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箬將周姨娘護在身後,很明顯趙莞這個沒腦子的女人,即使現在比之前聰明了幾分,但也隻是個報仇心切卻沒有半點謀略的瘋子罷了,她一位走到現在的這一步就足以揚眉吐氣了,然而卻沒有考慮到她還是處於人下,並未有真正意義上的穩固後台。

趙箬如果站在她的立場上,她會趁著下奶正在勢頭上,便與各家貴族搞好關係,在參與一些有關利益的活動,這樣,就能為今後要謀劃的事情做出做好的基礎,她不僅僅會同之前的仇人冰釋前嫌,還會在必要的時候讓他們嚐些甜頭,這樣他們才會放鬆警惕。

等到自己羽翼真正豐滿之時,趙箬才會展露自己的本性,到時候新仇舊恨一並算去,限號了退路,那麽報仇之路就會變得順暢許多,這是趙莞這個毫無頭腦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事情。

趙箬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她看著遠方那十分高調誇張的轎子,便知道是那忍受了諸多苦難實際上仍然是咎由自取的“一品誥命夫人”到了。

趙箬看著正在緩緩靠近的轎子對著趙莞說道,“今日,你的心願就快完成了吧?有沒有想過今後要怎麽做?”

趙莞心中一驚,她看了趙箬一眼,剛想找趙箬問個清楚,趙箬卻滿麵微笑地背過身去,與趙寅楚約站在了一起。

周姨娘見自己的靠山走了,也立刻拉著趙蓉的手藏到了趙箬的身後,她有些懼怕地看著那頂緩緩靠近的轎子,她的眼睛中帶著些哀求看著趙淵。

趙淵感受到了她求助的目光,然而並沒有理會,他當初親自將大夫人趕出府去,現在又不得不將他迎回來,這已經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了,他哪還有閑心卻管別的事情。

趙淵的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在這個趙家,他的地位一直是最低的,然而連這個被掃地出門的大夫人也當上了“一品誥命夫人”,那他便就真的已經被所有人都踩在了腳下,從此以後他也必定不可能在大夫人麵前抬得起頭了。

楚恪作為一個旁觀者,從方才一直看到現在,他在趙家這個充滿了矛盾與統一的家庭中看到了貴族家庭普遍存在的奪權問題,趙箬她那果斷又犀利的做法的確很是令人感到驚奇,這樣的家庭再加上過人的天賦,培養出趙箬那般有謀略的女子或許也並不足為奇。

楚恪最感興趣的還是那頂轎子中令這整個趙家都有些驚心膽顫的大夫人,他曾經看過許多次這個大夫人謀劃陷害趙箬的方法,似乎在趙箬的麵前,她那些外人看上去毫無破綻的計謀變得十分不堪一擊。

或許要是沒有趙箬的出現,這個丞相府海鷗可能真的會一直被這位大夫人拿捏在手中,看來這位趙莞娘娘還是太著急了一些,她甚至都美歐搞明白自己與母親為何總是會失敗,在這種懵懂的情況下,即使是東山再起,或許還是會跌倒在同一個地方。

轎子穩穩地停在了丞相府的

正前方,轎中的人遲遲不肯出來,一個公公模樣的人滿臉都是諂媚的笑意,他彎著腰走到了趙莞的麵前,說道,“娘娘,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

趙莞的嘴角彎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她從袖中拿出一個錢袋交到公公的手中說道,“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頂十分奪目的轎子身上,隻有一旁默默觀察的楚恪看見了趙莞與那公公交易的一刻,楚恪看著那公公的模樣,暗自搖了搖頭。

現在宮中的風氣到底不正到哪般的模樣了,為何連公公都要來宮外掙外快了,看來楚王真的是老了,已經完全掌控不住宮中這些蠢蠢欲動的人了。

楚恪默默記住了那位公公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個狡黠的弧度,但正是因為有這些小人的存在,讓一些事情會比從前變得容易許多,這些小人,隻要嚐到點甜頭就能夠替你將任何事情做好,這就是小人的好處了。

周邊的百姓或許是被那公公用了方法引過來的,人們都圍在相府的門前看起熱鬧來,對著那頂十分華麗的花轎指指點點地猜測著。

“這等架勢,難道是相府又要納妾了?但若是納妾為何不聽聞一點喜炮的聲響?”

“不會啊,相府趙寅丞相的專一是出了名的在,若是他納妾,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看著樣子也不像是納妾啊,你們看,那門口站著的人可都是十分有身份的,我好像看見了最近十分受皇上熱捧的趙莞娘娘……”

“居然連趙莞娘娘都回府了,究竟是什麽大人物啊……”

聽著那些百姓的議論之聲,趙箬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了,當初自己被皇帝稱為“相府女管仲”的時候,天天都有人圍堵在家門口準備見一見她的尊容,現在趙莞得勢了,趙箬站在外麵如此明顯卻也沒有半個人能夠認出。

楚恪看出了趙箬臉上的異色,連忙走上前去,在她耳畔輕聲說道,“為了低調,今日我可是有些淒慘了,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認出當朝太子的,還真是世態炎涼啊。”

趙箬聽著楚恪那誇張的語氣,不由得笑出了聲,一旁的趙寅與楚約獎狀,不由得轉頭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都輕聲笑了笑,死人臉上解釋幸福,完全不顧眼前有著那頂礙眼的轎子。

這個時候,趙箬才真正意識到家庭的強大,在他們四個人的心中,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懼怕的東西存在了,他們互相已經成為了對方的倚靠和力量。

趙箬的臉上不由得揚起一個自信的微笑,她到心中一陣溫暖,比起另外一旁每個人都打著小算盤的趙淵一家,趙箬不由得感到無比慶幸。

趙莞見自己與母親已經出盡了風頭,便回頭朝著趙寅走去,她趾高氣昂地對著趙寅說道,“父親,當初犯下的過錯,現在是時候彌補了,若是你不請母親

出來,母親便會一直在轎中等下去,到時候違抗了聖令,那可是要殺頭的。”

楚恪聽聞此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作為一個知情人,都覺得趙莞與趙淵的關係是在是太糟糕了,完全不似一對父女,更像是一個家丁和一個囂張跋扈的小姐,楚恪有些同情起趙淵來了,被妻女如此欺壓的男人,估計心中也是萬分憋屈吧。

一旁的周姨娘看著趙莞對趙淵的態度,心中立刻湧上一股怒氣,然而她害怕趙莞的身份與大夫人的身份,又看著趙淵那忍聲吞氣的模樣,心中的那種怒氣不由得轉變成了怨氣,她隻好呀噢著唇兒,將這些苦楚往肚中咽著。

趙淵的嘴微微顫抖著張了張,他那雙眼睛帶著憤怒,然而隻是一瞬間便被那內疚給吞噬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最後隻能低頭對著自己女兒行了一禮,“是,趙莞娘娘,草民這就將一品誥命夫人請出來。”

趙淵袖中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他緩緩朝著那頂轎子走去,眾目睽睽之下,他走到轎子門前,彎下腰,對著其中的人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草民恭迎您回府。”

話音一落,周圍百姓便完全炸開了過,眾所周知,趙淵的夫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多年前被他一紙休書趕出門的大夫人,另一個則是他最寵愛的小妾周姨娘,現在又聽趙寅說是“恭迎回府”,大年便都知道這轎中是當年那個臭名昭著的大夫人了。

“嘖嘖嘖,看來這世上還真是惡人當道啊,什麽時候輪到這個毒婦如此風光地出現在相府麵前了。”

“噓,你不要命啦,現在人家可是一品誥命夫人!不得無禮,或許曾經的事情也是一場誤會,畢竟像相府這種大宅院的心機都不是我們普通百姓能夠猜測的。”

“這個趙淵還真是將我們男人的麵子都丟盡了,什麽時候輪到男人給自己夫人這麽卑躬屈膝的模樣啊,真是個廢物……”

趙淵頂著被眾人唾罵的壓力,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口中的那具話,轎子中的大夫人先是熱淚盈眶,她是為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而感到萬分激動,又為自己曾經那段不如人的生活的可悲。

然而,在趙寅那滿是卑賤態度的一遍又一遍帶著乞求的聲音中,她漸漸笑了起來,她得意,趙淵也總算有了這麽一天,她也為能夠再次有機會能夠讓趙家曾經讓她受苦的人受到雙倍的痛苦而感到無比的激動。

大夫人十分高傲地撩開轎子的門簾,露出那張風韻尚未殆盡的臉頰來,她的笑中帶著徹骨的寒意,眼中帶著極端的貪婪之色,在她跨出轎子的那一刹那,似乎像是在對著世界宣稱,她終於又能回來興風作浪了。

趙箬看著那張熟悉的醜惡嘴臉看了良久,這張臉在經曆了那些磨難之後,似乎喲比之前更加頑強一些了,這對母女就像第廚房中常常出沒的蟑螂,一次又一次地碾壓,卻又一次又一次地複活。

(本章完)