了男孩的麵前,那男孩看著趙箬的模樣,那小小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身上的殺氣也變得極為厚重。

趙箬看著那男孩那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頰,眼神也漸漸軟了下來,出乎所以有人的意料,她蹲了下來,與那男孩平視著。

那男孩一愣,殺氣也不由得減退了半分,一雙溫暖的手卻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頰,那細軟的手指似乎帶著無限的溫柔,輕輕地見他鼻子上的一點灰塵抹去。

男孩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這個女人,怎麽敢這樣用手碰他,他的眸子立刻一凜,別過連去,手中的拳頭卻微微揚起,伸手就要朝著趙箬那張絕美的臉上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