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公子轉過身來,眼睛中充滿了藐視的神色,對著楚恪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小子算是個什麽東西?!敢對我指手畫腳?!你沒聽到剛剛本公子所說的話嗎?!!我姑姑可是當今的皇後!除了皇族的直係血親,誰都不能定我的罪!!”

這句話說得氣勢那個響亮,連門外的百姓的心都狠狠地跳了一下,畢竟王公子的後台可是皇後,這王公子雖然為人處世的各個方麵都令人感到厭惡,然而,就這公堂上這幾個人的身份,還真是不能把他怎麽樣,想到這裏,百姓們都替那跪在地上的姑娘感到心疼,也替那公堂之上主持正義的魏公公感到無奈。

楚恪深深地看了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王公子,他眯起了眼睛,輕輕往後退了一步,對著王公子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了一抹冰冷而又殘忍的笑意,他的聲音裏帶著無限的怒氣,“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今日我就代替魏公公,代替我父王來定你的罪!!”

這“父王”二字一說出口,在場不知情的觀眾都驚訝地深吸了一口氣,那王公子的眼睛頓時一瞪,而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楚恪慢悠悠地從懷中掏出一塊雕刻著金色四爪龍的令牌來,楚恪將這塊令牌舉到了王公子的麵前,動作利落而又自信,看得在場的觀眾都呆愣住了。

那令牌上的金龍等著它銅鈴那般巨大的眼睛,神情威嚴而又有氣魄,你威武有力的身軀中,蘊藏著強大的氣魄,那氣勢看得王公子的背脊一陣發寒,高堂之上的魏公公一看楚恪拿出了令牌,立刻“撲通”一聲地跪下,大聲高喊道,“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聲音在高闊的大殿中回**著,衝擊著人們的耳膜,在場的人全都感覺自己的腿腳發軟,立刻朝著那手持令牌身著捕快服的太子跪了下去,嘴中高呼著“太子殿下千歲”之類的話語,場麵震撼地連原本知道楚恪身份的人也嚇了一跳。

那王公子瞪大了他的眼睛,呆若木雞地站著看著楚恪,他完全忘記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一直在提供證據與線索的小捕快居然是楚朝皇帝親立的唯一的太子,他想起自己剛剛居然在這位太子麵前說出了那樣的話,瞬間覺得自己給自己打了個響亮的巴掌。

楚恪將令牌收好,他將手中的那把折扇嫌棄地朝背後一扔,信步登上高堂之上,坐在了那張寬大的太師椅上,對著那些匍匐在地上的人說,“起來吧……”那魏公公這才顫顫悠悠地站了起來,立在楚恪的身旁,指著那王公子說道,“大膽!!看見令牌居然不跪下!這是對太子的不敬!來人!!將他的腿給打折了!看他是跪還是不跪!”

那王公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剛剛不是他不肯跪,而是震驚害怕到已經忘記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他原本身上那股子傲慢無禮的勁兒已經完全消散了,在太子的麵前,他的身份簡直就是個屁,或許連個屁都不

如。

楚恪看著他瞬間萎靡的模樣,心中覺得甚是好笑,他對著魏公公擺了擺手,說道,“用不著如此,就讓他站著吧,我看他現在對自己的身份有什麽可以高傲的地方。”聽楚恪這麽一說,全場的觀眾都舒心地笑了起來,他們本就對這個王公子的傲慢態度感到十分地不爽了,一聽楚恪的這句反諷刺語態,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那王公子感受到了周圍人對他的厭惡與嘲諷,卻依舊咬了咬牙,反正他們王家今日的罪責是逃脫不了了,那還畏懼他做什麽?無論是什麽態度,高堂之上的那個人都不會對他們王家手下留情的。王公子挺直了腰板,對那楚恪說道,“你不要再同我廢話了,太子有能如何?!我王家今日是認了這罪了,我們就是不服楚王的統治!就是要造反!該判什麽刑法就快點說!”、

楚恪的眉頭一仰,嗬,這小子沒個皇族的身份還真是治不了他了,居然能夠這麽快地就找招認了自己的罪過,這倒也是幹脆,這王公子看不出也是個硬骨頭,楚恪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繼續同他耗時間了。

為了這個案子,他是裝了一次又一次的貴公子,他也玩夠了,是時候為這樁案子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楚恪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沉著的光芒,他拿起桌案上的案板,“啪”地一聲後,便宣布道,“王府身為皇親國戚,內不督國事,外不表忠心,心存叛逆,以下犯上,侮辱皇族,擅自使用龍紋等裝飾物,已構成叛國逆反罪,特賜誅滅九族,抄家以示懲戒!!”

那王公子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臉上的神情一片死寂,他現在完全不會再想著如何才能逃脫這樣的罪責,他像一個輸了全部家當的賭徒一般,任由上前的官兵給他帶上枷鎖與鐵球,在百姓的歡呼聲中,他與那前一任的縣官老爺被帶下了堂,關進了陰暗潮濕的監獄之中,等待著第二日午時的處決。

衙門中一片歡聲笑語,楚恪將批文與官服正式地賜給了劉安,至此,城中的縣官老爺變成了劉老爺,百姓們由於常常受到原來縣官的壓迫,因此也對更換縣官一事十分稱讚。楚恪在一群百姓的歡呼聲中宣布了退堂。

那已經洗淨冤屈的女子也高興地回到了家中,繼續陪伴著她的父母。鶴風在退堂後,就被楚恪叫了過去。楚恪給了他一錠金子說道,“你是希望繼續要當我的侍衛,還是想要去浪跡天涯,闖**江湖?”

鶴風愣了一下,如果這個問題擺在剛剛進城的鶴風麵前,那時的鶴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闖**江湖。然而在經曆了若此多的事件之後,楚恪與鶴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相互欽佩了起來,從心底都有著十分的默契,可以確切地說,雙方已經完全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知己。

鶴風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丹鳳眼的狂妄男子,他對他產生了濃重的好奇之心,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種放

**不羈的風流公子模樣讓鶴風覺得他隻是一個繡花枕頭,然而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他漸漸地發現了楚恪那些故意隱藏起來的完美屬性,眼前這個丟了扇子的威風凜凜,智勇雙全的鐵血男兒,才是現在全城的百姓都認得太子殿下,才是本真的楚恪。

鶴風看著楚恪那雙狡黠的丹鳳眼,他心裏深知,自己從見到他的第一步起,就已經跨入了他所精心布置好的陷進之中,他本以為,能夠安全地逃脫所有楚恪維他設下的陷,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井現在的他,在這麽多天的**下,居然已經變成了心甘情願,想要落在楚恪的陷阱中了。

楚恪看出了鶴風的心聲,他笑著對鶴風說道,“怎麽?做我的侍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嗎?需要鶴風大俠考慮如此久的時間?”鶴風沒有說話,他眼神一凜,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長劍,對著楚恪說道,“我和你比一場吧,如果你贏了,我就留下,我贏了,那麽我們從此各奔天涯。”

楚恪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嘴角漸漸上揚,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容,他從腰間拔出寶劍,擺好了架勢,對著鶴風說道,“這才是你決定事情的風格,來吧!”說罷,眼中神色一沉,便朝著鶴風身前閃去,鶴風不緊不慢地接住了他的劍招,兩劍的相撞碰出了星星點點的火花。

遠處的水波漣漪層層漸漸,微風輕拂著蘆葦的須子與柳樹的枝梢,白鷺在湖麵上低低的飛著,水中的魚兒飛躍而起,又迅速落下,鑽進了深不見底的湖水之中,紅色的夕陽斜斜地往那青山群間移去,天空中的顏色變得有了層次,漸漸染上了世間萬物。

隻聽得“嗡”地一聲,兩人的對決也分出了勝負,遠處的晚霞暖暖,劍也變成了漂亮的暖橙色,兩人相互指著對方,就如那日竹林中的模樣,隻是,這回的贏家稍稍有了改變,那短劍直直地架在了鶴風的肩頭,那長劍卻仍舊垂在了主人的手上。

楚恪的臉頰上有一層金色的光暈,他的嘴角掛著笑意,看著自己劍端的鶴風,悠悠地說道,“鶴風侍衛,以後我楚恪的性命,就要有勞你來保護了。”鶴風臉上的神情淡然,他的眸子中波瀾不驚,隻是將那把長劍收回了劍鞘,淡淡地回道,“是。”

清野在退堂後便與楚恪告了別,回到了住處,在這樁案子的審理過程中,他滿心都是藍蝶那張虛弱而又憔悴的麵容,他在集市上買了一些滋補的藥品,便急匆匆地回到了住處。清野一進門,便看見藍蝶正坐在床邊,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不知怎麽地,清野的心漸漸鬆了下來。

藍蝶聽見了開門時的動靜,她從書中的世界掙脫出來,抬頭,向門口看去,那夕陽的光輝灑在了清野的麵龐上,使他那塊冰冷的白色麵具也染上了一層暖洋洋的紅色,藍蝶的心瞬間跳得飛快起來,是的,這個她常常在幻想中所見到的場景,今日卻真真實實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