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的奴隸看到了那遙遙無邊的湖麵,心中絕望萬分,不由分說便“撲通”地跳下了湖水,甲板上水手們的動靜驚動了船艙中的管事,不一會兒,甲板上罪人的數量便立刻增加,將那些可憐的奴隸逼到船艙的牆壁上。

南燭的雙手纏著捆綁他時所用的鐵鏈,拳拳生風,卻也不敵賊人的數量,不一會兒便累得直喘粗氣。

奴隸中的壯漢們站在南燭的身旁,自覺地將南燭當成了反抗的領袖,將奴隸們白虎在身後,而水手們則是拿著手中的刀刃一步步地朝著他們逼近。

“沒想到,這批奴隸中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一個淡淡的聲響飄到了南燭的耳旁,水手們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南燭抬眼一看,隻見一個身穿桃花暗紋的白衣男子正緩緩走來,他頭上帶著一頂輕紗的鬥笠,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瘋子翩翩,若不是聽聞聲響,看著那身段,還以為是個美麗的女子。

南燭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向透過那層白色的輕紗看見那男子的模樣,然而看到的也隻是一張影影綽綽的迷人桃色唇瓣。

擺在一男子身旁站著一個十分凶猛的大漢,那兩塊跳動的胸肌,油亮亮地向著南燭挑釁著,他向著白衣男子行了一禮,說道,“公子!此等小事怎能驚擾了您賞遊的興致,還請公子在一旁看著,屬下定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伺候的舒服。”

說罷,那壯漢便舉起了那;兩隻如沙包大小的鐵拳,那指關節發出的“劈啪”聲,與他腳下那輕盈的步伐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南燭看著那大漢的模樣,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

那大漢的臉上浮起一個怪異的笑容,他走到南燭麵前,沒等南燭開口說話便掄起那沙包大的鐵拳往南燭那弱小的身板上招呼了過去。

南燭為西等到這大漢的除權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一時間無法閃避,隻好硬生生舉起手交叉在頭前,擋住了那股強勢的力量,然而眾人卻還是十分清晰地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響。

南燭隻覺得手臂一下變得麻木了,接著一陣劇痛便傳了過來,他不由得咬緊了牙關,手臂上的疼痛讓他無力支撐,隻好重重地滾落在甲板上。

那帶著白色麵紗的男子見狀,立刻從袖中拿出一條細細的鐵鏈來,交到大漢手中說道,“這是用特殊材質做成的鏈條,就這小子的蠻力,是掙脫不開的。”

大漢將滾到在甲板上的南燭一手提了起來,滿是得意地擒住了南燭那隻手上的手,南燭疼得嗷嗷大叫,大漢趁機將鐵鏈將南燭徹底捆成了粽子。

南燭咬著牙,用力掙紮著那條看似弱不禁風的鐵鏈,然而卻怎麽也弄不斷,那大漢輕蔑地笑了笑,說道,“省省吧,小子,這條鏈子就連我也掙不開。”

那些被壓製在牆角的奴隸們見南燭已經倒下,便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不由得又往後退了一步,眼中

滿是警惕。

那白麵男子隻是揮了揮手,那些水手們便立刻擁上前去,將那些奴隸給全部擒住了,就這樣,南燭與奴隸又被扔回了船底的房間中,被那“桀桀”笑著的老頭看押著。

由於沒有及時就醫,南燭半夜就因手臂的骨折而發起了高燒,一旁的奴隸見南燭還是個孩子,不由得擔心起來,幾個壯年的男人對著那老頭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這個孩子是個高價的奴隸, 若是就這樣發燒死掉了,你主子怪罪起來,定不會將你饒恕。”

那老人不悅地看了南燭一眼,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鞭子很是氣憤地朝著那向他說話的幾個奴隸便狠狠鞭打,直到皮開肉綻,才頗為滿意地一瘸一拐朝著門口走去。

不一會兒,便又醫師模樣的人便進來了,他用十分蹩腳的醫術將南燭的手臂做了個簡陋的治療,隨意用兩塊木板將他斷的地方夾緊,用又了破舊的衣物將他的手臂套在了脖子上,隨便給南燭灌了口水,便匆匆走了。

其它奴隸見狀,不由得心寒起來,這南燭應該是他們中最為值錢的奴隸了,對待他居然是如此草率,更不用說是他們了,即使是病死在這條船上,也不會有人同情。

船艙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淒涼起來,有幾個女奴隸將頭埋在腿間小聲啜泣起來,幾個孩子也抱在了一起,眼中含淚,無聲地哭著,每個人的心中都是絕望。

南燭昏昏沉沉,,半夢半醒,船體在微微搖晃著,又幾個暈船的奴隸終於熬不住,“哇”地一聲將胃裏僅有的食物塗了出來,那看守的老頭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又十分氣憤地抓起鞭子就往那人身上打去。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反胃的惡心氣息,還有那可憐的人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慘叫之聲,南燭有些迷茫地看著聽著眼前的場景,身上卻沒有半點力氣再動彈了。

船艙中沒有日夜,或許是有意安排,會有人不定時地給他們每個一個粗麵饅頭,南燭處於昏迷之中,他的饅頭便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別人的食物。

南燭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股極為刺激的惡臭味熏醒了,便緩緩坐了起來,仔細看了看船艙中的情況,發覺那惡臭是角落中的屍首所發出的。

原來在他昏迷的時間裏,有些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便趁著看守不注意,尋了短劍,從此脫離了這個肮髒汙穢的人世。

絕望是一種具有傳染性的東西,奴隸們每日都被水手們當成了泄憤的工具,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著折磨,漸漸的,反抗意識變得越來越弱,最終成為了真正的奴隸。

南燭的恢複能力很快,他意識到,周圍的人在一天天變化著,那幾個曾經與他一起拚死反抗的人,現在為了一口吃食,便會卑躬屈膝地向著水手們示好,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為“人”的心。

南燭有些害怕起來了,他再怎麽堅強與機靈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害怕

與恐懼緊緊地包裹著他,他感覺到,自己總有一日也會變成他們的模樣。

想到這些,他的心便開始極為激烈地反抗起來,他緊緊皺起了眉頭,偷偷地在他的睡鋪下,刻了個“逃”字。

每日夜晚,他都會偷偷看一眼那個字,用來提醒自己,反省自己,不要被奴性給吞噬了,南燭白日裝作十分服從的模樣,夜晚則是養神,想著十分教給他的那些佛經。

船上岸的日子總算是到來了,南燭與奴隸們被帶出了那暗無天日的船艙,當那刺眼的陽光灼射在他臉上的時候,南燭明白,自己逃跑的機會終於來了。

南燭朝著走位看了一眼,那些奴隸們一進變成了見不得光的人,就像是一隻隻沒有思想的動物,一見光便不由得害怕地往船艙裏鑽,被水手們鞭打著趕出來後,便神情木訥地乖乖走著,沒有半點反抗的意識了。

南燭裝作與他們相同的神情,慢慢跟在身後,眼睛卻時不時地四處打轉著,尋找著逃跑的機會,他看到岸邊有個十分熱鬧的集市,人頭攢動,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希望的光,等到腳一踏上岸,便飛快地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那些看管的水手們沒想到南燭即使是腳上戴著鐐銬也能行動如此靈活,眼看著南燭混進了人多的集市裏,便開始飛快地追趕起來。

南燭拚了命地到處躲藏著,眼看著那些水手快要追不上自己的步伐了,回頭時卻沒看見腳下的一根杆子,腳一滑,由於身上捆綁著那條掙不斷的鏈條,南燭一個重心不穩便往下倒了去。

雙手背那條詭異的鐵鏈捆得緊緊的,南燭硬是費了半天功夫才從地上站起來,然而,身後追趕他的人也早已經趕到,在一頓猛烈的拳打腳踢之後,南燭便被那些人又跌跌撞撞地押了回去。

那白麵紗的男子站在南燭的麵前,聲音含著笑問道,“小鬼,這鎖鏈的滋味不好受吧?”說罷,他命人從船艙中運出一個籠子來,讓那壯漢將南燭推了進去。再用更加粗壯的鎖鏈將他完全囚禁了起來,最後用一塊黑色的布蓋住了籠子,南燭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南燭隻覺得在籠子中晃晃悠悠地被人帶著走著,由於害怕他會在籠中吵鬧,期間大漢又用布片將他的嘴巴堵住了,南燭隻好豎起耳朵聽著,希望能夠發現一些對自己有用的線索。

然而,南燭也不過是個剛下山不久的孩子罷了,即使有著非凡的天賦與才智,卻依舊不能在這麽惡劣的情況下推斷出有用的線索,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運載他的那兩馬車總算停了下來。

籠子上的個黑色布片被突然掀開,出乎南燭的意料,並沒有十分強烈的光照射進來,他往四周看了看,依舊是個十分昏暗的環境,四周都是一個個用鐵柵欄築起的小隔間,頭頂一盞微微搖晃的燭火微微晃動著,南燭不禁有些眩暈的感覺,這地方,應該就是一個奴隸的囚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