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羅蘭被身體中的毒藥折磨醒了了過來,卻見自己正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周圍環境破敗,有幾尊泥菩薩的雕像,看樣子應該是個許久不用的廢舊遺廟。

“可惡……”羅蘭的身體就像是被萬根針刺著那般的疼痛,她的視線有些模糊,額頭上的細汗也漸漸從皮膚中滲出,那種鑽心似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羅蘭知道,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會在比這個痛苦萬倍的折磨中死去。

她的腦子卻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變得清晰萬分,她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內心充滿了疑惑與憤怒。

究竟是她在行事過程中被那兩位殺手發現了呢,還是被乙級殺手出賣了,而後將她的行為報告給了楚括,以至於現在被隻身一人綁在破廟之中,直到她毒發身亡。

“呦,這不是甲級殺手中大名鼎鼎的羅蘭姑娘麽,怎麽今日變成如此狼狽的模樣了,你那一身絕妙的輕功似乎毫無用處呢。”

門口傳來一陣帶著嫵媚氣息的聲響,羅蘭心中一緊,連忙抬起頭來超門口看去,那閃破敗的大門被人突然用力推開,掀起地上那一層厚厚的灰,羅蘭的眼睛被疼痛與那刺眼光亮灼傷了,控製不住地留下了眼淚。

三個恍惚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前,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這三人中那熟悉的影子不由得讓她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與他們在一起?”羅蘭用力地瞪大了眼睛,滿是警惕地看著乙級殺手,心中暗歎不妙。

果然,乙級殺手還沒等她將話說完,立刻對著身旁的一男一女說道,“看,這想要置你們於死地的女人終於醒了,你們快些將她交給主子吧,主子定會給你們獎賞的。”

羅蘭又驚又怒地看著乙級殺手,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乙級殺手為自己設下的騙局,將自己作為禮物送給另外兩個殺手,好乘機討好他們也討好楚括。

嬌月聽了乙級殺手的話語隻是輕聲笑了起來,她的聲音中帶著極度的嫵媚,讓聽者都不由得覺得心底一陣酥麻,“小乙此言差矣,若是將這叛徒交給主子,以他那疑心病,定會對我們的忠誠也產生懷疑,我們可不能自討苦吃。”

那滿身黝黑發亮肌肉的赤鐵也點了點頭,“我讚同嬌月的說法,這女人可真是害人不淺,我們可不能輕易地放過她。”

羅蘭身上的毒越發地厲害了,她疼地整個人都開始抽搐起來,連半句爭辯的話都說不出,她真的很想在此事揭開乙級殺手那偽善的麵具,然而,她的身體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乙級殺手滿是得意地看著羅蘭那毫無招架之力的模樣,對著另外兩位殺手問道,“那二位想要怎麽做?”

嬌月那雙滿是妖氣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邪,她與赤鐵相互交換了眼神,便從懷中取出一顆今日份量的解藥,走上

前去,輕輕托起羅蘭那已經完全發黑的麵頰,輕聲說道,“小美人,若是這麽死了還真是可惜,解藥就在我手裏,你隻要今後乖乖聽我的話,我便現在就給你服下。”

羅蘭並沒有因她這句話而有所變化,她緊緊的咬著已經發紫的嘴唇,感覺五髒六腑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疼痛。

嬌月那細長的柳葉眉微微往上一挑,她嘴角的笑意漸漸有些生澀,卻抬起手指,輕輕拂去羅蘭額頭上的那些汗珠,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雖然我們遲早有一日會這樣死去,但是,人總是貪生的,解藥就在你眼前,生死也在你的一念之間,就看你怎麽選了。”

羅蘭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嬌月的聲音在她的耳朵中回**著,就如同在水下所那般的朦朧,她拚命地掙紮著,身體求生的本能反應在拚命敲擊著她的頭腦,她漸漸不能忍受這般的痛苦了,往事也一一在她眼前快速閃過。

忽地,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即使眼前模糊一片,但她還拚命地看著,她想看到解藥,現在還不是她死的時候,她的大事還沒做完呢!與其現在這樣白白被人冤枉著死去,倒不如好好活著,等待機會重新登上原本就屬於自己的位置!

“我……我聽……聽……你的!”羅蘭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量對著嬌月說道。

嬌月十分滿意地看著羅蘭如此的態度,便嬌笑著,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將手中的丹藥給她喂了下去。

那藥丸一入口中,便化作了水,從羅蘭的喉間滑了下去,漸漸壓製了羅蘭體內的毒,羅蘭的臉色由青黑恢複成了虛弱的蒼白,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半,軟綿綿地癱倒在柱子上。

羅蘭的大腦卻在此事異常清晰,她方才剛從死亡的邊緣逃離出來,現在踏在這生命的土地上雙腿卻有些發軟,她原本的生活就已經是失去了自我,現在似乎又被人抓住了把柄,日子似乎變得更為艱苦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比她師姐率先找到穿雲箭,這樣,她就能夠回到師傅的族群中,成為新一任的女王,而現在這樣如同在地獄中受著煎熬的日子,也會在那一天結束!

邊塞處災區的情況漸漸變得良好了,朝廷收到了楚流雲送來的捷報,蠻王管轄有方,不過數日,災民們便全都安頓了下來,所有的災後重建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沒有一絲讓人擔憂的地方。

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捷報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麵,實際情況是,楚王所有派去賑災與監視楚流雲的士兵都被蠻王秘密囚禁了起來,而災區的那些災民也並沒有得絲毫的幫助,而是被蠻王全部集中起來,秘密斬殺了。

那些感染疫病的災民們全部被活活燒死了,而剩下的人都在草原的秘密地點活埋了,而後將屍首喂了狼。

蠻王與楚流雲通了氣,將這件事情瞞下,楚明珠之認為是

災區的狀況平和了,卻未曾想到自己的丈夫與兄長竟然在背後做了這些令人發指的事情。

楚流雲的心中依舊惦記著趙箬,他將趙箬與楚恪成婚的日子刻在了自己的床頭,每日睡前都要看一眼,醒來也要看一眼,這個日子已儼然成了他激發內心最陰暗也最野性的一個出發點了。

蠻王十分滿意楚流雲的這番作為,他多年來的野心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要利用楚流雲對楚朝的牽掛於怨憤,從而讓他為自己服務,做好踏入楚朝疆土的第一個準備。

時間一長,楚明珠也隱隱感覺到了蠻王的變化,她現在正處在妊娠的關鍵時刻,蠻王以此為由,讓她乖乖待在帳篷中,哪裏也不準去,就連常常守在她門口的士兵也被下了禁令,不準在楚明珠帳前說任何有關災區的事情。

懷孕的女人本就有很重的疑心,再加上近日蠻王一直早出晚歸,連陪伴她的時間都沒有,晚上也因胎兒為由,與她分床而眠,也不同她說話,隻要楚明珠打聽起楚朝的事情來,蠻王便會以勞累為緣由,勸說楚明珠趕緊休息。

看著蠻王如此截然不同的態度,楚明珠的心都涼了半截,她總覺得蠻王對她已經變了心,便到處打聽著有關楚流雲的消息,畢竟楚流雲與蠻王總是在一塊兒,若是蠻王有什麽異常,楚流雲定是第一個知曉者。

然而,每每楚流雲來她的營帳中探望,卻也總是對關於蠻王與災區的事情三緘其口,要不就是趁機轉移話題,要不就是立刻起身告辭,說是突然有要緊的事情等待處理。

楚明珠從小便與楚流雲一塊兒長大,楚流雲每個動作與細節她都不會忘記,自然也知道他說謊時的態度,很顯然,這蠻王與楚流雲似乎一直在瞞著她什麽,並且這兩人應該是商量好的。

楚明珠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自己哥哥年輕時的確是喜歡拈花惹草,但這毛病在遇到趙箬之後便改掉了,難不成到了草原,再加上趙箬成婚的消息,讓他的惡習又回來了,並且將她的蠻王教壞,一起成了風流人物?

楚明珠越想越覺得後怕,再加上蠻王最賤對她那異常冷淡的態度,讓她都不得不往“變心”的方向去想象。

楚明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煎熬與焦急,她走到營帳前,想要出去與那兩人問個清楚,然而,兩個守門的士兵卻用那冰冷的長矛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可是你們的皇後!”楚明珠對著兩位士兵怒喝道,她心中的氣再也憋不住了。

那兩位士兵卻像是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長矛並沒有為楚明珠那滿身的怒火讓道,而是更加令人心寒將楚明珠往後逼退了一步。

楚明珠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怒火,然而,那火焰可燒不了任何東西,尤其是麵前這兩位被蠻王下了死命令的士兵,是更不會將這些放在眼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